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讓國際巫師聯合會來主持?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隨即他就認為塞勒斯的這個提議非常的合理。
他原本的打算是通過舉辦三強爭霸賽,拉近德姆斯特朗和布巴斯頓與霍格沃茨之間的聯係,好讓伏地魔歸來的那一刻英國魔法界不至於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十幾年前伏地魔在英國橫行的時候,國際上對英國就幾乎沒有任何幫助。這是因為當初格林德沃給全世界帶來災難的時候,英國也隔岸觀火,結果導致了那一發子彈最終又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誰又能想到,伏地魔雖然複活了,結果還不到半天就被塞勒斯給消滅了,可是原本計劃好的比賽總不能就這樣停辦了吧?
在這種情況下,塞勒斯突然以伊法魔尼校長的身份提出要參加比賽,很難讓鄧布利多不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特地打聽了塞勒斯在北美的消息,甚至還和布特有書信往來。
不過信件中老布特對塞勒斯非常的推崇,讓鄧布利多認為塞勒斯再怎麽樣也不會和伏地魔一樣極端,所以其實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今天再一次和塞勒斯見麵之後,他已經知道塞勒斯恐怕也想打破保密法。
說實話,鄧布利多沒有一聽見要打破保密法就像是遇見洪水猛獸的那種態度。他與格林德沃對抗,僅僅隻是因為格林德沃在打破保密法的過程中過於極端,造成了許許多多的傷亡。
而且他對麻瓜的態度也很微妙,讓人琢磨不透。
但是鄧布利多很清楚,如果格林德沃打破保密法之後,一定會給世界帶來災難,因為巫粹黨的行動綱領本來就是鄧布利多為格林德沃定製的——那個時候的鄧布利多由於家族的變故,非常的痛恨麻瓜。
如果不是麻瓜,他的妹妹不會成為默然者,他的母親不會那麽快去世,他的父親也不會被關進阿茲卡班最終慘死……
那個時候他的胸腔中充滿了恨!
說實話,指望他不仇恨麻瓜那是不可能的,隻要他不是冷血無情,就不能原諒自己親人的離去。
但是後來,尤其是格林德沃逃離戈德裏克山穀之後,鄧布利多就性情大變。他變得沉默寡言、理性,他用另一種眼光看世界,他不止一次問自己,巫師就一定好,麻瓜就一定壞嗎?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深愛的格林德沃為什麽會在最需要他留下來的時候逃走?
為什麽自己的妹妹又死在他們的魔咒之下?
後來鄧布利多想明白了,從始至終,傲慢、偏見和恐懼才是巫師和麻瓜之間最大的敵人。
巫師們輕視麻瓜,這就是他們的傲慢。不僅僅是信奉純血主義的巫師對麻瓜感覺到傲慢,哪怕是從麻瓜出身的巫師同樣傲慢。他們覺得自己異於常人,區區麻瓜如何能與自己為伍?
傲慢產生了偏見,於是他們會認為麻瓜一無是處。
格林德沃不這麽認為,他認為麻瓜另有用處,但是拉車的騾子也有它的用處。很少有巫師會平等的角度看待麻瓜。
塞勒斯當然也有傲慢。
不過在他看來,擁有天賦的人為自己的天賦感到自豪並無不妥,他從沒有因為自己擁有力量就迷失。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麻瓜的武器威力到底有多強。
而對於麻瓜而言,他們對巫師更多的則是恐懼。
恐懼未知的力量,嫉妒自己所沒有的天賦,於是排擠,霸淩……
想要跨越這道溝壑並不容易,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碰撞在一起,最先產生的必然是衝突和矛盾。因此,鄧布利多對此更多的還是擔憂,他認為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都沒有做好準備。
或許他是對的,但是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十年,巫師還是沒有什麽進步,與其說是沒有做好準備,倒不如說是他們安於現狀,沒有勇氣麵對一個全新的世界。
既然他們原地踏步,那麽塞勒斯不介意從背後推一把。
“既然這樣,那裁判也由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人承擔好了,我希望這場交流比賽能夠順利進行。”
接著,他們四個人又交流一些其他的細節內容,比如塞勒斯希望比賽全程直播,要不然作為觀眾就沒什麽意思了。同時,他還提議非單一勇士,而是以隊伍的形勢參與比賽。
這是以往的三強爭霸賽所不曾有過的。
不過最後他們都達成了一致。
現在,隻等幾個月之後,四強爭霸賽正式開始了。
“那就到時候見了!”鄧布利多從位置上站起來,頭頂的黑曜石天花板倒映著他的巫師袍,塞勒斯和其他人也同樣從椅子上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這個時候,鄧布利多叫住了格林德沃。
“維達·羅齊爾女士,請問你有空多停留幾分鍾嗎?”
“我很樂意。”
他們兩個人留了下來。
塞勒斯和小巴蒂自然不會不合時宜去的打擾他們,尤其是小巴蒂·克勞奇,他現在正急著要回去準備爭霸賽的事宜,沒有功夫打聽鄧布利多的花邊新聞。
於是他和塞勒斯一起走出了會議室,在空曠無人的黑色長廊裏並肩走著。
“您的個子可真高,馬克西姆女士。”塞勒斯隨口感歎了一句。
他自己的個子也不矮了,幾乎和鄧布利多差不多。但是和馬克西姆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堪堪到對方的胸口。
“我隻是骨架有點大。”小巴蒂偽裝出不太高興的表情,很不自然的說道。接著,他就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小巴蒂·克勞奇的偽裝之所以能騙過那麽多的人,就是因為他對細節的把控非常的好。當他變成盧平的時候,他就會一直按照盧平的方式來生活,此刻也同樣如此。
他知道血統是馬克西姆羞於啟齒的秘密,因此在塞勒斯提及這方麵的時候,立刻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並且冷酷的終止了談話。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裏,兩個人沒有半句交流,直到走廊的盡頭出現一黑一白兩個人影。
穿著黑色禮服的貝拉拿著她那根彎曲的魔杖指著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臉塞勒斯再熟悉不過了——盧修斯·馬爾福。
“你來這裏幹什麽,盧修斯·馬爾福?”貝拉的語氣非常的冷漠,看向盧修斯的目光也並合不和善。
“我隻是有些事情要和——我的主人說。”盧修斯用力的抿著幹裂的嘴唇,臉色鐵青,雙手緊緊的捏著那根紳士拐杖。
他看起來過得並不是那麽稱心如意,以至於麵對貝拉的時候雖然礙於麵子不肯退讓,但是怎麽都能看出他的底氣不足,氣勢也很弱。
“你的主人?”貝拉冷笑了一聲,“你不是在說那個沒有鼻子的怪物吧?要是這樣,你應該去墳墓裏找他!”“我指的是塞勒斯先生。”馬爾福僵硬地說道。
但是貝拉卻狠狠的朝著馬爾福揮了一下魔杖,魔杖的尖端變出了一條鞭子,重重地抽在盧修斯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就憑你也配直呼主人的名字?”貝拉的聲音很冷。
她非常的記仇,對於盧修斯當初沒有跨過火焰,追隨塞勒斯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憤怒。要不是現在她在魔法部,比賽又迫在眉睫,恐怕貝拉根本不會和盧修斯多說廢話,哪怕不奪走他的生命,也免不了鑽心剜骨的懲罰。
“你這可憐的東西,兩頭跑的老鼠臭蟲!”貝拉厭惡的罵道。
她可不是什麽善茬,塞勒斯雖然使用古代魔法讓貝拉從黑魔法的負麵影響中解脫出來,但是她本來狠辣的性格並沒有改變。
塞勒斯需要的也不是一個善良的聖母,他要的是一柄可以殺人的利刃!
不過這一次,貝拉倒是誤會了盧修斯。
實際上留在伏地魔身邊就是塞勒斯安排的。不過塞勒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看見他。
‘難不成是伏地魔的安排?’
塞勒斯心想著,主動朝著盧修斯走了過去。
“不必對我的朋友如此苛刻,貝拉。”塞勒斯製止了貝拉對盧修斯的虐待,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盧修斯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閃躲。
不——
塞勒斯不留痕跡的轉動眼珠,瞥見了與自己同行的馬克西姆。
‘盧修斯在警惕她。’
塞勒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不過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親切的與盧修斯打招呼。
“近來怎麽樣,盧修斯?跟著你那位可憐的主人,恐怕過不上好日子吧?”他滿臉揶揄,裝作譏諷的樣子說道,“你現在來到我的麵前,不會是打算背叛他,重新投靠我吧?”
“之前是我太愚蠢了,黑魔王大人……”盧修斯聲音發顫,低著頭,仿佛在恐懼塞勒斯的責罰,“現在我決心回到您的身邊,為您效力!”
他卑躬屈膝的樣子顯然是故意裝給馬克西姆看的。
塞勒斯還沒想過他的演技居然如此純熟,果然能陪伴在伏地魔身邊的,不可能真的一點本事也沒有。
“你是一個聰明人,盧修斯,不過背叛是可恥的,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也背叛我一次呢?”塞勒斯輕聲問。
“絕不是背叛,主人!”盧修斯哽咽著說道,“我隻是認錯了人……”
“不錯的借口,”塞勒斯先是發出一聲冷笑,盧修斯的臉上立刻布滿了恐懼,就連不遠處的小巴蒂的臉色都微不可查地變了一些,他的眉毛蹙起,似乎是覺得塞勒斯過於警惕和棘手。
他原本隻是想在塞勒斯的身邊安插一個間諜,就像斯內普一樣。
而且他可以選擇的人選不多,之前幫助塞勒斯複活過的盧修斯就是最合適的。
此刻看塞勒斯油鹽不進,小巴蒂也不抱希望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塞勒斯卻改口了。
“不過我總該給你一次機會。你幫助我複活了,對不對?我不會虧待那些幫助過我的人,盧修斯。”塞勒斯說話的時候連看也沒有看向小巴蒂,但是小巴蒂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注視之下。
“謝謝您,我的主人……”
盧修斯像一個姑娘似的哭哭啼啼,這時候,小巴蒂也適時表現出他的困惑。那比人大許多,如同八尺夫人一樣的精致臉龐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抱歉,我聽見你們在說Lord?難不成,您還是一位領主嗎?”小巴蒂夾著嗓子問道。
“是啊,他們有時會叫我黑魔王。”塞勒斯朝著他露出微笑,譏諷道,“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稱呼。你知道嗎?隻有失敗者才是黑魔王,而勝利者則會被人們稱之為‘最偉大的巫師’。可有些蠢貨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洋洋自得呢!”
說完,塞勒斯便輕笑一聲,帶著貝拉和盧修斯一起頭也不回地朝著外麵走出去。
剛踏出魔法部,他立刻就施展了幻影移形和協同幻影移形,直接帶著貝拉和盧修斯一起跨越半個世界,回到了伊法魔尼的大門口。
一落地,盧修斯的身體就搖晃一下,有些難受的捂著肚子,弓著腰,幹嘔了一聲。
貝拉倒是習慣了塞勒斯的遠距離幻影移形,走了兩步之後,不適感就徹底消失了。
“說說吧,怎麽回事。”
“咳,他想在您的身邊安排一個間諜。”盧修斯的回答不出塞勒斯所料。反倒是貝拉滿臉驚訝,因為聽塞勒斯和盧修斯兩個人的交談,顯然盧修斯並不是一個剛剛歸順,還得不到信賴的人,恰恰相反,他很早以前就為塞勒斯效力了。
“伏地魔的命令?”
盧修斯搖了搖頭:“不,是小巴蒂·克勞奇的命令。黑……神秘人他,消失了。”
“消失了?”
塞勒斯挑了挑眉,這話倒是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伏地魔如今隻剩下一個靈魂的狀態,如果不待在他忠誠的仆人身邊,又能去哪呢?
“我不知道,”盧修斯搖了搖頭,“我猜甚至就連小巴蒂自己也不知道。他隻是說在他回來的這段時間,讓我們所有的事情都要聽從小巴蒂·克勞奇的。
“我想他一定有什麽計劃,要不然不會在這麽虛弱的時候還不放棄參加三強爭霸賽。”
聽見盧修斯這麽說,貝拉的臉上顯然露出了擔憂。
不過塞勒斯卻沒有放在心上。
“用不著擔心,即使他有什麽計劃又如何呢?”
“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