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早有準備,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並不意外,可是難免還有些氣。
我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反問:“那工作的事情怎麽辦呢?”
柳夏不敢看我的眼睛:“工作上的事情我自然有安排,這邊真的離不開你。”
“可以一個護工,照顧得細致,很多方麵比我懂得多。”我雙手一攤,“你也知道我什麽都做不好,留在家裏隻會惹媽生氣。”
“我不要護工,那些護工都用著不放心。”張蘭不知道什麽時候爬起來,扶著門框虛弱地站著。
看來這母子兩人是鐵了心要把我留在家裏。
我板著臉沒有退讓:“不可能。”
項目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隻要把這個項目做好,我就會重新得到大家的認可。
談話不歡而散,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還聽見柳夏在身後不滿的控訴:“許安安,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冷血的人,一點都不孝順。”
我冷笑,忍住了反駁的衝動。
母慈子才孝。
當時我流產,張蘭除了冷言冷語,從來沒有想著照顧我,為什麽到了她,我就要照顧她呢?
更何況她還不算是我正兒八經的婆婆。
想要孝順,就自己照顧,孝心外包算什麽?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準備去工作。
家裏早就看不見柳夏的身影。
他今天上班倒是積極。
客廳裏隻有張蘭一個人靠在沙發上,電視裏正在播放著狗血家庭倫理劇。
我目不斜視經過她身邊,走到門口,伸手拉了幾下,房門沒有打開。
房門被反鎖了。
身後傳來張蘭得意的聲音:“安安,你也別怪我們先斬後奏,老婆婆生病,你這個做兒媳婦的,哪有不照顧的道理,我們也是考慮到你的名聲,不想讓別人議論你才這麽做的。”
我忍不住冷笑。
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胡話?
看來今天確實不能去上班了。
我心中氣惱,拎著包直接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隨手把包扔在茶幾上。
不偏不倚,正好扔在張蘭麵前。
巧的是,我今天背著這個包是柳夏原來送給張蘭的那個包。
正是因為這個包,張蘭才會流產。
她目光沉沉地盯著這個包,眼神陡然變得凶狠起來。
看著她被氣得渾身顫抖,我心情才覺得舒暢了些。
既然強硬的要把我關在家裏,那誰都別想好過!
中午吃飯,我點了外賣,讓外賣員從窗戶裏把外賣送進來。
隻給張蘭點了一份小米粥,而我則是香香辣辣的四川冒菜。
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我吃的時候還時不時發出好好吃的感慨。
反正我心裏有氣,就應該發泄出來。
張蘭看著自己麵前寡淡的小米粥,煩躁地把勺子扔到地上:“這根本不是給人吃的。”
“媽,你剛剛流產身體正在恢複,不能吃太辛辣的東西,這個小米粥是最有營養的,你多喝一點,有利於身體恢複。”
張蘭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架不住家裏沒有其他吃的,隻能重新拿起勺子。
吃完飯,我突然接到了客戶的電話:“許總,你們公司那邊什麽情況,怎麽突然換了主設計師?”
“啊?”
我今天一上午都在家,對公司的事情一無所知,客戶還在喋喋不休,“我當時就是衝著你才下的第二筆訂單,現在突然換了設計師,你能保證她做出來的產品和你做出來的產品質量一樣,甚至比你的更好嗎?”
我聽著客戶的控訴,瞬間明白柳夏又故技重施,把我辛苦負責的項目轉手給了別人。
自從接手項目,他就有過這個念頭,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張蘭流產正好給了他讓我放手的機會。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還是要賠著笑:“是公司的安排,對不起。”
“你是不是最近要在家照顧你的婆婆,我聽說是你婆婆生病了?”客戶話鋒一轉。
我臉上有幾分難看,卻還是硬著頭皮答應:“是的。”
對方一聽和家事有關係,瞬間更煩躁,語速很快:“既然是你的家事,那我就不多說了,以後咱們有機會再合作。”
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聯係了公司裏的人,我才知道柳夏把項目設計師換成了別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新人。
屬於我的功勞被我領走。
好你個柳夏,幹得真漂亮!
這個日子也不用麵和心不合地過了!
陰沉著臉,等著柳夏晚上回家,我直接發問:“項目的事情什麽情況?你給我一個解釋?”
“你這幾天要在家裏照顧,咱媽肯定沒心思做公司的事情,項目又不能中間停止,所以我就讓別人接手了。”柳夏自覺理虧,走到我身邊,用那雙狗眼深情地看著我:“而且這段時間老婆辛苦了,你也可以好好地休息。”
我冷著臉,“昨天我說的難道不夠明白嗎?這個項目我必須負責,你不僅不讓我去公司,還把家裏門反鎖了!”
越說越激動,我氣得渾身發抖:“柳夏,你究竟把我當什麽了?”
“都是為了公司的發展,你怎麽就不能理解我一下!”見我不領情,柳夏臉色變得不好看,站起身來提高音量。
“為了公司發展,你把一個項目給什麽都不會的新人?”
我跟著提高了音量,“你壓根就沒有把公司放在眼裏!”
我可以問過項目新的負責人是誰。
如果這次項目的接手人是一個有能力的,我還不至於那麽生氣,偏偏柳夏給的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新人。
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也難怪客戶反應那麽大,直接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
看來,這次的女大學生又成了他的新目標。
柳夏的目的性太明確,我想要裝看不見都不行。
還說為了公司發展,實在是太道貌岸然,讓人作嘔。
隨便他怎麽亂搞,都不應該置公司的利益於不顧。
“大晚上的能不能安靜一點,不要吵了?”張蘭不滿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許安安,你少說兩句,我兒子工作一天已經很累了。”
“你兒子把我做的項目給了別的女人,過段時間你就能換兒媳婦了。”說完,不再看柳夏的臉色,我直接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