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第一排西涼鐵騎和黃巾賊兵陣狠狠相撞,鋒利的長矛輕易地刺穿了黃巾賊的身體,然後又刺進第二排黃巾賊的身體,更多的黃巾賊卻被洶湧而來的戰馬一頭撞飛,在空中往後拋跌的時候就已經氣絕身亡。
黃巾賊兵立刻陣腳大亂,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得魂飛魄散、惶然不知所措,這時候後續的西涼鐵騎已經揮舞著沉重的斬馬刀接踵而來,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兵組合成一個個鋒利的箭矢衝陣,就像鋒利的手術刀將混亂不堪的黃巾賊們切割成無數零亂的小塊,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周倉奮力揮舞長刀,將一名西涼騎兵斬落馬下,當他揮刀砍向第二名西涼騎兵時,冰寒的殺機從右前方傳來,周倉霍然轉頭,一名全身裹在漆黑鐵甲裏的騎兵鬼魅般向他衝來,冷冽的眸子裏透出令人窒息的殺機,雪亮的長刀已經高懸半空。
“殺!”
周倉夷然無懼,拍馬舞刀迎上前去,戰馬交錯間,兩柄長刀毫無花巧地磕在一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周倉感到胸口一窒,如遭千斤錘擊,手臂酸軟再也捏不緊刀柄,光當一聲,長刀已經掉落塵埃。
戰馬帶著慣性繼續往前衝刺,周倉眼前豁然開朗,竟是穿透了敵軍騎陣。
“賊寇休走,再吃我華雄一刀!”
周倉勒馬回頭,隻見一騎如飛向他追來,周倉心膽俱寒,拍馬往宛城急走。主將即走,黃巾賊立刻土崩瓦解,漫山遍野地四散而逃,幸運的是,這一次西涼鐵騎一反常態,隻追殺了一陣就鳴金收兵了。
所以,真正被殺死的黃巾賊不多,但周倉率領的這支黃巾精兵卻還是完蛋了,出征時的5000人,回到宛城向張曼成覆命的卻隻有不到*,其中絕大多數人都在逃跑途中一哄而散了。
……
西鄂,馬躍期盼的張曼成大軍終究還是沒有出現,趙弘集團與劉辟集團之間的混戰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五方勢力將近十萬人,因為貪婪和欲望開始了異常慘烈的廝殺。趙弘和韓忠聯軍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將近7萬大軍向劉辟、龔都和孫夏的3萬聯軍發起了一波接一波的迅猛攻勢。
劉辟集團雖然據營而守,可簡陋的營壘根本無法阻擋住趙弘集團的進攻,多處營柵已被攻破,兩軍短兵相接,陷入了一片混戰,情勢對劉辟集團越發不利。
大營中央,劉辟神色慘淡,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龔都和孫夏也是表情抽搐,現在就算是心生悔意,也成騎虎難下之勢了!占據了絕對上風的趙弘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一直以來,趙弘和韓忠都想方設法要吞並劉辟三人的部曲,今天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大營外,趙弘遙指劉辟軍營,難掩神色間的興奮,向身邊的韓忠說道:“韓兄,擊破龔都、孫夏、劉辟賊眾就在今天,明天之後,放眼南陽地區就隻剩下張帥與你我兩家聯軍了,哈哈……”
韓忠眸子裏有精芒一閃而逝,低聲說道:“從今天起,怕是張帥也要對趙兄禮讓三分了。”
趙弘仰天長笑,麵有得色,如果今天能夠成功地吞並龔都三人的部曲,他趙弘就的確有了向張曼成叫板的實力了,那時候雙雄逐鹿,究竟誰是南陽之主,猶未可知也。
可憐趙弘,一向以英雄自居,可眼裏卻始終隻有南陽這巴掌大一塊地盤。
“嗚嗚嗚……”
趙弘笑聲未已,悠遠綿長的號角聲突然自北方遙遙響起。
“什麽聲音?”趙弘臉色一變,失聲道,“莫非是號角聲!”
韓忠側耳聆聽片刻,神色大變道:“不好,好像是官軍的號角聲!”
兩人相顧駭然,都從對方的眸子裏看到了恐懼,官軍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還真是讓人絕望啊,這個時候兩人的軍隊已經和龔都三人的人馬死死地糾纏在一起,再想抽身而退談何容易?
悠遠綿長的號角聲方竭,激昂的戰鼓聲已經衝宵而起,趙弘和韓忠駭然眺望北方,隻見低緩的地平線後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各色族旗,當先一杆大旗,上繡一個鬥大的“朱”字,族旗下刀槍劍戟,肅立如林,士卒黑壓壓一片,森然殺機撲麵而來,兩軍相距竟然已經不足千步之遙。
“真的是官軍!”
“還是朱雋的軍隊!”
“他們是怎麽摸過來的?”
“完了,這下全完了!”
趙弘和韓忠同時哀歎,心中方寸已亂,這時候,軍營外圍的黃巾賊已經發現了官軍的到來,正驚惶失措地往後退卻,而軍營裏的黃巾賊們卻仍在混戰不休,全然不知厄運已然降臨了。
……
朱雋策馬轉身,隻見身後士卒肅立如林,森冷的殺機幾乎冰凍了天地環宇。
朱雋抽劍高舉過頂,激烈的鼓聲嘎然而止,所有士卒沙地收腳立定,數千雙冷冽的眼神同時集中到了朱雋身上,天地間再無一絲別的聲響,隻有士卒粗重的呼吸聲和蕭瑟的寒風吹**旌旗發出的獵獵聲。
“漢軍威武!”
朱雋振臂高喊,激昂的聲浪刺破了寂靜的天宇,清晰地傳入每一名士座的耳膜。
“漢軍威武!”
漢軍將士振臂高喊,群情激奮,巨大的聲浪如山崩地裂,掩盡世間一切聲響。
“大丈夫建功立業,當在今時!”朱雋策馬轉過身來,手中寶劍虛空斬落,令人熱血沸騰的聲音響徹雲霄,“殺!”
“殺!”
漢軍將士山呼響應,奮勇爭先,向已經亂成一鍋粥的黃巾賊發動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
漢軍左翼,孫堅身披一身火紅鎧甲,渾身有如燃燒的火焰,手中一柄古錠寶刀,重六十三斤,揮舞起來有如一團燦爛的銀花,直入黃巾陣中,當者無不披糜!孫堅身後,四員虎將誓死相隨,五騎所過處,黃巾賊眾頓如波分浪裂,竟無人能擋其片刻分毫。
漢軍右翼,劉備手持雙股劍,胸中熱血因為朱雋激**的話語而完全沸騰起來,向身邊的關羽和張飛大喝道:“二弟,三弟,我等為朝廷效命、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呀!”
關羽和張飛拍馬相隨,500幽燕義軍雲集景從,呼嘯而前。
……
在官兵出現的那一刻,馬躍就知道黃巾完了!
朱雋不愧是大漢最後的名將,沒有錯失這樣的天賜良機,在兩夥黃巾火並最為激烈的時候率軍殺到了。
朱雋麾下的5000北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又剛剛經曆過穎川黃巾的鐵血洗禮,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戰鬥意誌,都有了空前的提前,更有了質的飛躍,豈是南陽黃巾這些農民軍所能比擬?
若在平常時候,憑借十數倍的兵力優勢或許還能創造蟻多咬死象的奇跡,可是現在,兩夥正在火並的黃巾原本就已經亂成一團,根本無法列陣迎敵,官軍隻是一個衝鋒,黃巾軍就陣腳大亂,並且很快演變成了一場大潰逃。
亂軍中,馬躍找到了陳敢和陳樂,帶著兄弟倆拚命逃跑。
大漢朝廷對於反賊的處置是相當嚴苛的,一旦抓住,不問原由直接梟首,所以,馬躍從不抱投降的幻想,除了逃隻有逃,就算是戰死也絕不能落到官軍手裏!馬躍並不畏死,也不缺乏勇氣,可他更知道,一個人的抵抗是根本無法改變大局的。
夾在惶然逃竄的黃巾殘兵中,馬躍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卒的無奈和悲哀,黃巾軍中並不乏英勇無畏的戰士,大難當頭,許多黃巾賊死戰不退,可他們的身影很快就被官軍的鐵流所吞噬,在虎狼般的官軍麵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如此無力。
如果劉辟之流不是如此草包,如果趙弘之流不再鼠目寸光,黃巾軍的命運也許會有所不同,但是,這隻是如果,永遠也成不了現實,黃巾大起義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因為它缺乏強有力的上層建築。
就像一個人,空有強壯的肌肉而沒有聰明的頭腦,是注定成不了大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