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人氣

“啊?”耿妙宛愣了一下,她其實有點想問結果怎麽樣。因為她還是第一次接受任務空間的醫院檢查,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身體被檢查起來會不會顯出異樣來。隻是她又怕這麽一問,勾起了彭於賢對她身份的追根究底。所以啊了一下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彭於賢見她這副模樣,並沒有特別在意的樣子,隻是淡淡的說,“都很正常,醫生說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他特別強調了正常兩個字,聽得耿妙宛心裏一陣心虛。

回到家裏後耿妙宛就把陸帥帥的事情跟欒昊說了一遍,還問了他怎麽對付一隻善良的鬼的方法。

誰知道欒昊聽完之後,很不屑的說,“鬼哪裏會有善良的。”

“為什麽這麽說?”

欒昊看白癡似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那語氣,好像她是故意裝不知道似的,然而,她卻是真不知道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見耿妙宛露出了這種她就是白癡的模樣,欒昊無語的坐到了地上。他盤腿閉目,半透明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吹來都能吹散。

耿妙宛以為他要修練不理她了,沒想到隔了一會他卻慢慢的開了口,“世間六界生物都有自身的氣息,魔有魔氣,妖有妖氣,人有人氣,鬼自然也有鬼氣。人氣屬陽,鬼氣屬陰,陰陽相遇,陽盛則陰衰,反之。陰盛則陽衰。”

仿佛看到了耿妙宛臉上似懂非懂的表情,他又接著說,“如果一個人長時間跟鬼在一起的話。就會被他身上的陰氣所影響。所以不管那隻鬼有沒有害人的心思,隻要他長期接觸同一個人,那麽那個人最後的結果就是人氣耗盡而亡。照你所說的,那個陸帥帥精神正在恢複,明顯見好,可身體卻日益見差,則說明了他與小明之間。小明盛而他衰,也就是說,陸帥帥很快就會被陽氣耗盡而亡。”

“什麽?”耿妙宛吃驚的跳了起來。還那麽小的一條生命,怎麽能說沒就沒了呢。這段時間她與他相處下來,對他也產生了一些感情,她是打心底裏喜歡那個孩子的。

她忙開口問他。“那可有什麽化解的方法?搬家行不行?”

“當然不行。”欒昊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既然他已經找上了陸帥帥,就說明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某種聯係,就算他們搬了家,他也依然可以找到他。而且如果你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的切斷了這個聯係,隻會讓他做出一些令人無法預料的事情。”

他所說的也正是她所擔心的,所以她才不一直都不敢讓小明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

“難道就沒有其他可以化解的方法了嗎?”她怎麽都不忍心看著那麽善良可愛的孩子就這樣被一隻鬼給耗盡陽氣而亡。

欒昊想了一下,“也不是沒有。像這種遊離在世間的孤魂野鬼通常都是一些非正常死亡的。他們雖然很可能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何而死,可那份怨念卻被積壓在心底的最深處。隻要你能找到那份怨念並化解它,讓他心甘情願的離開,一切就都結束了。”

“怨念……”耿妙宛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陷入了沉思。

隔天,她匆匆來到咖啡店的時候,陸方同已經等在裏麵了。今天她單獨約了他見麵,她覺得有些話應該要跟他說清楚,否則就怕她還沒找到線索,陸帥帥就已經被耗盡陽氣了。

她原先要找到小明,隻是為了向彭於賢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所以可以慢慢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在知道了陸帥帥很快就會被耗盡陽氣的情況下,她怎麽還能由著自己慢慢來查呢。

既然彭於賢不願意幫忙,那麽她就隻能找陸方同了。她覺得陸方同怎麽說他都是陸帥帥的父親,就算不相信她的話,說不定為了孩子也會願意試一試的。要找一個幾年、十幾年甚至有可能是幾十年前死掉的孩子,如果沒有一點關係能力的話,是不會成功的。

隻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彭於賢竟然遲遲沒有去上班,他肯定不會同意她去找陸方同的,所以隻得等到他走了才來。

自從上次在醫院裏他發現她的體質異於常人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也變得有些奇怪,她說不上來哪裏怪,反正就是一種感覺。

她一見陸方同,連忙說道,“不好意思陸先生,因為臨時有點事而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耿妙宛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及膝連衣裙,襯得她的膚色很白,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讓人看了覺得溫和而親切。

陸方同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以前江嵐的臉上也都是掛著這樣的笑容,這是他最為喜歡她的原因之一。可自從陸帥帥出了事之後,他就再也沒在她臉上見過這樣的笑容了,有的隻是焦躁不安,疑神疑鬼。

想著以前和妻子以及孩子,一家三口甜蜜生活的日子,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您怎麽了?”耿妙宛的聲音驚醒了他,他輕輕的嗯了一聲,略為無精打采的說了一聲,“沒關係,我也隻是剛到。”

陸方同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不過不管什麽時候,他總是那麽的彬彬有禮,這點耿妙宛很是欣賞。

直到兩人點的咖啡都上了桌,耿妙宛也沒開口說話。看著她低著頭不停的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好像那裏吸引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陸方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耿小姐這次找我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呢?”

耿妙宛這才抬起來,明亮的眼裏透出泉水般的清澈,她看著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陸先生,如果我要跟您說一件在您看來可能是很荒謬的事情,您能保證聽我把話說完嗎?”

陸方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心裏則在猜測著她是想跟自己說什麽,什麽事會荒謬到讓他不願意聽下去那麽嚴重。

然而他卻怎麽想也想不到她話的意思。

“既然明知道是很荒謬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說。”他的聲音不算冷,語氣很平常,可話裏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他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