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會再回來?你以為你是灰太狼?”

伏地魔還是逃走了,他此刻的狀態雖然看起來像是黑霧,但是實際上更偏向於靈魂,是一種光憑物理的手段無法封鎖的。

塞勒斯拍了拍火龍的脊背。

“你打算跟我走,還是留下來?”盡管已經有一隻火龍了,不過神奇動物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尤其是火龍,簡直渾身是寶。別說眼前這頭火龍隻是老了,哪怕是死了,那也是價值連城。

火龍聽見塞勒斯的問題,立刻發出哀鳴,它主動張開那對染了血的肉翼——上麵傷痕累累,翼膜甚至都出現了破損。

但是它仍舊渴望飛行。

“別太期待,隻不過是換了一個牢籠罷了。”塞勒斯提醒道。

但是何處又不是牢籠呢?

火龍俯下那顆長滿骨刺的頭顱,壓低身體,好讓塞勒斯爬上去。塞勒斯再一次騎上火龍的後背,它背上的鱗片像是鋼鐵一樣堅硬而且冰涼。

火龍張開嶙峋的骨翼,仰天衝出古靈閣!

守在古靈閣入口處的金斯萊非常的顯眼,傲羅們拿著魔杖,隨時準備動手。

火龍立刻朝著他們吐出火焰!

那火焰不僅僅是灼熱,而且還帶著爆炸的力量。

像是一下子被點燃的汽油桶似的,爆炸的衝擊瞬時間將金斯萊幾人炸飛,也將塞勒斯頭頂的岩窟炸出了一個坑洞。

塞勒斯也拿起魔杖:

“掘地三尺!”

好幾發咒語打出去,直接將地麵都打穿了!

太陽光從那個缺口處灑下來,火龍順著凝固的光線飛去,仿佛在飛向天堂。

塞勒斯低頭往下看了一眼,他看見金斯萊狼狽地從碎石堆中爬出來,斯克林傑也沒想到居然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連忙帶著本來守在古靈閣外麵的傲羅們衝進來。

他們手裏都拿著飛天掃帚,似乎打算和火龍比一比速度。

但是塞勒斯直接一個繳械咒打在了他們中間,擴散的魔力將他們手裏的掃把全部擊飛了。火龍仰頭一吐,把它們都燒成了焦炭。

“非常熱情,傲羅們,不過別送了。”塞勒斯輕快地說。

“要是你們急於立功,洞窟裏麵還有一個罪犯呢。”

離開了古靈閣之後,塞勒斯將兩頭火龍都飼養在一個隱蔽的山穀,他施展了許多防護咒語,避免被發現。麻瓜驅逐咒自然不用說,還有平安鎮守等等。

之後,他又回到破斧酒吧,拿走了他的箱子,此刻正對箱子進行改造。

原本他買來的皮箱雖然也被施加了無痕伸展咒,但裏麵的空間也就隻有一個衣櫃大小,完全滿足不了塞勒斯的需求。

他首先將箱子裏麵的空間擴大——這是最簡單的一步——然後就要製造各種不同的地形了。他相信以後這裏麵會有許許多多不同的神奇動物的。

而且他未必有時間飼養,最好是自己能成立一個生態圈。

現在他隻有兩頭火龍這就簡單多了。隻需要往裏麵再塞一些牛羊,就能滿足火龍的進食需求了,這樣一來,就先需要有草地。

這也不算太難。

他隻需要從現實的世界帶一些回去,然後就能通過複製咒大量的複製草地的麵積。或者直接對草地施展無痕伸展咒也是可以的。至於牛羊,這些就更容易了。

塞勒斯找了幾戶麻瓜世界的農場主,從他們的手裏買了一大批牛羊。

唯一困難的是箱子裏的氣候,是日與夜,晴與陰。

這一點上他借用了霍格沃茨禮堂頂部的魔法,那個魔法可以模擬出外界的天空。不過不會產生風,也不會造成降雨,但是至少日夜的難題解決了。

雲雨方麵,塞勒斯暫時還沒有什麽好辦法。短時間裏可能需要自己施展雲咒降雨了。

初次擴建的行李箱已經很大了,塞勒斯留足了空間讓成群的牛羊活動,也讓兩頭火龍有可以暢快飛行的空間。這兩頭火龍在相遇之後幾乎沒有起什麽爭鬥。

說到底它們都是被妖精飼養過的,本身就不是野性難馴。再加上古靈閣的那頭老龍主動低頭,因此相互之間的關係居然還算融洽。

把它們都裝進了行李箱之後,塞勒斯又將一直戴在身上的納吉尼變回蛇的樣子,讓她也生活在行李箱裏麵。要不然一直被變成手鏈未免也太慘了。

“不過行李箱還是有點不方便。”

塞勒斯想了想,決定把行李箱的樣子變成一個戒指。

他的渾身家當都一起放進了裏麵,除了兩頭神奇動物和一條蛇之外,還有兩個魂器,一枚複活石(複活石不是魂器,岡特家族的戒指才是魂器)以及一個時間轉換器。

魂器他暫時不打算摧毀,這種東西以後總能派上用場,實在不行,拿去和老鄧做交易都是極好的。

接下來困擾塞勒斯的,就是如何回到霍格沃茨了。

“兜兜轉轉,還是得回去。”他歎了口氣。

霍格沃茨有鄧布利多,這所學校對於其他人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對於塞勒斯來說,最大的危險就在這裏。

不過現在,他倒是不像之前那樣懼怕鄧布利多了。

掌握了依瑪戈馬格斯變形之後,他的魔法水準就提升了許多,強大的古代雷電魔法以及高超的變形術給了塞勒斯底氣。

不過在前往霍格沃茨之前,塞勒斯還想去另一個地方看看,尋找古代魔法的另一條線索。

——

戈德裏克山穀。

這裏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出生地。

這個巫師村落看起來並不比電影中更繁華一些。而且令人驚訝的是,這裏同樣有幾隻攝魂怪在巡邏。

此刻的天色不早了,寒冷的風灌在空**的街道上,灰色的天空看起來非常的憂鬱。

過幾天就是萬聖節,但是這裏卻非常的蕭條。看不出一點正在為節日做準備的樣子。

隻有一個黑影行走在空曠的廣場上,他裹著黑色的袍子,臉頰凹下去,簡直比攝魂怪還像一個幽魂。他抬起頭,看向廣場中央的那棟雕像,露出厭惡和懷念、痛苦和愛——

是斯內普。

他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裏了,上一次還是黑魔王殺死莉莉之後。

戈德裏克山穀是一個半巫師的聚集地。

生活在這裏的人隻有一半是巫師,而另一半則是麻瓜。

為此,紀念波特一家的雕塑就不能那麽顯眼了。

實際上,廣場的中央遠遠的看過來呈現出來的不是雕像,而是一座戰爭紀念碑。上麵刻滿了那些年犧牲的,與食死徒抗爭的每一個人。

麻瓜隻能看見紀念碑,而巫師走近之後,就能看見一座精致的三人雕塑。

一個頭發亂蓬蓬的、戴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發,容貌美麗的女人,還有一個男嬰。

當然了,對於斯內普而言,他的眼裏永遠隻有一個人。莉莉·伊萬斯。

他更願意這樣叫她。

他僵硬的臉龐顫抖了一下,像是某種情緒快要決堤了。但是最終又歸於平靜。

悲傷的洪流衝刷了十幾年,他好像快要麻木了,或者是習慣了忍受痛苦的滋味。隻是有的時候內心的中的空洞似乎越來越大,某種黑洞洞的東西幾乎將他吞沒。

他在這裏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然後重重的呼出了一聲悲愴的氣息。

接著,他穿過了雕塑,走過了街道,向著不遠處在風中半掩著的教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前進。

他的目的地是教堂背後的墓地。他不像是一個活人,倒像是一具行走的屍體,此番也像是在走向一個他渴望的家似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早在12年之前就已經死去了。

他側身穿過墓地的窄門,走進那一排排林立的灰色墓碑,這裏埋葬了許許多多的人。有“艾博”、“隆巴頓”、“韋斯萊”……甚至還有“鄧布利多”。

但是這些都不能引起斯內普的注意。

當然了,在途經鄧布利多的父親與妹妹的墓碑之後,斯內普還是慢下了腳步。

因為他很靠近了。

莉莉的墳墓隻和這裏隔了兩排,斯內普變得極為矛盾,他雀躍又悲傷,腳步輕快又沉重。但是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似乎是怕驚擾了一個在睡夢中的人。

“莉莉……”

他停在一座白色大理石的墳墓前麵。

“莉莉·波特

“生於1960年1月30日。

“卒於1981年10月31日。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他就這樣盯著墓碑上發光的銘文看了很久,就好像他又成了那個可悲的偷窺者,隔著窗子窺視著波特一家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是墓碑不是窗戶,映不出那個漂亮歡快的人影。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可以,他多麽願意此刻墳墓裏躺著的人就是他自己。

但這是不可能的。

他隻能拖著這具心髒依舊跳動、但是已經腐爛的身體繼續行動。因為還有一個更應該去死的人還活著。

斯內普在這裏站了許久,一直到天色變暗,一直到落日的餘暉像是血一樣染紅了天空。

這段時間裏,他的臉上偶爾居然露出了笑容,盡管現實已經將他摧殘得不成人樣了,但是回想起那短暫的時光,斯內普還是感覺到歡愉。

然後他像是恍然從時間裏走出來似的,又被痛苦包圍了。

那件黑色的袍子動了動,從裏麵伸出了一隻瘦削的手,手裏捏著一朵白色的百合花,那是他渾身上下唯一的白色,也是他最幹淨的東西。

他把花朵放在了墓碑的一側,遠離上麵銘刻“死亡”的那一側。

之後他拖著搖晃的身體,離開了墓地,走向了小鎮的盡頭。

夜幕漸漸降臨了,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從窗子裏窺見的一個個人影不停地晃動,麻瓜們看不見攝魂怪,依舊在夜裏出門,在閃著晦暗燈光的酒吧裏喝酒。

但是他們的情緒都不高,因為攝魂怪幾乎一直徘徊在酒吧門口不願意離開。它們不想放過裏麵的盛宴。

所有的歡樂都與斯內普無關,他隻是走著,去看看那個已經殘破不堪,無人打理的破房子。那不是一個讓他愉快的地方,但是至少有過莉莉生活的痕跡。

很快他就看見了那間屋子。

在黑魔王殺死他心愛的女人的夜晚之後的十幾年裏,樹籬已經長得亂七八糟。瓦礫深埋在齊腰的荒草之間。房子大部分還立著,但是牆麵已經被常春藤掩蓋,隻有頂層房間的右側房頂不見了。

那裏是咒語回彈的地方。

那個夜晚,斯內普就是在那裏找到了莉莉的屍體。

他的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比痛更痛的是悔恨。

突然之間,斯內普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像是被凍僵了似的站在原地。不過十月中旬的英國已經有了些許涼意,但還不至於那麽冷。

他隻是看見了一個人。

他的靈魂像是要撕裂了,冰冷的軀體之下,血液瘋狂的流淌著,像是沸騰了似的。

一下子,這具身體好像活了過來,他快速地抽出魔杖,數不清的黑魔咒在他的腦子裏不停地閃過,每一個咒語都是那麽清晰,就好像他鑽研了多年的黑魔法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就是為了殺死眼前這個人!

——湯姆·裏德爾!

和通緝令上的那個他看起來不是完全一樣,夕陽下,他的發梢帶著金色,看起來非常的英俊。

斯內普隻看見了仇恨。

‘你竟敢還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痛苦地想著,心中又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快意。

隻需要一個魔咒,一個神秘人最擅長的魔咒他就能殺死湯姆·裏德爾,就能為莉莉報仇!

而且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成功,因為神秘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神秘人了。他的法力不比從前,要不然在幾個月之前也不會那麽容易被鄧布利多擒獲。

而現在,他沒有發現自己。

斯內普握住魔杖的指尖由於太過於用力以至於發白,他將魔杖高高的舉過頭頂。

他沒有念咒,但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殺意,讓咒語的威力看起來更強了。

Avada——

他腦子裏強烈的情緒像是巨大的洪流一樣衝擊著搖搖欲墜的河堤,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但是那咒語眼看就要射出去,斯內普卻驚愕的發現那個站在遠處的人影消失了。

昏暗的街道空落落的,什麽也沒有。

隻有一隻巨大的鳥像是被他驚動了,從雜亂的草叢裏飛向了遠處。

就仿佛剛才隻是一個鬼影,是他的一個幻覺。

斯內普茫然地放下手臂,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身處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