好在寫生的位置離別墅不遠,程蕪緊趕慢趕,總算踩在二十分鍾的尾巴趕到了別墅。
秦硯風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一隻手搭著嘟嘟的前肢,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抓著嘟嘟的毛。
嘟嘟背上的毛被抓掉幾根,也隻敢乖乖地窩在他懷裏,不敢亂動。
要不是這個人的氣息太恐怖,讓貓生敬畏,它肯定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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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蕪氣炸了。
秦硯風這個狗東西,以前追他的時候帶嘟嘟認人,他把嘟嘟當成垃圾,看都不看一眼,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現在為了威脅她,又不嫌棄了?
程蕪忍著怒氣站到沙發旁,蹲下身,想把嘟嘟從他手裏接過來。
秦硯風掀起眼瞼,淡漠道,“你要是想它死就盡管碰。”
程蕪的手一僵,仰頭直視他的雙眼,“你有什麽事就衝我來,衝一隻貓幹什麽!”
她一臉怒容,語氣又衝,看著唬人,其實就是一隻紙老虎,一戳就破。
秦硯風看得分明。
“我能幹什麽?”他反問。
“對付不聽話的東西,人也好,貓也罷,都該打斷腿,省得它滿地跑。”
這是**裸的威脅。
程蕪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語氣也軟了下來,“我也沒得罪你吧?”
“不就是一頓飯?你找誰去不是去啊?”
“你那麽多女伴,隨便叫一個都有人高高興興地陪你去,為什麽非要我去受這個氣?”
一直以來,程蕪在他麵前都是乖順的,就算因為其他女人吃醋也會因為他軟下態度,這是第一次,他感覺自己抓不住她。
秦硯風不喜歡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別太高看你自己。”
“我要做什麽,沒有必要向你解釋。”
程蕪卻一眼看透,“是不是因為我們領了證你才不得不在你爸媽麵前作戲?那不然我們去離婚好了!”
她破罐子破摔,“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離婚?
她竟然想要離婚?
秦硯風驚覺有什麽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忍不住打斷她,“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離婚?”
“你是不是忘了,你踏進這個圈子一天,能不能出去,什麽時候出去,都由我說了算,你沒資格退出。”
是啊……
秦氏太子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像她這樣平凡的螻蟻,根本沒權利說不。
程蕪死心了,眼淚卻落得毫無章法,“阿硯,我放手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不自量力地糾纏你了。”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能不能求你放過我?”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程蕪脫力地癱在他腳邊,無力又無助。
不是“不敢犯了”,而是“不敢愛了”。
秦硯風聽得懂。
他很少回憶從前,此時卻不免想起了見她的第一眼。
身處一片嘈雜,讓人醉生夢死的酒吧,她卻能夠自如地穿行其中,帶著能夠驅散一切黑暗的明媚笑容,一眼撞進他心裏。
那時他以為她永遠也不會有什麽傷心事,更不會輕易被彎折、被打倒。
直到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張臉肖似顧沅君,一切都變了……
他萌生了養在身邊的想法。
某一刻眼前這個仿佛被悲傷淹沒的女人與當初那個笑靨如花的影子重合,他突然想不起當初吸引他的到底是那張臉還是那個笑容。
別哭……
他遲疑著抬起手,剛要落到她頭頂,手腕卻突然被撓了一下。
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錯,嘟嘟貓臉嚴肅,遲疑地收回爪子。
秦硯風條件反射就要把抓了他的東西扔出去。
程蕪一驚,眼疾手快地把嘟嘟搶了回來。
秦硯風平白挨了一爪,心情自然不好,“把這畜生扔出去!”
果然是畜生,養不熟。
吃他的喝他的,還敢抓他!
“不行!”
程蕪哪裏肯讓他把嘟嘟扔掉,急忙道,“不是要回老宅嗎?你把它留下,以後再回老宅,我絕對沒有二話。”
秦硯風不喜她把一隻畜生看得比他還重,但也不想兩人鬧得很難看,隻是警告道,“程蕪,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以後老實一點,別給我鬧什麽夭蛾子。”
倒是沒有再提把嘟嘟扔出去的事。
程蕪鬆了一口氣。
解決了嘟嘟的貓生大事,程蕪換好衣服,老老實實跟秦硯風去了老宅。
秦家老宅
眼看都要過飯點了,秦硯風還沒來,秦母的臉色很難看。
秦母握著段思祺的手,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思祺啊,你可別多想,秦硯風跟那個女人沒什麽感情,他就是跟他爸和我唱反調呢。”
“你要是能抓住他的心,我們肯定給你做主。”
秦家有心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跟秦硯風聯姻,段思祺知書達理,又聽話懂事,孝敬他們這些長輩,是秦母最滿意的一個。
秦硯風隱婚這事,一來說出去名聲不好聲,影響之後的聯姻,二來反正也是要離的,隻要秦硯風跟段思祺的感情培養好了,還怕坐不上正牌夫人的位置嗎?
所以秦母也就沒把秦硯風領證的事告訴她,隻是這次要跟那個女人碰上了,秦母才不得不跟她透個底,希望段思祺能沉得住氣,也給那個女人一個下馬威。
這都怪那個程蕪,非扒著他兒子。
段思祺討好秦母這麽久,秦母也對她很滿意,原以為兩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秦硯風不僅結婚了,還結婚半年了。
嘴上說得好聽,要給她做主,真要是能做主,還能讓他在外頭領證嗎?
到頭來,還要讓她背上小三的名聲!
他們秦家是把人當傻子嗎?
段思祺心裏恨得要死,克製著要把秦母甩開的衝動,笑得得體,“伯母你可別這麽說,硯哥既然結了婚,無論他們感情如何,我都會把他們當兄嫂對待。”
“至於其他的事還是等硯哥處理好之後再談吧。”
秦母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在她看來,他兒子一表人才,就算是結了婚,那也是多少女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俊才,與段氏聯姻是看得起她。
而且現在豪門夫妻哪個不是各玩各的?
隻要不影響她正牌夫人的地位,有幾個女人算什麽?
秦母冷了臉色,希望她能想明白,聯姻對她,對段氏都是有利的。
段思祺神情一僵,她想嫁入秦家還要靠他們給秦硯風施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