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金妮,赫敏和她的兩個掛件也看見了塞勒斯。

他們四個人都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驚愕。相比之下,率先登場的格林德沃和德姆斯特朗的幽靈船反倒成了背景板。

火龍低下它們傲慢的頭顱,臣服在它們的君王麵前。

塞勒斯從馬車的跳下來,火焰像是巨大的,盛開的花將他籠罩。

在他的身後,穿著禮服的貝拉緊緊跟隨著,她高傲地揚起頭顱,像是一隻黑天鵝。而在塞勒斯的左手邊,一條鱗片泛綠的花紋大蟒如影隨形——是納吉尼。

納吉尼在火焰中遊走著,那火焰仿佛並不能傷害她的皮膚,她圓鼓鼓的雙眼在學生們中間掃視了一圈,仿佛露出了懷戀的神采,像是裂縫一樣細長的鼻子張開,又很快合上,安靜地盤纏在塞勒斯的腳邊。

在他們身後,十名勇士候補陸陸續續的從馬車裏跳了下來,他們都在火中行走,仰著頭屏住呼吸,承受著霍格沃茨學生們的注視。

金妮恨不得立刻從人群裏麵衝出來跑到塞勒斯的身邊,不過赫敏伸手扯住了她。

“你瘋了,麥格教授會殺了我們的!”一向守規矩的赫敏自然不會讓金妮在自己的眼前觸犯規則,她立刻安撫道,“先等等,比賽要持續一個學年,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於是金妮才安分下來。

不過與金妮相反的是哈利和羅恩,他們兩個人看見了塞勒斯之後也露出高興熱情的笑容,不過很快,他們的目光就被另一個人吸引了。

——德拉科·馬爾福。

這隻騷包的白鼬注意到了哈利和羅恩的目光,立刻不加掩飾地抬起下巴,嘴角向一側勾起,幾乎快要咧到耳根的位置。

“他可真臭屁!”羅恩像是看見了什麽令人反胃的東西似的幹嘔了一下,然後這頭對著哈利吐槽道,“我本來還高興以後不會再看見他了,真想不明白為什麽塞勒斯要帶他來參加比賽?”

德拉科·馬爾福也配成為四強爭霸賽的勇士?

羅恩的想法雖然帶著惡意,不過實際上德拉科確實達不到勇士的標準,塞勒斯帶著德拉科一方麵是讓他回霍格沃茨看看,另一方麵也是有意在培養德拉科的煉金術。

德拉科·馬爾福在煉金術方麵非常的有造詣,在上學期間就能自己獨立修複消失櫃這樣高級的煉金產物,在塞勒斯看來,他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一樣,都是稀有的煉金術人才。說不定可以在改造麻瓜用品上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成果。

與此同時,德姆斯特朗的那艘幽靈船也拋錨靠岸,巨大的水聲重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格林德沃像是在和塞勒斯攀比似的,直挺挺的向後傾倒下去,如同一隻白色的大鳥輕盈的落在甲板上。船長帽在他的手裏翻轉了幾圈,變成玫瑰的花瓣散落。

“出來吧,學生們。”他張開雙臂,視線遠遠地越過火焰看向鄧布利多。

盡管中間出現了塞勒斯這個小小的插曲,他和鄧布利多兩個人的視線從一開始是沒有相互移開過。

然後維達·羅齊爾帶著一群穿著厚厚的毛氈衣的巫師從木板上走出來,他們跟隨格林德沃的腳步上岸,每一個人的影子都像是棕熊一樣寬闊!

那些男巫的都披著厚厚的毛鬥篷,戴著氈帽,手裏的拿著的與其說是魔杖,倒不如說像是拿著敲人的棍子,他們活像是從北極走出來的。

塞勒斯平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格林德沃和羅齊爾女士一起走過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格林德沃的真容,看起來比《神奇動物:格林德沃之罪》中顯得更老一些,不過和電影中被伏地魔殺死的那個老人長得完全不一樣。

或許他從紐蒙迦德離開之後,特地修整了儀容?

塞勒斯不得而知,但是至少他可以從格林德沃此刻的麵容中看出他曾經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即使是現在,他的眼神中也帶著傲慢。

當他走到塞勒斯身邊的時候,他才扭過頭,將視線從鄧布利多身上移開了那麽一小會。

“火焰不錯。”

輕聲點評了一句之後,格林德沃立刻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樣繼續朝著城堡走去。

塞勒斯對他的態度毫不在意,帶著自己的學生們與他齊頭並進。

除了塞勒斯之外,隻有麥格注意到了此刻的氣氛有些不對。她作為鄧布利多的老閨蜜,對於鄧布利多那點愛恨情仇還是有所了解的。現在格林德沃親自出現在鄧布利多眼前,讓麥格有點擔心。

她看向鄧布利多,然而並沒有從鄧布利多的臉上看見任何的悲傷或者憤怒,甚至也沒有喜悅。

“阿不思,看見我不驚訝嗎?”

格林德沃帶著奇怪的口吻問道,這語氣聽起來甚至有點調皮。就好像他剛剛做了一個惡作劇,隻可惜沒能在鄧布利多的臉上看見他想看見的表情。

不過這也難怪,阿不思·鄧布利多很早就死在了戈德裏克山穀那個下雨的日子裏,隻是尚未埋葬。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鄧布利多一點也看不出不久之前還為格林德沃哭泣哀悼,他的語氣冷冰冰的,魔杖捏在手裏,空起來像是冒著火藥,像是隨時會和格林德沃發生一場戰鬥。

“你發誓永遠不會走出紐蒙迦德。”

他像是一頭白發蒼蒼,但是依舊強健而憤怒的獅子,嘶牙怒吼發出引擎一般的轟鳴。

但是實際上,他的聲音冰冷而平靜。

“你說謊了,就像以前一樣。”

格林德沃也一下子變得冷酷起來,他的性格本來就有些乖張,此刻更是如同多變的雲雨一樣,臉上的表情像是削尖的冰塊,要將觸碰他的人凍傷、將他們刺出血來!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五十年前就該知道了。”

他的話比黑湖湖底的湖水還要冰冷的多,甚至有點像是在故意激怒鄧布利多,好讓鄧布利多動手發起一場戰鬥。

塞勒斯看見鄧布利多拿著魔杖的那隻手攥緊又鬆開,反複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你們的關係可真不錯。”塞勒斯插嘴道,“不過有什麽私事還是等比賽結束之後再解決吧。”

“我恐怕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人等不了那麽久,他們會願意立刻逮捕一個被終生監禁的囚犯。”鄧布利多說道,他藍色的眼睛像是深深的湖水倒映著格林德沃那雖然衰老,但是依舊英俊的麵容。

“而且剛好,這次的比賽他們就是裁判。”

“我想看在你的麵子上,他們總不至於在霍格沃茨就動手。”格林德沃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然後也不管鄧布利多是一個什麽態度,直接帶著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走進了城堡。

霍格沃茨的學生下意識的為他讓開一條路。

“他是誰?”哈利壓低聲音,扭頭問羅恩。

羅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那個在魔法界消失了差不多五十年的格林德沃,到底是什麽樣子了。“阿不思·鄧布利多,於1945年擊敗了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塞勒斯的聲音在哈利和羅恩的耳邊響起,“就是他。”

“蓋勒特·格林德沃?”哈利重複了一次這個名字。

但是他並不清楚這個名字到底有多少分量,他倒是想繼續追問,然而塞勒斯已經帶著學生從哈利的身邊走過去了,但是馬爾福,路過哈利的時候不屑地發出了他特有的問候。

“晚上好,疤頭。”

他沒時間多說兩句,不過就這一句話還是讓哈利火冒三丈。

“討人厭的馬爾福,就該留一發子彈給他來上一槍!”羅恩氣憤地說道。

塞勒斯走到了鄧布利多的跟前,和剛才麵對格林德沃的時候不一樣,鄧布利多現在就顯得熱情多了。他同塞勒斯握手,兩個人短短的寒暄了幾句。

接著塞勒斯又和一絲不苟的麥格擁抱了一下,幾次接觸下來,麥格教授等人也早就對塞勒斯有了改觀,沒有人把他當成敵人。

“布斯巴頓的人還沒到?”

“他們確實是最後了。”鄧布利多點點頭。

“真是沒有禮貌,我可不打算在這裏等候他們。”塞勒斯不太高興的皺了皺眉。

如果布斯巴頓真的是馬克西姆女士帶著普通的學生來參加比賽,那麽出於尊重,塞勒斯覺得自己稍微等一會也沒什麽關係。

可是實際上呢?

參加比賽的是伏地魔為首的食死徒們,而且伏地魔本人還不在。

那些砸碎什麽身份,也配讓自己站在門口迎接?

“我先進去了,讓學生們坐在斯萊特林學院的餐桌上可以嗎?”

“這何必問我呢?畢竟你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者。”鄧布利多開了一句小小的玩笑,然後給塞勒斯讓開了道路。

接著,塞勒斯就在霍格沃茨學生們羨慕的眼神中走了進去。

十月底的夜晚已經開始冷了,黑湖中吹來的風非常的潮濕,吹進衣領讓人忍不住發抖。

隨著德姆斯特朗和伊法魔尼的抵達,讓小巫師們的熱情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他們隻想快一點回到暖和的禮堂,然後喝上一口熱乎乎的南瓜汁。

可是布巴斯頓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遲到,他們也隻能站在冷風裏瑟瑟發抖。

城堡裏,塞勒斯輕車熟路。

跟在他身後的小巫師們則是好奇的張望著。

說是小巫師,實際上除了馬爾福之外,其他人的年紀看起來和他幾乎差不多,塞勒斯其實也是去年六月份才複活的,這具身體的年紀如今也才十六歲。

“教授,您以前就是在霍格沃茨畢業的?”卡珊德拉打量著城堡,總感覺霍格沃茨渾身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作為最古老的魔法學校,霍格沃茨比起其他的學校的底蘊確實更深厚!

“當然。”塞勒斯點點頭,“我是斯萊特林學院畢業的,要是按照伊法魔尼的分院方式,應該會被分到長角水蛇。”

“不,我看是雷鳥。”費歇爾立刻搖頭說,“您可以變成一隻雷鳥,何止是加入學院,簡直就是學院本身!”

“為什麽不是四個學院都符合?”另一個女巫師反駁說。

塞勒斯對於學生們的吹噓並不在意,他很快就走到禮堂,推開門進去之後,發現格林德沃帶著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已經就坐了。

他們坐在了格蘭芬多學院的餐桌上,格林德沃更是直接坐在了校長旁邊的那張椅子,維達緊緊挨著他。

“請坐吧。”塞勒斯像是主人一樣招待他們,然後同貝拉一起走向了教職工的那張長長的桌子。

他們一落座,桌子上立刻就出現了豐盛的食物。

不過沒有人這麽著急地開始用餐,最多隻是喝一口南瓜汁暖暖身子。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吧,塞勒斯先生?”格林德沃輕輕喝了一口紅酒,扭頭開始和塞勒斯搭話,“你知道嗎——”他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我是一個預言家。”

預言家?

有個外星人也喜歡這麽說。

塞勒斯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不過表麵上還是帶著微笑看向格林德沃,似乎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世界上每天會產生無數的預言,但是絕大多數都不過是濫竽充數、故作高深的把戲,但是我不一樣,我的這隻眼睛可以看見未來。”

“所以呢,你看見了什麽?”

塞勒斯反問道。

其實他對預言這東西還是很感興趣的,這是他和伏地魔都不具有的天賦。

之前他還讓哈利注意看看會不會聽見一些自己有關的預言,但是或許是未來被改變了,納威預言課教授沒有和原著一樣得到啟示。

“非常模糊的畫麵。”格林德沃說道。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但是除了塞勒斯之外,似乎誰也沒有聽見。

此刻,禮堂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小巫師們歡聲笑語,但是動作卻如同烏龜蝸牛一樣緩慢,他們的時間仿佛被凍結了,唯有塞勒斯和格林德沃兩個人遊離於時間之外。

格林德沃非常的嚴肅。

“我看見了時鍾、黑暗、死亡……還有白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