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風風雨雨這些年
“同學，咱們真的太有緣了。今天太**了。小夥伴們都他媽的驚呆了。好了，你們慢慢玩，我們下去喝酒了。”八一八宿舍的那四個人見歌聲停止，都覺得自己現在在九一八宿舍就如同多餘的大便，自己不離開，早晚也會被九一八的人擠出門去。
四個八一八的學生知趣的揮揮手裏的酒瓶，腳步飛快的離開九一八宿舍。其中一個走樓梯的時候由於腳步倉皇，差點摔倒磕掉門牙。
王詠拍拍自己的爛西瓜肚皮，把宿舍門猛的關上，冷笑道：“日，小子們，應變得還他媽挺快的，要不我就出手了。我賭神一出手，他們立刻死翹翹。”
他是麵對八一八宿舍的人第一個衝起來的，但不知道他真正動起手來，是個什麽樣？
八一八宿舍的人倉皇而逃，大家一陣哄笑，都回到原位坐下，拿起了牌桌上的煙分了一圈，繼續排山倒海的打麻將，繼續海角天涯的吹牛逼。
方坤在一旁嚴肅的，不失時機的指示道：“同學們，鬧歸鬧，唱歸唱。咱們剛才的聲音也確實太大了一點，你們都安靜一些，講點素質，注意鄰裏和睦。”
班長發話並且在理，大家自然全盤接受，都壓低聲音，輕拿輕放著手裏的麻將牌，好像怕被燙到一樣。
方坤看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自己還有自己的事，就先離開了九一八宿舍。
王詠坐在椅子上，眼睛一轉，手指夾煙，問陸霆道：“你說了半天的機械部隊，大家也都賠你唱歌了，大家也幫著你把人給趕走了，你還沒說自己到底為什麽高興啊？”
大家都覺得被蕭蕭和陸霆帶動著，扯半天的蛋，倒底是什麽原因？如果沒有點勁爆的原因，那他媽的簡直是浪費感情。
整個九一八宿舍裏的人這麽賣力的歌舞一曲，豈不是得不償失啊。
陸霆聽後一笑，說昨天自己在網上偶然找到了機械部隊的主音吉他聶眾影蹤，他現在在天京城的西市區開了一家樂器店，名字叫做靈魂樂器專賣，專門賣搖滾設備。
自己今天早起去了聶眾所在的店，和他呆了差不多一天。
談過去，談未來，談快樂，談傷感。
總之，關於音樂的事情什麽都談。
聶眾是天京城本地人，是機械部隊那五個人裏麵年歲最小的一個，今年也有四十二歲了。當時，機械部隊解散的時候，他隻能留在天京城，開了這家小店。平時出售樂器，給玩家的樂器修理調音。沒事的時候就躺在店裏的長椅上，擦擦樂器，喝點小酒，回憶回憶過去的日子。
他至今仍然是光棍一根，尚未娶妻，父母已經失去，空無牽掛。
失落過，彷徨過，憂傷過。
風風雨雨這些年，過來了。
聶眾回憶過去，不禁眼中含淚。
陸霆聽到動情的地方，也是黯然眼眶濕潤相陪。
兩人談得投機，恍然到中午，就要了盒飯，弄兩瓶酒喝了起來。
兩個人談來談去，談到聶眾那正好有一套二手的電吉它鼓和音響，是另一個解散的樂隊出售的。
聶眾見陸霆是同道中人，想玩音樂急需購買設備，當場就要把那些東西送給陸霆。
陸霆立刻拒絕聶眾的好意，自己知道機械部隊在原來有多苦，如今聶眾創下這個靈魂樂器店有多麽不容易，何況那些設備是另一個樂隊解散了出售的，豈不是讓聶眾給自己墊錢。
何況，那個解散的樂隊能把自己的最喜歡的家夥賣了，定然心痛不已，作為同樣熱愛搖滾的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錢通過聶眾轉給他們。對他們表示敬意。
聶眾淡然一笑，多餘的話沒說，給自己打了最優惠的折扣，原本一萬多的價格，購買下來隻要四千元。這個價格已經是最低的了，基本沒有盈利的空間。
陸霆很高興，立馬不管不顧答應下來，他也知道能花這麽低加錢買到這套設備，簡直是賺翻了。同時，更敬佩聶眾的仁義。
蕭蕭沒想到陸霆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聶眾，不由得也希望見見他本尊形貌真容，和他喝酒聊天。
那時，定然也是心潮澎湃吧，熱淚盈眶吧。
真的好希望啊。
這就是搖滾精神的傳承吧。
陸霆對組建樂隊的熱情強烈，他知道宿舍聚集這麽多人，何不讓大家來個募捐，多少拿出一點，來一個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剩下的錢自己再想辦法。
這樣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他開始向九一八的兄弟募捐。
“小油子，把你的贏的錢借點，幫俺們組織一個樂隊。等我們賺了錢，就馬上還給你。”陸霆滿懷希望的問王詠。他覺得王詠總是誇誇其談說見識的東西多，嫖過的妞多。一定是所有人中最富有的，就拿他開刀。
“我日，你不早說，前幾天剛嫖了兩把，花光了。他媽的，天京城裏的小姐就是貴。服務不咋招不說，一上馬，就立刻的他媽的催快點下去，真他媽的沒有一點職業精神。”王詠用手指刮刮自己的頭皮。
大家聽到他的話，大笑起來，但不知道他說的是否屬實。
“我操！那你還吹牛逼說你贏了不少錢？”陸霆見他遇事就躲，十分不高興。
王詠坦言解釋自己一旦有錢就花錢如流水，嫖妓，賭博，抽煙，喝酒，一份錢也沒存下，現在確實沒錢，要有錢的話，一定給樂隊讚助。
“齊威，你家不是開飯店的嗎？我就不讓你請我找小-姐，你給我們樂隊來點讚助吧，我們給你們家的飯店打點廣告。這樣對咱們都好。”陸霆又拿齊威開刀。他不能放過飲食業的這位金主。
“我家是有錢的，四千塊錢對我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根雞-巴毛。”齊威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著東西一樣放在自己的眼前，輕輕一吹，搓著兩根手指，對陸霆說道。
陸霆聽他這麽說，覺得有戲，道：“既然是一根毛，那你就直接拿出來啊。別雞-巴讓我著急。”
“可是。”齊威話鋒一轉，把右手收回去放在桌上，說道：“你知道，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摳門。我爸爸是個節儉持家的人，把錢掌控的十分嚴格，到了一毛不拔的程度。雖然就這一根毛，我確實也拿不出來。”他羞愧的搖搖頭。
“操！”陸霆聽他有錢卻拿不出來錢，掃興到了極點。看著他的滿頭卷毛，真想拔下一根。
再看看剩下的兩人，黎煒現在怎麽說都正在創業期間，執著付出，馬逼收入沒有，不問也罷。韓彤頭次見麵不好說。
陸霆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一想自己白天已經答應聶眾，認為這幾天就能搞到錢，過兩天就到他那裏取貨了。可自己除了幾百元的生活費，雞-巴毛也沒有。本來聶眾說好的事，到時候辦不成，自己豈不是傻逼了。
傻逼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太不仗義了。
四千塊雖然不多，自己終究是學生，沒有收入，自己到哪裏去弄呢？難道要和父母要？
父母那倒是能拿出這些錢來。
但他們一直隻想自己好好學習能考上大學，所以對於自己玩搖滾的事，他們一項反感反對，在三年的高中生涯中，自己逃課、胡鬧、瞎混，他們不知道對自己生了多少氣。
父母逐漸年邁脆弱，自己已經成年懂事，絕不能再去惹他們生氣。
否則，自己真的不孝順了。
“我操！誰也指不上。”陸霆性子直，一沒辦法就氣急敗壞的坐在**。
大家都低著頭打著麻將，把方形的麻將輕輕的按在桌上，一點聲音也沒有，誰都不說話。
這惱人的寂靜，放個屁都會讓人覺得是在炮轟。
其實，大家也都沒辦法，也都不好意思對自己的家裏多要錢。
“既然誰都指望不上，那就自己豐衣足食唄。”蕭蕭轉頭把左輪扔在**，把把那個手包拿了出來，拉開鏈子，把那五千塊錢掏出來，往麻將桌上一扔。
五十張紅票子散落開來，好像一團團方塊的紅血，把麻將桌都染紅了。
陸霆見麻將桌上的紅票子，高興的喜笑顏看，從**竄下來，抱著蕭蕭叫道：“我操！你小子發財啦。是不是抓彩票中獎了？”
蕭蕭笑道：“沒有，我賣身了。”
“天上掉錢嘍！”打麻將的四個人見了錢，頓時眼開，氣氛起來，轟然怒喊。也不管聲音大小了。
他們用手撥拉著桌麵上的錢，隨手拿起一張錢，放在燈光下照射，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詠在一旁忙問蕭蕭是不是賣身給富婆了，要是那樣，一個處男折騰了一整天，這點錢也太少了吧。買腰子補都不夠啊。
其他的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蕭蕭，都想知道他這錢是哪來的。
蕭蕭連忙插進嘴裏一顆煙，點著抽著，擺出長篇大論的姿勢，把自己今天到謝展的公司去簽約，到和蓋世相遇，給了他一萬塊。遇到了艾川，又給了他五千塊，都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
“什麽，你和謝展簽約了？體育大學是農大的敵人，你怎麽能和他簽約？”韓彤知道農大和體大打架的事，對蕭蕭的行為有所擔心。
“媽的，我不簽約怎麽能賺錢？拿雞-巴買樂器啊。何況學校是學校，人是人，根本就不是一碼事。我遲早要把體育大學幹趴下。”蕭蕭怒氣衝衝的分辯著。
大家覺得他說的也對，可兩萬塊錢，就讓他這樣隨意的就給了別人一萬五，禍害的就剩下了五千塊錢，他的心寬闊的簡直如同海洋。
話說回來，他這種人還真值得人敬佩。
牛逼！大家對蕭蕭投來敬意的目光。
陸霆聽說蕭蕭今天施舍錢的經曆，對他是讚成的。隻是擔心他去裝尊找了工作，那樣一忙起來，還有時間和自己一起玩樂隊嗎？做事情可是要從一而終啊。
若是三心二意的，恐怕到最後一事無成。
蕭蕭大大咧咧的一笑，說道：“唉，誰讓我賣身了呢，大不了我白天去裝尊，晚上回來練習唄。何況裝尊的事，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什麽時候辦呢。到時候，說不定咱們都寫好十多首歌，能出張專輯了。專輯賣個白金銷量，賺他幾千萬，把裝尊買下來。把那裏的模特都給大家分了。”他現在一想裝尊那些模特的氣勢氣質，心裏都癢癢的。
陸霆聽到能出專輯，十分高興，又一想合同既然已經簽了，也隻好先這樣。
“哦，幾千萬，買裝尊，分模特。”宿舍裏的其它人聽到能分到模特，高聲大叫起來。
王詠用手指脆脆的彈了一下硬票子，笑道：“不如這樣，你這五千塊錢先別買什麽樂器了，也不用組織樂隊了，你組個樂隊不就是賺錢嗎。賺了錢開好車，找小-姐，不過就是這樣。所以，你把這五千塊先給我，我辦個港澳通行證，坐船到澳門，到賭場裏耍一圈。贏個幾千萬再回來咱們一分，都他媽的是富翁了。小魔怪和紅毛鬼，你們看這樣可好。”
“哦，富翁哦，開豪車，找小-姐。”宿舍裏的其它人聽到能成富翁，再次的高聲大叫起來。
蕭蕭閃電出手，在他們每個人的腦袋上都砍了一掌，笑罵：“你們這幫牲口，真他媽的是見錢眼開，剛才要你們掏錢，你們屁都不放一個，現在一說幾千萬，買裝尊，分模特，開好車，找小-姐，你們都往前衝，什麽東西。”
大家都捂著腦袋，泱泱的看著蕭蕭。
“去你大爺的，虧你想得出來。”陸霆把王詠手裏的錢扯過來，把五十張百元放在手中，眼中滿含激動，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說：“什麽叫做組樂隊是為了賺錢？組樂隊是為了一個夢，一個年少輕狂的夢。等你年老後，你再回想起這個夢來，依然會覺得熱血沸騰，會覺得永遠不會後悔。”
王詠撅起小嘴，對陸霆道歉道：“我錯了，紅毛鬼。”他說到這裏，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用右手指天，大聲道：“從今天開始，我小油子是你們樂隊的第一個粉絲，至死不離。”
“還有我們。”其它的人都站起來，用右手食指指天，立誓永久支持火爆青春樂隊。
這四個人怒氣衝天的氣勢，狠不得把天指透。方不付年少的一腔熱血。
陸霆看到這個局麵，轉頭對蕭蕭，嘴角顫動，說道：“謝謝你，我可以答複聶眾了，我們的樂隊可以成立了，我們有粉絲團了。還是那句話：有你在，真好。”
蕭蕭見他失聲動情，心中難免一酸，一拍他的肩膀，淡然笑道：“操！謝他媽什麽謝？再謝我跟急了。來吧，讓我們慷慨高歌，火爆青春，把這漆黑的世界放在胃裏化成血，在這冰冷的天地裏痛痛快快的撒點野。”
九一八宿舍其它的人正昂然的舉著手指，看到蕭蕭和陸霆兩人情依依，意纏纏，都沒見過兄弟間如此的情誼。心中一軟，不由得被感動，差點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