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怎麽砸
吳昆和楊豪是死黨，當場答應，便要去提東西，鄧浩連忙道：“楊豪，你先別衝動，說不定史老板和六哥關係好呢，咱們就這麽衝了乾隆山莊，六哥那兒不好交差。”
楊豪聞言也冷靜下來，低頭一沉吟，說道：“我打電話先問飛哥，看他怎麽說。”說完掏出手機撥打起了號碼，不一會兒，對著電話說道：“喂，飛哥，我是楊豪，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頓了一頓，又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楊羽他們今天去乾隆山莊看場子，但那個史老板把場子交給暴龍的人了。”
話才說完，他猛地一跳，隻聽電話裏麵任廣飛發火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麽？他麽的，那老雜種將場子交給暴龍了？這還用問，砸，帶人去把他砸了！出了事，我來擺平！”
楊豪遲疑道：“可是我們怕六哥和史老板關係好，六哥那兒不好交差啊。”
“砸！不用管，砸完了，我再讓六哥和史老板談。他麽的，他不給我們麵子，我們還給他皮鞋麵子？”
J市本地混混都喜歡用皮鞋作為羞辱、發泄的代詞，比如說某人遇到前女友的男朋友，羞辱時通常會說：“小子，你拽什麽拽？還不是穿老子不要的爛皮鞋？”雙方多半會因此打起架來。
楊豪掛斷電話，對眾人說道：“飛哥說了，先砸了再說，叫人吧。”
楊羽早就聽到了，心下卻是一喜，說道：“既然六哥那兒沒事，那就沒什麽好忌憚的了，我和吳昆去提東西，你們在這兒等人。”
楊豪和鄧浩紛紛說好，高靖說道：“楊羽我和你去。”
楊羽點了點頭，與高靖跟著吳昆去他們租的房子了。
吳昆也是任廣飛手下的悍將，不過平常不大喜歡說話，經常被人忽略。
楊羽一路上和他隨口閑聊，關係漸漸親密起來，說話間就到了吳昆和楊豪的住處。
二人租的房子就在馬路邊一棟民房的頂樓，屋頂也是用石棉瓦蓋頂。學校附近很多居民樓都將頂樓或者空閑的地，建成這種簡陋的房子，專門租給一中的學生居住。
吳昆掏出鑰匙開了門，走到床邊，彎下腰，伸手進去拉了一個麻布口袋出來。
楊羽有些好奇任廣飛的家夥到底有多少，便隨口問道：“吳昆，你們這兒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吳昆回頭笑道：“想知道？你把床掀起來不就知道了？”說著見門還沒關上，不想被人看到家夥，便說道：“先把門關上，不然警察找上門來，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楊羽當即回頭關上房門，隨即和高靖走到床邊，將床掀了起來，這才一掀開床，登時吃了一驚，好家夥！這床底下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各種家夥，鋼管、砍刀、開山刀、關刀、匕首，應有盡有，另外還有兩把火藥槍。那兩把火藥槍鏽跡斑斑，似乎很長時間沒用了。
高靖喜道：“還有槍？好東西！”說著去拿起一把在手中玩。
吳昆笑道：“這種火藥槍算什麽？你要是去過洋哥那兒，你才知道什麽叫重火力！”
楊羽好奇道：“洋哥？重火力？”
吳昆笑了笑，說道：“說了你也不知道，先別說這些了，咱們快趕去和他們會合吧。”
楊羽說了一聲好，隨即讓高靖把火藥槍放回去，正要回頭幫忙吳昆提那個口袋，忽然又看見幾個玻璃罐頭瓶，放在最裏麵，又問：“吳昆，那些罐頭瓶是什麽？”
吳昆笑道：“那個是土炸彈，俗稱天雷，一般用不到。”
楊羽心下好奇，卻也沒再追問，和吳昆抬著麻布口袋沿著原路回去，不多時就到了三岔路口，遠遠看見二十多號人蹲在那抽煙，楊豪和鄧浩叉著腰杆在那兒說話。
楊豪說話間回過頭來，見到楊羽，便說道：“楊羽你們回來了？”
其餘二十多人均知道楊羽現在和楊豪、鄧浩、任廣飛走得近，紛紛向楊羽打招呼。
楊羽點頭示意後，走到楊豪和鄧浩麵前，說道：“待會兒咱們怎麽砸？”
楊豪說道：“那還用問？進去拎著暴龍就打，讓他看看，憑他暴龍還不夠資格跟我們兄弟搶場子。”
楊羽聽他的話心下一動，勾著楊豪的肩膀走到一邊，說道：“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看成不成？”
楊豪道：“什麽主意？”
楊羽沉吟道：“聽飛哥的意思，咱們不用給史老板麵子，不如先進去帶兄弟們海吃海喝一頓，先撈足本錢，然後再砸。”
楊豪拍了楊羽肩膀一下，笑道：“行啊，家門，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隨即轉身走到人群前，大聲說道：“都聽好了，待會兒，咱們進去先吃飯，我喊動手再動手！”
這次被召集來的都是一幫學生，平常在學校裏吃的飯可不大好，聞言均是大聲叫好，精神十足。
楊豪先挑了麻袋中唯一的一把砍刀，隨即讓各人挑選家夥，都是鋼管，待眾人選好後，又讓眾人將鋼管別在身上，先別露出來，方才轉身勾著楊羽的肩膀，當先往乾隆山莊走去。
楊豪是任廣飛手下出了名的橫人，比鄧浩的地位還高，因此這一群人自然以他為主。
楊羽初跟任廣飛，自然沒有他的號召力強。
楊豪和楊羽非常投機，一來因為二人都姓楊，二來見楊羽幹過兩架，出手都很果斷、狠辣，倒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楊羽很欣賞楊豪這種豪爽性格，被他勾著肩膀也不反感。與楊豪進了乾隆山莊，楊豪便扯開嗓子喊道：“服務員，服務員死哪去了？”
先前那個服務員聽到喊聲小跑了出來，見到楊羽又折返回來，還帶了二十多個人，眉頭立時皺了起來，心叫不好，隻怕今天要出事。臉上擠出笑容，迎上楊羽，詢問要什麽服務。
楊羽還沒混到飯吃，可不想立刻翻臉，笑道：“我們兄弟想來這兒吃飯，你幫忙安排地方吧。”
那服務員連忙答應，隨即引著眾人往左邊一棟木屋走去，到了一樓最左邊一間大房間外，說道：“各位，你們看這間怎麽樣？”
楊豪眼睛一瞪，道：“你說呢？一樓的房間，當爺們給不起錢麽？”
那服務員哪敢頂嘴？連忙道：“不是，不是！要二樓的房間麽？我這就帶各位上去。”又引著一幫人上了二樓，到了中間一個大包間，說道：“這兒怎麽樣？”
楊豪正要再刁難這服務員，楊羽笑道：“就這兒吧，你先別走，我們點好菜，你再下去。”
那服務員本想安置完眾人，就去向暴龍和史老板稟報，聞言又答應下來。
楊羽和楊豪帶著一幫人進了大包間，圍著大圓桌坐了，楊羽大聲道：“大家想吃什麽盡量點，別跟我客氣。”
一幫學生早就知道今天是要吃霸王餐，砸場子，當即轟然響應，隨即拿起桌上的菜單點起菜來。
隻聽一個學生喊道：“我要清蒸龍蝦！”
另一人叫道：“我要紅燒鮑魚！”
跟著一人喊道：“我要清燜羊肉！”
······
那服務員拿著紙筆記菜，每聽一道菜，眼皮便跳一下，這幫人有錢付賬？這些菜可都是上百元一道的啊，好不容易聽他們點完菜，笑說道：“各位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廚房。”
楊豪叫道：“等等！”
服務員本來已經轉身，隻得又回轉身子來，陪笑道：“還有什麽吩咐？”
楊豪道：“先給我們整十斤茅台來，哥們要劃拳！”
服務員暗地裏鄙夷楊豪一把，真是土包子，茅台那是用來品的，是用來牛飲的嗎？麵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示，點頭答應一聲，轉身下樓去稟告史老板和暴龍了。
史老板正在陪暴龍們吃飯，見那服務員在門口招手，皺了下眉頭，便和暴龍們說了一聲，走出門去。
那服務員一見史老板出來，便急聲道：“老板，不好了，剛才那幫人又回來了，還點了這麽多菜，您看？”說著將記下的菜單遞給史老板。
史老板一看菜單也是皺了一下眉，這菜單上的數額可不小，初步估計在六七千左右，這幫小鬼付得起帳？想到對方極有可能來鬧場，他也不爽了，可是想到那幫小鬼是六哥的人，可不好招惹，強壓下心中的怨氣，說道：“照菜單給他們上菜，他們吃完飯之後走人就算了，如果還想鬧事，你再來通知我。”
那服務員答應一聲，小跑去廚房了。
楊羽等人在大包間沒坐多久，茅台酒、香噴噴的菜便流水價地送將上來，一幫人還真很少有機會吃這麽好的菜，均是食指大動，紛紛拿起筷子開動起來。
隻見一幫人如土匪投胎一般，運筷如飛，不過片刻間，便風卷殘雲般將二十來道菜掃了一半。
楊豪放下筷子，舉起一杯酒，大聲道：“爽，真他麽的爽，好久沒吃得這麽爽了，來，大家幹一杯！”
眾人端起酒杯，大聲喊道：“幹杯！”
這聲音洪亮，遠遠傳了出去，整個乾隆山莊都清晰可聞。暴龍在包間裏吃飯，聽到這聲音，連忙道：“什麽人這麽囂張？”隨即指使旁邊一人道：“小斐，你去看看什麽人，讓他們小聲點，別驚動了其他客人。這樣下去，史老板還怎麽做生意？”
卻是有討好史老板的意思。
史老板抱著息事寧人的心態，不想雙方碰頭，砸了他這個乾隆山莊，便製止那人道：“沒事，沒事！山莊打開門做生意，總要招待這樣那樣的客人，這些客人隻要不鬧事，就隨他們去吧。”
暴龍見史老板這麽說，便又陪史老板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