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奶奶去世,孟勳年紀還小,很多事情處理不來。
徐清杳和宋枝宜幫著處理完所有事情後,才得了清閑下來。
孟勳幾天沒有合眼,剛睡下。
宋枝宜別墅一樓客廳裏,兩人麵對麵坐著。
“杳杳,不然讓小勳跟著我生活吧?”宋枝宜說。
現在首要問題是孟勳何去何從?
讓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徐清杳也是居無定所,在南城寄人籬下,而且她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照顧一個念高中的男生。
更多的是,她不方便。
“可你哪來的時間?”
宋枝宜本職是演員,一進組就是好幾個月,根本管不了人。
“那不是還有我爸媽和哥哥麽?我是忙,但是我媽媽很閑啊,她也願意讓小勳來家裏生活。”
“你已經和阿姨說了?”徐清杳好奇道。
“是,我和他們溝通了,他們認為沒有問題,我才和你說的。”
宋枝宜有一點和她那個雷厲風行的哥哥一模一樣——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我沒有意見,主要是小勳願不願意。”她們不能強迫孩子。
“我願意跟著枝宜姐姐生活。”孟勳聲音從樓上傳來。
“醒了?”宋枝宜拍了拍邊上位置。
孟勳走來坐下。
“清杳姐,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奶奶說你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一直麻煩你的。
“我今年已經17歲了,我成年之後就能自己照顧自己了,這一年我跟著枝宜姐姐,你去做你的事情。
“我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脆弱,從奶奶做了心髒搭橋開始,我開始計算、倒計時,奶奶還能陪著我多久?
“隻是這天不在我意料中,讓我不好接受而已。”
徐清杳點頭,她明白。
孟勳是個獨立的孩子,他說的也是實在的。
徐清杳跟著宋枝宜去了一趟宋家,在宋母的熱情邀請下吃了午飯,由宋家司機送她回去。
人剛進去屋子裏,原本在廚房忙碌的黃媽就走了出來。
“少夫人,回來了。”
抓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看到她沒事方才鬆開。
“黃媽,我隻是在朋友家裏住了幾天,我不是給綁匪綁走了。”徐清杳好笑道。
“少爺說您去朋友家裏玩,誰想到您一去就是那麽多天。”
“出了點事。”徐清杳打了個哈欠,“黃媽,上去睡會,晚上想喝魚湯。”
“好。”
徐清杳困倦得要命,洗完澡躺在**便沉沉睡去。
她是下午四點被黃媽喊醒的。
“少夫人,睡飽了嗎?”
黃媽給她端來燕窩。
徐清杳呆呆地坐在餐桌前,拿著勺子的手懸在半空,眼睛空洞無神,完全沒有睡醒。
黃媽說,她已經睡了兩個半小時了,再睡下午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黃媽,麻煩幫我把我的電腦和pad拿下來。”
“好嘞。”
徐清杳喝完一碗燕窩,坐在陽光房裏,完成另外一個采訪的文字版稿件。
碼字間隙,電腦右上角總是彈出楊川北的信息來,她煩躁地點開。
白皙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跳動。
【徐清杳:我已經退步到如此境地,你還要我怎麽做?】
【徐清杳:臨近年關,我不想生出是非,你也別來煩我。】
【徐清杳:楊川北,我忍著不代表我真沒脾氣。】
【徐清杳:人身懷六甲,你和我解釋這麽多有意義嗎?還是說,你還妄想我給人當後媽?】
信息發出去,她將人設置為免打擾。
徐清杳根本不在意,不管是楊川北想要憑借孩子在老爺子手裏得到什麽,亦或者其他。
冬日裏,夜幕降臨總是那麽快。
不過是剛過六點,天色就暗沉下來。
徐清杳檢查最後一遍,將文字版稿子發給陳希完成後續工作。
走出陽光房,一股魚湯的香味撲鼻而來。
“少夫人,快來吃飯吧。”黃媽端菜上來,招呼徐清杳,“少爺回來好一會兒,就等你處理完工作吃晚飯了。”
徐清杳看了眼楊川北,徑直走進廚房洗手。
她坐下喝了口魚湯,味道濃鬱,沒有絲毫腥味。
“杳杳……”楊川北開口想說話,徐清杳打斷,“黃媽,我不在家這幾天有沒有我的快遞啊?”
“我同事說寄到單位沒人,她幫我轉到家裏來了。”
黃媽係著圍裙出來,“有的,有好幾個呢,還都挺大的。”
“好。”
吃飯過程中,楊川北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徐清杳皆無視。
對於楊川北這個從小被眾星捧月的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杳杳,聽我說句話那麽難嗎?”他出聲道。
徐清杳聽出他聲音裏的忍耐。
“不難啊,可你說的話,我不想聽而已。”她手裏拿著剪刀,細細劃開幾個快遞盒子的封箱膠帶。
“楊川北,你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魚死網破吧?”徐清杳忽然把刀尖向下,狠狠地插進箱子。
紙殼箱子瞬間破開一個洞。
楊川北擔心她會傷到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徐清杳一邊拆東西一邊說,語氣裏是溟滅山河的絕望。
“我是被家裏當做棄子的存在,我不擔心你會不會對我家裏做什麽,我對他們沒有感情,不論你怎樣我都不痛不癢。
“我知道,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給了你信心。你認為爺爺會看在孩子是楊家的血脈,對你稍微好點。
“甚至能讓我給那個孩子當後媽,我能明確和你直說,不可能的。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
“先不說孩子是不是你的,就光是他的出身,就足夠讓楊家蒙羞。”
高門貴戶能接受私生子的幾率不大。
他們想要一個留著自己血脈的孩子,簡單得跟吃飯喝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