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三天,唐重終於對外界炒得沸沸揚揚的唐重襲警案做出了回應。

而且,這一張嘴——不,一打字就是驚天大爆料。

這段話字數不多,不用專業人士分析大家都能夠看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大概是說唐重因為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秘密,結果被人懷恨在心,對他進行了一連串的打擊報複。

而唐重表示自己不會對此事屈服,他要和邪惡勢力抗爭到底。

一些想象力好的網友,還對事情的一些細節進行了推敲:唐重得罪了蘇杭某權貴人物,因此想駕車逃逸。結果在高速公路收費站被警察攔截。唐重不從,用車門撞開警察然後撞斷欄杆逃跑——不然的話,怎麽解釋唐重開車離開的時候恰好有警察在收費站路口巡檢的行為?如果不是權貴準備好的,怎麽會就那麽巧合?那麽多車輛不管,偏偏就攔截唐重開的這輛奧迪?

還有,唐重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如果不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或者說招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他用得著不顧忌形象不在乎前途的做出這等瘋狂的事情嗎?

他之所以這麽幹,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處境非常危險。

唐重微博上的這段話一經發布,立即就扭轉了前麵幾天人人喊打的局勢。

唐重的那些鐵杆粉絲立即跳了出來,說我們都不相信唐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唐重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們需要真相,我們需要公道。

一些媒體也呼籲保護唐重的安危,希望唐重和他們聯係,把事情的情況說清楚,有什麽問題大家一起麵對。

當然,也有人說這是唐重故意攪混水,為的是逃避責任。這種說法也占據了一定的市場,不過遭遇唐重那些壓抑極久的粉絲的攻擊。相信的和不相信的兩大陣營再次發生激烈的碰撞。

唐重用白均溢的手機聯網,查看了網上的各種評論後,笑著說道:“局勢越來越好玩了。”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蘇山坐在小院的石椅上,手裏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鶴鳴茶。這杯茶是唐重給她泡的,所以也談不上有什麽賞心悅目的茶道表演,口感自然也要比她親手泡的要差上許多。

“你才是下棋高手。”唐重看著蘇山說道。“蘇榮柄一定想象不到,你在七年前無意間看到那個筆記本後,就把裏麵的內容全都記在心裏。七年過去了,一個字都沒有遺漏掉。他也更不會想到,你竟然在七年前就開始模仿他的筆跡——看到那個筆記本,他一定很疑惑吧?”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蘇山並沒有覺得唐重的誇獎對她來說是一樁讚美的事情。女人的心機太深沉了並不討人喜歡。想象一下,哪個男人會找一個如此記仇手段又如此了得的女人做老婆?

“所以他注定要成為失敗者。這一次,還是我們贏。”唐重說道。“不過,我奇怪的是,七年前就開始仿他的筆跡,你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等著吧。”蘇山的眼神縹緲,還有難以掩飾的傷痛。“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那我就等著吧。”唐重笑著說道——

江浙省紀律檢查委員會主任郝相國盯著秘書送上來的一份資料,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在他之前接到由明珠紀委轉呈過來的那本筆記本時,就找蘇榮柄來辦公室了解過情況。蘇榮柄說他並不認識這個筆記本,他本人也和這個筆記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做為一名監察人員,他不會相信蘇榮柄的話,但是也不會相信這個筆記本裏麵的內容。

明珠紀委那邊說是一個小偷為了立功贖罪,主動把這個筆記本給交出來的。這件事情讓他有了危機意識,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恰在此時又有人給他打來招呼,於是他就想著把這件事情壓一壓。

畢竟,不能因為一份從小偷哪兒拿到的所謂筆記本就調查一名高級官員嘛。

可是,隨著唐重的那份微博發出來,事情已經變得不受控製。

而且,直到此時,郝相國才意識到感情兩件事情是連為一體的。

蘇榮柄正在蘇杭大肆找人,而唐重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不知道怎麽就抓住了蘇榮柄的把柄,準備要把他投進大牢。

當然,那個小子的做法還是很聰明的。他沒有自己親自站出來轉交這個筆記本,而是讓明珠警方上演了一場警察抓小偷的好戲——

這樣一來,既使有人知道是他幹的,他也完全可以推卸掉責任。

而且,他恐怕還打著其它的注意吧?

據說他和蘇家的女孩子蘇山關係極好,如果蘇榮柄倒台——難道他想著讓蘇山站出來收拾殘局?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他轉了一個大圈來完成這場遊戲的理由了。

他的目標隻是蘇榮柄,他不想站在蘇杭所有官員的對立麵,所以,他和蘇山倆人避嫌,為的是蘇山回來還能夠掌控的住局麵。

“冰裏藏刀倒是找到了一個好對手。”郝相國的手指頭敲擊著桌麵,輕聲讚歎道。

走一步看三步,一個年輕人能夠有如此心機,讓同樣喜歡布局落子的郝相同不得不刮目相看。

可是,現在他們卻把難題丟到自己身上來了。

自己要不要查?

查?工作起來要麵臨前無未有的壓力。要知道,蘇家被譽為蘇杭第一家。蘇榮柄本身就身居高位,而依附在蘇家周圍的官員更是數不勝數。恐怕他們都不願意自己查下去吧?

不查,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

手上的這份資料都是秘書在網上找到的,有人散布消息,直指唐重得罪的權勢人物是蘇杭第一家的蘇榮柄。蘇杭警察之所以那麽瘋狂的尋找唐重,也是因為受到了蘇榮柄的指使。

在這關鍵的時刻,這份和蘇榮柄有關的筆記本就到了自己手上。如果不查下去的話,那就是自己的瀆職。事情鬧大,恐怕自己也要幫蘇榮柄背一份黑鍋。

而且,他接到了明珠一位官場朋友的電話,說明珠那邊對江浙紀委頗有議論。

明珠市警察局抓捕小偷並且從小偷手裏得到一位蘇杭大人物貪汙腐敗的筆記本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層層上報,這樁案子的幾位當事人領導都是知情的。現在明珠市局把筆記本轉交給明珠紀委,而明珠紀委再轉呈給江浙紀委後,江浙這邊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雖然那位朋友沒有說的太明白,郝相國也知道,明珠那邊一定會罵江浙是官官相衛。都不是好東西吧?

這個唐重,用這種方式把筆記本呈上來,從一開始就已經為他們設了一個高明的圈套啊。

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套子,可你還不得不鑽——

啪——

郝相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次下定決心大幹一場時,他都會做出這個動作。

他抓起座機開始撥打電話,說道:“開始行動。”——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蘇錦懷輕手輕腳的推門進來,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的蘇榮柄,小聲說道:“爸,外麵有些對你不好的傳言。那些媒體也跟風似的報道——我覺得那些媒體也應該管一管了。”

蘇榮柄放下報紙,看著蘇錦懷說道:“坐下來說話吧。”

父親難得用這麽溫和的語調和自己說話,蘇錦懷心裏沒有開心,反而有著不好的感覺。

前幾天他丟了一串鑰匙,結果當天晚上家裏就進了小偷。盡管小偷並沒有偷走家裏的什麽重要物品,家裏也不知道是因為他丟了鑰匙才讓小偷順利進入家裏,但是這卻成了他心頭的一樁心事,壓得他徹夜難眠。

蘇錦懷雖然為人有些跋扈,但是他一點兒都不笨。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果然,這些天網絡和媒體針對他們蘇家的話題就多了起來。

他們這樣的家庭,可以高調,但是不能過於高調。這個度一定要掌控好,不然萬劫不覆。

就像現在,一些網民和媒體知道唐重得罪的人是他們蘇家後,就開始辱罵攻擊他們蘇家仗勢欺人。

現在,局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

“爸,要不,我們出點兒錢把那些媒體擺平——就算擺不平,也可以收買一些媒體為咱們說話嘛。”蘇錦懷提出自己想到的一點兒小建議。

蘇榮柄擺手,說道:“沒必要。”

炒得越熱鬧,越是中了唐重的詭計,隻是讓事情真相更快速的爆光出來。

他占不著理字,隻能想辦法壓著這件事情。

“那個唐重太可恨了。”蘇錦懷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破口大罵道。

“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唐重,把證據做死。”蘇榮柄說道。

“可是警察也找不著唐重——”

“不是找不著,是他們不敢去找。”蘇榮柄一巴掌拍在麵前的茶幾上,臉色難堪的說道:“他們就躲在鶴鳴山上。他們不敢去招惹那個女人,我們就顧不得那麽多了。你親自帶人上山,務必要把唐重和蘇山給我帶回來。”

“我明白怎麽做了。”蘇錦懷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他知道,這件事情隻有自己做才能夠讓父親信任。

“去吧。”蘇榮柄無力的擺手。“多帶人。注意安全。”

“我會的。”

等到蘇錦懷離開,蘇榮柄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落幕的夕陽恍神。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