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是誰啊?”
“不知道林二少是什麽人嗎?”
“難道今天還來了個大人物?”
……
眾人心神不定,他們沒得到消息啊?
大佬們鬥法,可千萬別殃及池魚啊……
拍賣會現場的管理層也驚動了,他們這場拍賣會辦得低調,可得罪不起大佛啊。
對麵包廂靜默了一瞬,隨後裏麵的人又叫了價,“1000萬。”
“2000萬。”
程蕪毫不猶豫,她等的就是這個在林清漓麵前顯眼的機會。
她不僅要跟他競拍,還要以高價競拍。
不過這兩千萬是她的最終報價,如果對麵還沒放棄,她也不打算拍了。
喊到這個價就算沒把畫拍下,在他麵前刷個存在感也夠了。
可惜對麵沒再報價,最終這幅畫以兩千萬成交。
程蕪隻能痛失兩千萬。
接下來的拍賣品,程蕪很少出價,因為隻要她出價,對麵包廂也一定會參與競價,隱隱要與她一較高下的架勢。
林清漓睚眥必報,手段又狠,程蕪在故意拍下那幅畫的時候就想到了自己會被他針對,當下也歇了要拍其他物品的心思,專心等著另一幅畫和那對袖扣。
很快畫被送上台。
這幅畫的風格跟前一幅完全不同,是色彩絢爛的山水畫,同樣是現代作品,模仿的卻是古人的畫法,這種新古交疊的融合讓整幅畫又多了幾分趣味
起拍價30萬,程蕪原以為最多500萬就能拍下,結果在對麵的蓄意競價下,又以2000萬拍下。
程蕪的心都在滴血。
小錢就這麽打水漂了……
鑒於小金庫差不多搬空了,那副男士袖扣,程蕪一直猶豫要不要拿下來,最後還是咬牙叫價。
羊毛出在羊身上,為了討好金大腿,拚了!
不出意外,又是2000萬。
程蕪算了一下,今晚的六千萬,應該是把卡裏的錢都花完了。
薄靳司給的五千萬,他和秦硯風每月打進卡裏的錢零零總總有個四百萬,再加上把畫賣給畫廊的兩百萬,還有四百萬的空缺。
程蕪有點心塞,有錢人的世界不好混呐。
所以裝逼這種事,有個一兩次過個癮就行了,真要是天天裝,她拿塊豆腐把自己撞死好了。
拍賣會結束,沒等程蕪去結清款項,負責人主動來找她,“程小姐,您拍的東西已經有人付過款了,您看方便提供地址嗎?”
“我安排人給您送過去。”
驚喜來得太快,程蕪在慶幸自己的小錢錢保住了的同時,先是疑惑誰這麽大手筆給她一次性付六千萬,繼而又想到,邀請函是薄靳司給的,估計是他付的。
事實上,還真不是薄靳司付的,不過跟他有點關係。
程蕪跟負責人打好招呼,剛從包廂出來,就看到一道白色的頎長身影。
程蕪想也不想道,“林清漓!”
林清漓聽到聲音抬頭,正好對上她因為驚喜而熠熠生輝的雙眸,隨後就看到她雙頰染上紅暈,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規規矩矩地叫了聲“林先生”。
林清漓愣了一下,他對那個明知他身份還故意挑釁的人有些興趣,特意過來堵人,卻沒想到會是程蕪。
他第一次體會到被噎住的窘迫,受著閑氣不上不下的。
“林先生怎麽在這?”
程蕪走近,雖然麵上恢複了平靜,但眼裏依然能看出喜悅。
林清漓沒答,而是問道,“知道你對麵是誰嗎?”
程蕪第一反應想說“不知道”,但很快猜到他問這個問題的意思,“該不會是林先生你吧?”
林清漓輕抬下巴,給了她一個肯定回答。
程蕪很快想到對麵明明要拍一幅畫,結果被自己拍下了的事實,“那我是不是搶了你的畫?”
說“搶”其實不然,拍賣會上本就是價高者得,她出高價拍到那幅畫,合情合法,沒有“搶”字一說。
林清漓本來完全可以出高價拍到那幅畫,而且是對方絕對無法相爭的高價,但他沒有。
與其拿錢砸,不如讓雙方雙手奉上。
給一點甜頭,讓他嚐到甜頭再從高處栽下,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有膽子從我手裏搶東西的人,我都會高看一眼,所以過來認識一下。”
這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程蕪知道他們圈子裏的人都有一股傲氣,不喜歡被人挑釁。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引起了誤會,程蕪有一點歉意,但不多。
“那可真是誤會了,我真沒想到對麵會是林先生,而且絕對沒有故意挑釁的意思。”
“而且誰能想到你居然會參加這個拍賣會。”
這次的拍賣會規模並不大,會場選在中小型拍賣場,來的人雖然不差錢,但決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會來的。
誰能想到自己好好拍個畫,居然得罪了大佛。
林清漓輕笑出聲。
倒是他不該出現在這了?
“倒是我的錯了?”
程蕪高傲地揚起頭,不置可否。
讓她為自己的正常拍賣行為道歉,不可能!
“不過那幅畫我可以送給你。”
林清漓來了興趣,“送給我?”
“為什麽送給我?”
“因為你喜歡啊!”程蕪如是說。
“那幅畫對我而言隻有臨摹價值,沒有收藏價值,放在我手裏還不如放到一個真心喜歡它的人手裏,既然你喜歡,當然送給你了。”
搞藝術的都有一套自己的邏輯,林清漓以前不相信,現在總算是有一點理解了。
對於程蕪來說,一幅畫臨摹過後,便很難再為她創造價值,那麽與其放在她那裏明珠蒙塵,不如送給真正懂得欣賞的人。
那樣才算不浪費藝術家的苦心創作。
林清漓不是很能理解她這種“助人”情結,“你對誰都這麽大方嗎?”
兩千萬說送就送了……
“當然不是啊!”她笑著說,“因為你喜歡嘛。”
“上次在畫廊碰到你,我就知道你會對藝術感興趣,現在你專門來拍一幅畫,我就更確定了,”
“既然你真心喜歡,我又何必奪人所愛?”
“藝術品到了真正懂它的人手裏,才會不斷發揮它內在的價值。”
物盡其用,藝術品也是一樣的道理。
林清漓努力想從她眼中看出一點掩飾的痕跡,結果就聽程蕪繼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林清漓眸光晦暗。
果然……
“等哪天我有興趣了,你得允許我過去臨摹。”
“好。”
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林清漓喉中艱澀。
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別人好,為了驗證心中猜測,他有意道,“花兩千萬買一幅對你來說沒有收藏價值的畫,阿硯不會有意見嗎?”
如果他沒記錯,今天她一共花了六千萬,而據他所知,阿硯並不待見她,不可能對她這麽大方。
更何況這個地方,沒有邀請函根本進不來……
程蕪哭笑不得,“咱們聊得好好的,你就非得提他來掃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