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耶律齊忽然大叫一聲說:“另外一根也快了。”二人轉過去一看,果然這邊剩下的一根也給那些活兵俑砍得差不多了。奶奶的,跑不了!閣樓一倒下去,那些混蛋們立刻就會就圍上來。三人武功雖高,他們人那麽多,也頂不了多長時間的。
混過老謝打斷他的話道說:“誰說我們逃不了了?你等下使勁跑就成了。”
“怎麽了,看什麽?莫非他們良心發現,都退回去了?”劍南發現黃老邪看他,連忙走過去向下看了看,那些兵勇沒有走,還在賣力地砍著柱子。
老黃說:“我不是叫你看下麵的兵俑,我是叫你看這柱子的高度。你看看,這柱子少說也有十多米高,就算閣樓倒下去了,也是倒在下麵十幾米的地方呀。下麵的活兵俑都圍在柱子附近,十米之外早已離開了他們的勢力範圍。等他們再追來的時候,我們早就溜了,你說是不是?”
經他這麽一說,劍南扶住木欄又朝柱子看了看,笑著說:“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哈哈,他們把閣樓砍倒,反而幫了我們的大忙。這邊沒有出口,那麽對麵一定有。”
耶律齊走到閣樓已經高翹起來的那邊,說:“你趕快過這邊來,抓住木欄。等下閣樓倒下去的時候,我們就不會給砸傷了。”
三人依言照辦。
閣樓傾斜得更加厲害了,突然一陣斷裂之聲,閣樓倒了。隻聽見風呼的一聲從耳邊刮過,閣樓就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落地時的震動,差點把劍南他們甩了出去。
他緊緊抓住木欄,還沒反應過來,耶律齊已經跳下去了。回頭看了看那群活兵俑。閣樓的倒塌,不但壓倒了一大批死兵俑,也壓死了一些活兵俑。果然是沒腦子,躲都不會躲。剩下的那些活兵俑似乎發現了他們,於是揮劍舉矛又走了過來。
他們連奔帶跑連忙撤退,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狹小的洞口,三人不由分說,低頭就鑽了進去。由於洞口狹小,後麵的那些兵勇他們的身體不能彎曲,所以根本進不來,隻有一個一個在外麵打轉。
黃老邪接著夜明珠的亮光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他們眼前的哪裏是個墓穴,簡直就是座宮殿。高大的柱子,華麗的壁畫,精美的漆器,逼真的雕塑,仿佛把三人帶入了王宮,當然最搶眼的還是擺放在宮殿裏的那具棺槨。
黃藥師道說:“這裏應該就是棺槨室了。我們過去看看那些壁畫。古代墓穴裏,尤其是皇帝貴族的墓穴,最喜歡把自己的生平或者重大成就以繪畫的方式表現出來,我們看看棺槨裏躺的是誰!”
來到壁畫跟前,一幅接著一幅看過去。牆壁上一共有八幅壁畫,雖因年代久遠,已經開始斑駁,但大概可以看得出畫的是出征打仗,打敗了幾個國家,最後自立稱王的故事。粗看一下,劍南覺得這個故事有點耳熟,細想一想,恍然大悟說:“啊,原來是貴霜王的陵墓!曆史書上寫著,貴霜王是在一次出征的時候,病死在一棵樹下,沒想到竟然埋葬在這裏!”這些畫上刻著的就是大月氏的第一個王貴霜王的故事。
月氏本是世居我國河西、祈連山一帶的遊牧民族,公元前二世紀為匈奴所敗,西遷伊梨河、楚河一帶,後又敗於烏孫,遂西擊大夏,占領媯水(阿姆河)兩岸,建立大月氏王國。月氏西遷伊梨河、楚河時,逐走了原居該地的塞人,迫使塞人分散,一部分南遷罽賓,一部分西侵巴克特裏亞的希臘人王國,建立大夏國。後來月氏複占大夏,月氏王親轄巴克特裏亞平原的沃野,而將東部貧瘠的山區分封五部翕候治理。關於休靡、貴霜、
肸頓、高附五部翕候究竟是月氏人還是大夏人的問題爭論很大,近人餘太山在《塞種史研究》中力辨五翕候是大夏人,為月氏王所扶植的親奉月氏的大夏國原小長的後裔或親族,其說甚是,大月氏王未必會將親族置於這些貧瘠的地方,而起用原大夏國的小長或其後裔來管理這些並非要害的地區是很有可能的。
剛開始,月氏為匈奴所滅,遂遷於大夏,分其國為休密、雙靡、貴霜、肸頓、都密,凡五部翕候。後百餘歲,貴霜翕候丘就卻攻滅四翕候,自立為王,國號貴霜王。侵安息,取高附地。又滅濮達、罽賓,悉有其國。丘就卻年八十餘死,子閻膏珍代為王。複滅天竺,置將一人監領之。月氏自此之後,最為富盛,諸國稱之皆曰貴霜王。漢本其故號,言大月氏雲。
黃藥師興奮異常說:“果然沒有白來這一趟,真是貴霜王的陵墓!看來那個蠱毒的下落有戲了。走,我們去右耳室找找看,看看那破解的秘方在不在那裏麵。”
劍南和耶律齊走進了右耳室。一進去,入眼的盡是些銅劍、鐵削、帶鉤、青銅矛之類的兵器,井然有序地或擺放在鐵架上或依靠在牆角下。再往前,則到處堆滿了箱子,有的打開著,有的緊鎖著。雖然已經塵封一兩千年了,但是夜明珠的光照過去,那些金銀銅器依然有暗光反射回來。
老黃說:“我們到處找找。如果看見一個長方形的檀木做的小盒子,記得叫我。”
三人分頭翻箱倒櫃找了起來。箱子一個個給他們掀開了,裏麵放著的不是金銀首飾就是玩物字畫。找了大半天,就是沒有找到那個什麽檀木做的小盒子。
黃藥師皺眉說:“怎麽會沒有呢?”
劍南說:“那小盒子很值錢嗎?如果確實值錢的話,不在這裏,那一定在棺槨裏。”
耶律齊道:“對對,我怎麽把它給忘了?走,我們去棺槨找找看。”
“不是吧,那麽殘忍,真要掀開貴霜王的棺槨找?”
老黃說:“我們下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找秘方的,據我了解那個秘方就放在一個盒子裏。不找到它,我們這一趟不是白來了?”
這時一旁的耶律齊突然驚叫一聲:“咦,那是什麽東西?還會動呢。”
劍南和黃藥師衝著他說的地方看去,在一個大箱子旁邊果然有一團黑影在挪動著。兩個人覺得好奇,也跟了過去。
亮光一照,一張毛茸茸的臉就暴露在燈光之下。黃藥師失聲說:“是貓蠱。你走遠一點,小心,不要被它咬住了。”說著不由後退了幾步。
劍南向那東西看去,原來是隻黑貓。嘿嘿一笑說:“有什麽害怕的,它不過是隻黑貓而已。”話還沒說完,那隻黑貓嗖的一聲跳了起來,直向黃藥師撲去。黃藥師一劍揮了下去,他的劍法自然不俗,一劍砍中。可那東西一落地卻像沒事一樣,突然一躥,身子轉了個彎,然後齜著牙,向劍南撲來。
劍南原見它隻是一隻黑貓,根本沒放在心上,但見黃藥師的那把玄鐵劍都傷不到它分毫,知道它不是一般的黑貓。這時見它向這裏撲來,當下也不敢大意,舉起寶劍奮力一揮。那黑貓中途變了方向,跳在一個箱子上,那一劍竟然砍了個空。而此時黑貓又一躍,跳在了劍南的肩上,對著他的肩頭一口咬了下來,劍南的肩上頓時如火燒一般。伸手抓住它就往地上一砸,黑貓身手很敏捷,在地上一滾又爬起來,向他撲過來。
他正要揮著手上的寶劍向黑貓砍去的時候,老黃在一邊急說:“快閃!你是傷不了它的。”
剛才那一試,劍南已對這隻黑貓有個大概的了解,知道
自己對付不了它,又見黃藥師喊得急,連忙一躲。那黑貓撲了個空,豎立著渾身的毛,一雙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作勢又要攻擊。這時耶律齊趕了過來,一劍刺了過去。那黑貓似乎知道他那把軟劍的厲害,身子一閃,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黃藥師走到劍南身邊,關切地問:“你怎麽樣了?沒讓它咬著吧?”
劍南毫不在意地說:“咬著了,給它咬在左肩上了。沒事,小傷口而已。”
黃藥師看了一下劍南左肩上的傷口,臉刷地白了,連忙往他左臂上點了點。說:“唉呀,這下糟糕了。我點住了你左臂上的穴道,希望能暫時控製住毒氣的蔓延。”
劍南見他說得如此慎重,心不由一震,但是嘴上故作輕鬆說:“沒那麽嚴重吧。它又不是貓鬼,要是貓鬼的話,那就真有點麻煩了。”所謂的貓鬼,也就是貓的鬼魂,它可以按照蓄養人的指示去害人獲利。它的蓄養法跟養小鬼差不多,先經過一套儀式和念一番咒語後,就把事先準備好的貓殺掉,以獲得貓鬼。被殺的貓必須是老貓,年數越長越好,此後每當子夜時分,蓄養人必須祭祀它。之所以選擇子夜時分,因“子”的屬肖是鼠,據說此時祭祀含有把鼠獻給貓的意思。這種祭祀絕不可間斷,否則被蓄養的貓鬼就會反害蓄養它的人。養到一定的時間,蓄養人認為可操縱貓鬼了,就會放貓鬼去害人。據說被害人家裏的財產會轉移到蓄養人家裏。而被害人據說先是四肢像針刺一樣疼痛,繼爾這種症狀遍及軀體,最後到達心髒。當心髒出現針刺感時,被害人就會吐血,日漸瘠弱,最終血盡而亡。
黃藥師說:“它雖然不是貓鬼卻比貓鬼厲害百倍。它是經巫師特別蓄養的,能萬年不死,身有劇毒。一旦被它咬傷了,兩個小時之內,毒氣攻心,血液倒流,最後血管爆裂而死。我以前在楚成王的陵墓裏就曾遇到一隻,當時也差點要了我的命,想不到這裏也有。”
劍南沒想到那隻黑貓居然有那麽大的來頭,心頭一冷,忙說:“那可有解救的辦法?”
黃藥師說:“貓蠱身體裏有一顆珠子,隻有吃了那顆珠子毒性才能解。小心點,不要再給它咬著了,不然毒性加倍,會加速毒氣的發作,到時就算取出它體內的解毒珠也沒用了。走,我們趕緊把它找出來。”
刻不容緩,這可是關係生死的大事。黃藥師和耶律齊當下把尋找檀木盒子的事拋在一邊,專心在右耳室裏找起那隻貓蠱來。
這個耳房雖然沒有外麵的宮殿那麽大,可也不小。他們一路找去,貓蠱也忒為狡猾,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們的燈光照到它的時候,它一跳或者一躍頓時又換了個位置。這一找,三人不知道掀翻了多少箱子、架子、櫃子、台子等物體,也不知道弄倒了多少堆戈、盾、矛、戟、弓等兵器。可別說把它逮住了,連一根貓毛都沒撈到。
好不容易在個小角落裏,把它給找著了,以為十拿九穩了,哪知貓蠱嗖的一下,一跳跳上了劍南的身子。劍南正要抓它的時候,它又一躍跳了下去。他猛地轉身,看見它向前跑去了,黃藥師和耶律齊緊跟上去。貓蠱跑得還不是一般的快,轉眼就出了耳房,去了宮殿那邊。
出了藏寶耳房,宮殿裏靜悄悄的。他們東照照西照照,一邊走一邊找,終於在一根柱子下麵找到了它。黃藥師和耶律齊分作兩邊,成包圍狀向它走去。它突然一閃,又朝劍南這邊跑來。劍南握著冷雪做好了準備,等它一過來,就賞它一劍。沒想到它在距離劍南一米多遠的地方,突然改變方向,鑽到了耶律齊那邊,然後從他的腳邊穿了過去,又沒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