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範爺的來曆
“院長，這位‘範爺’到底跟您是什麽關係啊？”
秦衛並沒有跟兩人在照片兒的事情上太過糾纏，他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這倆貨給揍一頓吧？揍不揍得嬴先不說，就是揍得嬴，又憑什麽啊？是不是？……可他不在意，兩位出身軍統的特務人員卻不這麽想，揭開話頭之後，就一直不停地打聽著“範爺”的來曆。
“什麽關係？我跟人家沒關係。”
“我說院長你可真會開玩笑，沒關係還能有照片兒？肯定是這位大美女‘送’的吧？”年紀稍長的特務笑眯眯地問道。
“張進啊……”
“啊？”
“你就是個白癡！”
“謝謝院長誇獎。”張進也不生氣，擠著眼角的魚尾紋一個勁兒地笑。
“我誇你了？”秦衛翻了個白眼兒。他不知道這年頭成為軍統特工的要求都是什麽，可眼前這位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對特務這一職業的敬意……特務不應該都是殺伐果斷，眉眼一撇就有無窮殺氣泄露的嗎？雖然眼前這位隻是個龍套級別的，不是主角，可這樣跟個橡皮糖似的，任著你搓扁揉圓，嘻笑怒罵都不在意，是不是也太過份了點兒？……該不是想著日後報複老子吧？秦衛又突然想道。
“院長，您就告訴我們吧。您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已經被上邊訓了好幾回了……”張進似乎並沒有看到秦衛那鬱悶的表情，依舊涎著臉笑道。
“你們被訓又關我什麽事兒？”
抬腳踢飛腳下的一塊小石頭，秦衛又歎了口氣。張進這幫人似乎從來到收容院開始就沒有隱瞞身份的打算，雖然也沒明說過，可行動卻直接兼**裸，甚至連旁敲側擊的方法都很少用……這讓原本還預備跟特務們來一場鬥智鬥勇的遊戲的某人極為鬱悶，因為他很難找到智商上的優越感。
“院長您還不知道？上麵對您的來曆那可是極為的關注……可查來查去就是查不到，大家都著急嘛。”張進苦笑道。
“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你們查我幹嘛？我又回不去了。”秦衛無奈道。
“您回不去這我們都知道，可總得有個根底兒吧。”稍年青的那個家夥也開口說道。
“我的根底很神秘的，不能隨便亂說……因為這隨時都有可能涉及到我的生命安全。”秦衛一本正經。
“這個我們知道，像咱們這樣的人，肯定不能主動透露自身的來曆。可您可以稍稍的通過其他方法表示表示嘛，比如，這位大美女的‘範爺’到底是什麽來曆……”張進接口道。
“‘範爺’是什麽來曆？”秦衛再次翻了個白眼兒，“她當然跟我差不多的來曆。”
“那她跟您有什麽關係。”稍年青的也問道。
“她能跟我有什麽關係？”秦衛再次大翻白眼兒，“我倒是希望能跟人家有點兒關係來著，可惜雙方層次相差太多，別說關係了，我連她真人都沒見過。”
“怎麽可能？連照片兒都送你了，還是帶彩兒的……這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得到的？”張進搖頭以示不信。
“這照片兒……是我偷的。”秦衛說完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他要是能偷得到“範爺”的照片兒，還用得著每天在電腦麵前頂著輻射敲鍵盤？狗仔隊至少也還算是一項比較正式的職業吧?
“不管是不是偷的，院長，這位‘範爺’貴姓大名？”張進微微有些激動。秦衛一向嘴嚴，從他身上難得撈到點兒情報，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說這麽多……莫不是自己這些天一直裝孫子，任打任罵任使喚，讓這家夥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說不定還真就是這樣的，知識份子嘛，聽說還是大知識份子，總是比較講究的。
“範冰冰！”
秦衛又歎了口氣，掏出錢包打開：照片上，範大美人兒身穿一套紅色無袖連衣裙，輕輕仰著臉兒，巧笑倩兮……確實是非常的漂亮，還非常有氣質。隻可惜他跟這位偶像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雖然他們曾經的距離就非常非常的遙遠，可那至少還是在一個世界不是？當然了，這並不是說他對範冰冰就有什麽愛慕之情，他又不是什麽狂熱的追星少年，有自知之明的，之所以將範冰冰當作偶像，是因為他覺得範冰冰確實有值得他佩服的地方……想想這位女強人走過的路，雖然有一個還算不錯的配角做為起步，但比起主角的萬眾矚目可差得遠了。可結果呢？人家愣是闖出來了，論起名號，在中國女星裏麵絕對是一等一的。雖然其崛起的過程中充滿了許多惡意的揣測和不好的新聞，但秦衛依舊佩服這個女人。至少沒聽說她傷害過誰不是？或許會有人說範冰冰身為一名演員，卻一直沒有什麽代表作，不配享有偌大的名聲。可那是什麽年代？這樣的指責未免有失偏頗。而除此之外，秦衛最佩服範冰冰的，就是其彪悍直率的性格……
“如果說我是個花瓶，也算是個名貴的花瓶吧，也不是任何地方都能放的。”
“我不去包養別人，誰敢包養我？”
“我就站在光明處等你，請你從黑暗中走出來和我對質。”
當然，還有那句傳播最廣的……“我沒有想嫁入豪門，我自己就是豪門！”
在那樣的年代，能做到這個地步，秦衛覺得，範冰冰值得佩服，“範爺”二字，實至名歸。
……
“那個，院長，我們能不能問一下，這位範小姐她是幹什麽的？籍貫哪裏？”與秦衛不能回去而鬱鬱的心情相比，張進此時卻有些興奮……他居然查到了秦衛錢包上那個大美女的姓名！看秦衛的模樣，這姓名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可是任務的一大進展。不過，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再接再勵……錯過這個機會，天曉得秦衛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痛快？看他的情緒就有點兒不對勁兒。
“幹什麽的？人家當老板的……”秦衛道：“白手起家，自成豪門。”
“老板？豪門？”張進一怔，“經商？”
“算是吧。”秦衛想了想，點了一下頭。
“那……籍貫？”
“山東！”這個秦衛很肯定。
“山東？能不能具體點兒？”張進又道。
“青島！”
“山東青島……”張進默默記下，“那她具體是做什麽生意的？”
“不知道。”
“不知道？”
“說白了就是不想再告訴你了，你煩不煩？”
秦衛突然翻了個白眼兒，也不再理會眼巴巴的兩人，邁腿就走。
“院長，院長……”
“院長回來啦。”
“啊，回來了。”
身後跟著倆特務回到觀音庵，一進門，秦衛就看到於德財坐在觀音殿裏篩著細糠，一邊篩，一邊有一搭沒的搭地跟旁邊的幾個傷兵聊天。見到他回來，眾人紛紛起來問候。
“不是說了以後不吃這東西了嗎？”看著於德財手裏的篩子，秦衛直皺眉：“院裏的錢又不是不夠，用不著省成這樣。”
“院長，這不是咱們自己吃的，”於德財的脾氣很好，雖然沒了半條腿，卻並沒有因此而自暴自棄。在秦衛來到之前，還經常幫著鄭振華勸說開導那些院裏的傷兵。據鄭振華自己的說法，正是因為於德財的現身說法，這個收容院才能這麽平靜，士兵們也才能像現在這樣服管，否則，光靠他一個人，這院裏恐怕早就亂成不知道什麽樣了，說不定還會像其他收容院一樣經常鬧出事兒來。
“不是自己吃的？不是自己吃的你忙活什麽？”聽到於德財的話，秦衛又問道。
“喂雞唄！”旁邊一個名叫李四喜，外號叫“丸子”的士兵笑道。
“喂雞？”秦衛當然知道觀音庵的那個雞窩……裏麵有幾隻老母雞，都是鄭振華的寶貝。平常，除了他跟於德財，任何人都不許碰，甚至連靠近周圍三尺都不許。為的就是每天能有幾個雞蛋。而這些雞蛋也不是鄭振華自己吃，是給院裏幾個身體一直不太好的傷兵補充營養用的……剛剛知道這些的時候，秦衛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不是國民黨的收容院，而是中國共產黨的地盤兒。因為鄭振華的表現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國民政府的人，他的所作所為，明有就應該是受黨教育多年的政工幹部、共產黨員才能做出來的。可事實就是，鄭振華不僅是國民政府轄下的收容院院長，還是一名國民黨員。……這一度讓秦衛有些顛覆的感覺。可是再仔細想想，國民黨員又怎麽了？國民黨就不能有好人了？就不能有這種願意為他人著想的，有品德的人了？國民黨之所以會在中國曆史上留下罵名，並不是因為這些基層的國民黨員，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那些高層的錯。
“院長，他們不是喂雞，他們就是自己吃的。”張進突然湊到秦衛耳邊小聲說道。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