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杳剛拿起筷子伸向一定會很難吃的杭幫菜經典名菜西湖醋魚。
耳邊不合時宜響起一道儒雅溫柔,傳到她耳朵裏又是恐怖到極致的男聲。
“剛才二位是在討論我?”
他聽見了剛才的姐妹的對話。
所以他是站著多久了?
前麵宋枝宜說的那些,他又是聽到了多少?
楊謙白身穿高定黑色西裝,在房梁上昏黃燈光照射下,像是神邸降臨。
徐清杳心髒少跳幾拍。
她不是心動,是心慌。
宋枝宜也被楊謙白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
“是的,剛才和杳杳聊到之前您的采訪。”她揚起自認為很得體的笑容道。
“方便拚個桌麽?”他低聲問,眼神卻一直盯著徐清杳看。
徐清杳被他盯得心裏發毛,腦袋直接宕機。
“當然。”
宋枝宜笑著招呼來服務員送來新的碗筷。
“楊總您看看要不要再點幾個菜?”
“不用,謝謝。”楊謙白拉開徐清杳邊上椅子坐下。
徐清杳默默地往左邊挪開一點,想著離他遠一點,壓迫感就不會那麽強。
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他說。
“怎麽,我是豺狼野獸麽?”楊謙白目光灼灼地望著徐清杳,試圖從她表情中得到答案。
“啊?”徐清杳回神,不解皺眉。
“我坐下,離我那麽遠?”楊謙白像是不得到回答決不罷休,重複一次。
“當然不是。”徐清杳生硬解釋,“我想這邊位置不是很大,我怕我會影響到楊先生用餐。”
“我不是巨人。”他淡淡回應。
徐清杳臉上笑容僵住,表情難以恢複正常。
宋枝宜聽兩人的對話,總覺得其中暗藏玄機。
“我們先吃飯吧,這不吃就要涼了。”她適時開口給徐清杳解圍。
徐清杳朝著她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也好。”楊謙白卷起白色襯衫的袖子,露出一節精壯的小臂。
徐清杳夾了幾筷子菜,準備把頭埋進碗裏,專心幹飯。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道腳步聲,而且朝著他們逼近。
徐清杳心裏默念,別是楊川北別是楊川北……
好的不靈壞的靈,不過是如此。
再也不能背後討論人了。
今天說的兩人,都來了。
“杳杳。”楊川北喊了聲,結果下一秒就見到了楊謙白。
他不禁也是吃驚,“小叔叔,你怎麽也在這裏?”
“剛好碰上,來拚個桌。”楊謙白隨口說著,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裏。
“我能坐下麽?”他問。
“當然。”宋枝宜語氣雖然不善,但沒趕人走。
於是,就有了奇怪的一幕。
明明是四麵桌,徐清杳和宋枝宜麵對麵,左右兩邊應當是楊謙白和楊川北。
現實是,楊謙白坐在斜角處,乍眼看去,跟徐清杳坐在一起似的。
而楊川北也是差不多,但是四方桌寬度有限,所以他傾斜更多。
徐清杳吃頓飯吃得坐立難安。
本就難吃的菜,在此時此刻,已然是到了難以下咽的地步。
楊川北已經吃過了,他本來要回家的。
恰好見到徐清杳在這邊,所以想等她一起回家。
有些事情越早解釋越好。
隻是沒有想到,楊謙白會跟著一起吃飯。
“杳杳,吃一口這個蝦仁。”宋枝宜是南城人,吃不出正宗不正宗,她對吃不挑剔。
這道蝦仁口感不錯,想讓她嚐嚐。
徐清杳有些排斥地夾起一塊是最小的。
如同赴刑似的,把蝦仁放進嘴裏,苦著臉咀嚼。
“有那麽難吃嗎?”宋枝宜笑。
“你是沒有吃過杭城的,那才是正宗的。”徐清杳吃完猛地吞了一口飯,把蝦仁的味道給壓下去。
“杭城人親測,難吃但比杭城的正宗杭幫菜要好吃一點。”
“我覺得還挺好吃的。”宋枝宜吃得很歡,“話說咱下回不點蝦仁和醋魚了吧,這倆感覺每一家店做的都不同味道。”
“不同味道的難吃。”徐清杳補充,“小徐我啊,最討厭的菜式就是龍井蝦仁和西湖醋魚了。”
“等我下部戲拍完,帶你回我哥哥家吃飯,我哥哥做飯超級好吃。”宋枝宜也不避諱楊川北這個徐清杳名義上的正頭未婚夫在,笑嘻嘻地和她推薦她哥哥。
“我和你說哦,我哥哥長得超級帥的,雖然比起一些人確實差一點,但絕大部分還是比不上我哥的。你看看我不就知道我家的平均顏值了?”
徐清杳感覺到兩道視線時不時地落在身上,心裏發毛著。
心裏想著宋枝宜可別再說了。
“我哥哥這人,對感情專一得不行,不像是某些人,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她意有所指,“還妄想家裏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真不要臉。”
正在喝水的楊川北差點搶住。
一直一言不發的楊謙白在楊川北發出第一聲咳嗽之後開嗓了。
“怎麽,川北是心虛了?”
楊川北麵露不虞,一閃而過。
他在楊謙白麵前,即使是再不高興,也不能表露出來。
“叔叔這話說得,我不是很懂。”楊川北說。
楊謙白挑眉,“是嗎?”修長的手指抽出一張紙巾,輕擦嘴角的油漬。
“杳杳,你聽見我說的嗎?”宋枝宜問。
“聽見了,但你快吃好嗎?”徐清杳吃完放下碗筷,“就剩下你沒有吃好了。”
“不是,你們吃飯都是直接咽下去不用嚼的嗎?”她不理解。
在組裏吃飯,她可是算是很快的了。
“因為你在開小差不是?”徐清杳手機振動,她拿起來看。
【楊謙白:和正頭未婚夫還有我這個第三者吃飯,什麽感覺?】
徐清杳瞥了眼快速摁掉。
她餘光看向楊謙白。
他臉上沒有表情,手裏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