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癢 27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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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有一個不好的毛病,醒來總是不知自己身處何方。今天也是一樣,她茫然的瞪著眼,努力的回憶。她想起昨夜種種,這會兒是在客房。隻是當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今夏隻覺額頭更痛。

她怎麽會在這裏?

今夏小心起身,走向那一麵大窗戶,挑起厚重簾子一角,看到沉沉暮靄。她拎著衣服去洗漱,然後下樓,管家在收拾,看到她便說:“盛小姐,您想喝點什麽?”

今夏擺手,踏著毛茸茸的拖鞋朝外走去。管家急了,“盛小姐外麵風大,您有什麽需要吩咐我就可以了。”

“你就不能當我不存在?”今夏火氣不小,一再壓低聲音悶吼。

管家愣了下,“盛小姐,您還是在屋裏歇息吧,今天風大,要是您有個什麽差錯,我擔不起。”

今夏不想爭,知道是她職責所在,出去也隻是為難她。

站了片刻,悶悶轉身。

早餐飯桌上,她對著一碗紅棗羹目不斜視。章懷遠吃著他的三明治,今夏聞著麵包味更反胃。她低頭喝了幾口,擱下起身要走。

章懷遠抬頭,沉聲喝道:“喝了。”

每次來例假,就跟抗戰一樣,非得把她折騰死去活來。這一次,她沒有死去,還活得好好的,除了臉色蒼白一點,居然沒什麽不良反應。她也納悶,更鬱結是昨晚她怎麽回的主臥室,居然毫無知覺。

她為自己的遲鈍感到汗顏。

“盛今夏,你要糟踐自己請選擇時機,還是,你這是對我提出抗議?”章懷遠把手中的杯子砸出去,恨恨的瞪著她。

今夏心裏歎氣:“我隻是有點累,想去睡一會。我真沒那閑工夫生你的氣,章懷遠,生氣又能怎樣?可以改變現狀嗎。沒有,我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呢。”

她放低礀態,章懷遠就算要發作也得忍著,“既然這樣,就吃一點,沒壞處。”

“不餓,沒胃口,等一會在說吧。”

章懷遠也不自討無趣,自個兒悶頭解決早餐。吃好,管家便說:“章先生,商小姐說明天她同學結婚。”

章懷遠眉尖擰絞在一塊,“不要忘了你的本職工作。”

盡管他沒有發火,管家聽了,整顆心都擰到了一塊去。她想鎮定,以為自己可以鎮定,可惜她學不到章懷遠半分,她低聲道:“對對對不起章先生,是我逾越了,對不起。”

章懷遠沉著一張臉抬腳往樓去,盛今夏縮在**,寬大的床,隻看到她棕紅色的頭發。

他去衣帽間,拉開她的包,氣惱的翻查一通,幾乎把能翻的地方都找遍,仍舊一無所獲。

“你找什麽?”

章懷遠回頭,看到她披著發,站在玄關處。章懷遠答不上來,也不可能回答她。今夏好像知道他找什麽,漠然笑了下:“不用找,我沒必要用一個生命來和你玩遊戲,何況你不值得。”

章懷遠陰冷地直視她,也不解釋自己的行為。隻覺被她看得自己渾身不自在,目光也不知往哪放好,心裏回旋她那句‘何況你不值得’。在她心裏,他隻值不值得三個字?這樣想,他居然不舒服,很不舒服。他想要宣泄,無論哪種方式,隻要能看到她失措就好。若不然,這一局他也輸得太沒麵子了。

今夏靜靜的看他半晌,轉身就走。章懷遠突然發難,追上去截住她問:“什麽是不值?”

“你到底在鬧什麽?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懷疑我的居心,既然這樣何必問呢。章懷遠,我沒你有心機有計謀,玩手段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會愚蠢到斷自己後路,我原想是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幾次三番找我茬,你就真那麽討厭我?”她自嘲:“我又忘了,像我這種人,是該去死的。”

章懷遠聽得很不舒服,便岔了話題,“我聯係醫生,過兩天我們去做個全麵檢查。”

今夏想諷刺幾句,想了下,苦笑著走出去。

章懷遠中午出門,先去一趟公司,下午去見商瑗。難得他過來一趟,商瑗欣喜若狂,就想要給他做飯。

章懷遠說:“不用麻煩,我路過上來看看你。”

商瑗失望,又不想他看出自己的醋勁,勉強笑:“年底了是該忙了,那明天你會陪我出席的吧。”

章懷遠略所思,明天?明天不行,答應了盛父要過去。見他不答,商瑗已有答案,笑:“沒關係,關係也不是很好,前些天碰到了收到帖子不去不好。”

“對不起。”

“你別總說對不起,每次聽你這麽說,我就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麽忙都幫不到你,總是在拖你後腿。懷遠,你、你是不是嫌我煩,嫌我沒出息,嫌我隻知道粘著你?可我、我也不知為什麽會這樣,總是想你,明明你就在我眼前,還是忍不住想你。”

章懷遠望著商瑗有些恍神,在這最煽情的時刻,心思居然拋錨了。他好像想起了盛今夏,又好像沒有。他就那麽‘專注’的看著商瑗,微斂著的瞳孔,映著商瑗的身影,渀佛已經入畫。

商瑗斷斷續續說著些什麽,他恍惚地聽著,仍是一句也沒聽進。商瑗以為他聽得認真,越發欣喜。

章懷遠離開時,稍有些猶豫,融洽的氣氛,她滿心歡喜的望著他。絕情的話,有些無法啟齒。

商瑗想和他吻別,章懷遠攔下,思忖著,就留給她一個好年歲,年後,再談。

他閑著沒地去,也不想早早回家。他駕車在路上沒有目的行駛,喝點酒吧,他決定。

這麽早,朋友圈裏,幾乎都是有家室的人。他想了下,決定約盛時今,他酒量好,有拚勁。

兩人去‘洛川’酒莊,盛時今看著一窖的好酒,慨歎:“果真不愧是名酒收藏家,這一滿窖的酒,還好我妹妹和你離了,保不然哪一天也變成一個酒鬼。”

章懷遠找來一瓶扔給盛時今,聽了他的話,眉尖繞了繞,“她有主張得很,豈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盛時今聽了不是味兒,這話怎麽有點兒酸?他琢磨了下,興許是碰了釘子沒地發泄,找他瀉火呢。怪不得找他喝酒,還挑自己的酒窖,他無奈的笑。接話說:“隻要不惹她,自是好相處,脾氣好,待人接物也好,你對她好三分她必會七分回饋你。你若對她不好,她可是要嫉恨你一輩子。懷遠,我可不是為她說好話,這是事實,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體會。”

章懷遠不附和,也不想費這份心思,鬧心。而且,盛時今所說的不假,他早嚐到了。

盛時今清楚有的話點到為止即可,多了適得其反。他啟開一瓶,直接往嘴裏送。章懷遠看著直搖頭。盛時今對自己的暴殄天物毫不在意,他不喜歡慢喝細品,不帶勁。

盛時今想起什麽,搖了搖酒瓶問:“忘了問你,這酒莊,你是打算送給她的吧。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妹妹在你這裏占了個什麽位置。”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那點破事,李雙雙盯得你可夠緊,這人惹上了可不好擺脫。”

“別岔開話題,就今天,我們是朋友也是同學,丟開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我隻要你一句話,你對我家今夏什麽個想法?”

“我不在乎多一個人。”章懷遠含糊應道。

“去你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那些年來,身邊來來去去也就商瑗,我就琢磨不明白,你看上人家哪一點。”

章懷遠也琢磨了下,“我還真不知道。”

盛時今搖頭,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酒,喝了些,也浪費一些。盛時今知道他不在乎,不然也不會帶他來酒窖。章懷遠喝下最後一口:“我不能再喝了,你家妹妹這幾天火氣旺,一碰就炸。”

“不炸你炸誰?要我,直接把你炸個粉碎,留著也是禍害。”

“興許她就這麽想,看我的眼睛蹬蹬冒著火,要是眼神可戳孔,我早體無完膚了。”

盛時今詫異:“搞錯了吧,就我家小綿羊?要戳孔也是你,在過一萬年也輪不到她。”

“不信?”

“不信,證據不足。我講求實事求是。”盛時今老實點頭。

“我也不信。”章懷遠並不想深究這問題,“兩年前,你出了什麽任務?”

“原來你也八卦。”盛時今笑,酒精在體內發作,他兩鬢泛紅,“看來你的酒還真不好喝。”

章懷遠笑笑,也不辯白。他是存了心思,兩年前盛時今出動一次任務,中途出事,導致他靜養了三個月,差點沒成廢人,更讓他好奇,醒過來後的他,居然忘記自己的戀人。他不得不多想,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盛時今沉吟,眉尖微微鎖緊,“懷遠,對今夏好一點。”

“我也想,可她不稀罕。時今,她早不是以前的今夏。”章懷遠不知道自己在講這句話時,居然有些激動。

“我知道,經曆這些事,怎麽可能不變?懷遠,還記得嗎,她第一次碰到你喊你懷遠哥。”

章懷遠微眯著眼,那一年他還記得。她養的狗把人咬傷了,他去救人,結果自己也被狗咬了。當時他是要把狗踢死的,她顫抖著站在不遠處,淚眼汪汪望著他。他那一腳居然踢不下去,而那一次,傷養了近一個月。

後來,那狗還是被送人了。再後來,再也沒見她養狗。至於喊他哥,他沒有印象。

“就算離婚,她也說不是你的問題,責任在她。懷遠,你知道我這妹妹,她不願與人為難,也不擅長刁難人。如果換了他人,你以為跟她一樣不言不語?”

章懷遠不辯白,盛今夏所作所為,他不理解。在他心中,她就是太作。現在,他忽而發現,給她定的罪名,重了。

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離婚時,她在想什麽?

章懷遠發現自己在思考這些問題時,胸口一陣血氣穿腸貫肚。

“你的意思?”

“其實,懷遠,在我這裏,你是配不上她的。”盛時今猛灌下一口酒,兩眼發紅。

“你終於說實話了?”

“什麽實話?”盛時今低著頭問。

章懷遠淡淡笑了下,笑得有些深遠,忽說:“對不起時今,我沒辦法做出任何承諾。”

盛時今倏地抬起頭:“你當她是什麽人?”

“朝朝的母親,我前妻,如果她願意,沒有什麽不可以。前提是,她願意。”他沒有忘記她說的那句話,她說你給的,我都不要,你這個人,我也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冷西冷啊今天!終於更了,碼字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們看文不容易,介於大家都不容易,接下來,別霸王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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