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拒絕的理由
眼珠子瞪得老大，嘴角不停地溢出鮮血，趙陽雙腿無力地亂蹬，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父親趙無忌，他臨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真的對自己出手了，而且還如此果決，絲毫沒有給自己解釋的機會，曾經那個萬事都支持他，相信他的父親，現在卻帶走了他的生命。
他的胸口被強大的金係玄力直接洞穿，華麗的衣裳被血液染紅，看起來是如此的淒慘。
但在場這麽多人，卻沒有任何人憐憫他，要麽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要麽是露出一副解脫的神情，大仇得報，許多人都在心中默默感激著趙辰，如果不是趙辰的出現，恐怕趙陽還將在帝都橫行無數年，帝都終有一天會成為修羅地獄。
雖然對趙陽痛恨無比，趙陽一死，大多數人心中都感覺特別解氣，但瞧見趙無忌那眼眶子不斷滴落的淚水，眾人又沉默了下來。
不可否認，他們曾經也痛恨過趙無忌，若不是因為這個父親的驕縱，趙陽哪會有這樣的膽量在帝都橫行囂張？但他們卻又不得不承認，趙無忌是一個真漢子，血性男兒，隻是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家主尚還年輕，膝下隨時可以再添一子，何必如此傷心？”趙辰的話雖然有點‘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感覺，但的的確確很有道理，並且眾人也知道，他並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在勸慰，“趙陽之死，並不意味著家主的人生踏入灰暗，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這何嚐又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趙無忌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道：“謝謝少爺安慰，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穩了穩自己有些不穩的身體，對那四個老者道：“以前的事，我也不多做追究，從現在起，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作惡，無論是主使還是被迫。一旦參與。定斬不赦！”
“謝…謝家主！”四個老者齊齊跪下，如蒙大赦，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揮了揮手，趙無忌淡淡道：“下去，順便把這具屍體帶下去。扔...到，野山崗！他不配做我趙家男兒！死，也不能進入宗祠玷汙了先輩創下的榮耀！”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像是很平淡，但趙辰卻能夠聽出那話語中深切的悲傷與哀痛。
“是，家主！”現在四個老者沒有了主子。再次由趙無忌掌控，雖然趙無忌的決定讓他們心底一顫，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道。
扛著趙陽的屍體，四個老者緩緩走出大廳，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對於趙無忌這個決定，眾人心中肅然起敬，能夠忍著心中的傷痛。遵守大義，將自己的孩子棄屍荒野。即便是他們自己恨趙陽入骨，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趙無忌的舉動使得他們對這個家主更加認同了，同時也在心裏為他默哀。
一個父親親手擊殺自己的孩子，那種痛苦，雖然他們沒有體會過，但卻不妨礙他們想象那種痛徹心扉的哀傷，人死如燈滅，而這個父親，最後連自己孩子的屍體，都沒有保存下來，在這樣的舉動下，他們心中最後一絲怨氣，也隨之徹底消散。
“諸位，我趙無忌有罪，趙陽之過，我這個做父親的，也當負擔一半。”趙無忌歎了一口氣，臉色有些蒼白，“從今天起，我將會卸去家主之位，讓更賢德的人來擔當，趙某以項上人頭保證，趙家再也不會有人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趙家主，不必如此。”眾人頓時齊聲道。
但趙無忌似乎心意已決，並無所動，他來到趙辰身邊，懇切而感激地道：“謝謝少爺，若不是少爺，也許我還將縱容這逆子一輩子，造成無法挽回的過錯，如今這逆子已死，趙家對外人也有了一個交代，若是還有人不肯罷休，那麽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洗刷趙家這些年來積累的怨氣。”
“家主言重了。”趙辰緩緩說道：“家主難道是在怨恨我不該這麽做嗎？”
“不敢！”趙無忌急忙解釋道：“非怨恨，而是感激。逆子已經做了太多的錯事，我這個做父親的難辭其咎，雖逆子已死，但那些被他謀害的人，卻無法活過來，我深感愧疚，不敢再霸占家主之位。”
“好了，家主切莫多說。”趙辰搖頭道：“如今趙家人數眾多，但卻未必有人能夠及得上家主，若是家主當真愧疚，那麽就不要再提卸任的事情了。”
緩了緩，他又說道：“何不繼續擔任家主，做更多的事情來彌補？有些事情，既然做錯了，就不能後悔，卻是可以彌補的。我相信大家也是這麽想的，諸位，可認為我說的有理？”
“趙公子此話的確有理！”眾人無不點頭。
帝王也在這個時候勸道：“無忌老弟，趙家，還需要你撐起啊！你我相交多年，若是換了一個家主打交道，恐怕趙劉兩家很難再維持曾經那份真切的友誼，於趙家和劉家都沒有好處啊！”
“我們相信趙家主的品德。”有不少的人都在表達自己的意見。
見到眾人信任的神色，趙無忌眼中流淌過一絲欣慰，雖然喪子之痛短時間裏無法抹除，但這卻並不妨礙他為此欣慰，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卻是一個成功的家主，得到大蜀帝國近乎所有勢力和強者的認可，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既然諸位看得起趙某，那麽趙某也必將不負諸位的信任。”趙無忌堅定地道。
在場最開心的莫過於劉香了，趙陽已死，現在還有誰來逼迫她嫁人？終於不用再見到那個醜惡的紈絝子弟了，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兒嗎？
看了看安靜地站在一邊的劉香，趙無忌反而感覺這兩個人更相配，一個才華橫溢，天賦超強，為人品行皆佳，一個相貌出眾，美麗端莊，同樣是一個才女，越是這麽看，他越是感覺兩人相配，雖剛才喪子，但他也感覺自己很對不起帝王，畢竟這是帝王的壽宴，他卻在這壽宴上殺了人，何不為此衝衝喜？
“少爺…”想到這裏，他喊了一句。
趙辰疑惑問道：“還有什麽事嗎？”他本來是準備回到那個圓桌旁邊，這時候不得不停下腳步，不知道趙無忌這個時候喊自己作甚。
“少爺，我覺得…”趙無忌有些不好開口，許久才道：“今天乃帝王壽宴，卻因為我和逆子的事情，搞得興致敗盡，方才我觀少爺與七公主站在一起，感覺甚是相配，也許少爺可以和七公主結為夫妻…”
他這話還沒說完，趙辰就已經噴了，愕然，滿臉的愕然，趙辰怎麽都想不到趙無忌要說的事情就是這事兒！
還真別說，當眾人順著趙無忌的目光看過去，見到趙辰和劉香站在一起，的確是很和諧，有那麽一點夫妻相，心中不由得暗自點頭，隻不過表麵上卻沒有出聲，而是將目光投向帝王劉沛，畢竟這是人家的女兒，最終怎麽辦，還是得由帝王來決定。
“不行！”反應過來之後，趙辰和劉香同時反對道。
“你看看，就連反對都這麽一致，說不定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趙無忌打趣兒道。
帝王則是考慮了一下，隨後心裏很是認可這樁婚事，畢竟趙辰的身份，雖然還不太明朗，但卻實實在在地高出趙無忌這個家主一大截，以趙辰的身份，別說是娶劉香了，就是把幾個公主都娶回家，也沒有人認為不合適。
“趙公子，為何不行？”帝王問道，至於劉香，他根本就沒有在乎過劉香的意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難道還容得你拒絕？
幻夢大陸的婚姻製度，與華夏古代頗為相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帝王！也許在外人看來，我和七公主頗為…相配。”說這句話的時候，趙辰瞧了瞧七公主劉香，“但我卻並不是十分讚同父母包辦婚姻的做法，若是門當戶對就可以結為夫妻，那麽天下間門當戶對之人何其之多？難道我每一個都要娶一遍？亦或者七公主每個都要嫁一遍？”
這話說得帝王有些惱火，但他還沒來得及反駁，趙辰又繼續道：“結婚是終生大事，並非小打小鬧，您想想，若是我是趙陽這樣的人，您又將七公主許配給我，那麽七公主今後的生活該是什麽樣子？”
帝王正想說：“這個假設不成立，趙陽可比不上你。”
但卻又被趙辰的話堵住：“強迫兩個人在一起，這是一個錯誤，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久之後就會離開了。”
“離開？”帝王問道：“什麽意思？”
離開也就離開，這沒什麽大不了？隻要在幻夢大陸上，他還是有信心在一個月之內到達海角天涯。
“是的，我要離開。”趙辰道：“約莫一年半左右的時間，我就會離開。不是離開大蜀帝國，而是離開幻夢大陸，去一個連聖子都到不了的地方，因為那裏才是我的家，一旦離開了這裏，那麽我一輩子也回不來了，並且其中包含著許多未知的危險。您舍得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女兒？她願意跟著我這個才見過兩麵的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連聖子都到不了的地方，眾人頓時善意一笑：“這個溫和的青年也有說大話的時候。天下間還有什麽地方是連聖子都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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