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消失了,那長著伏地魔的臉的靈魂也回到了冠冕之中。

塞勒斯明白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他幾乎可以說是騙過了伏地魔本人。當然了,實際上這非常的容易,畢竟他的存在無一不表示著他自己就是一個魂器。

即使伏地魔再小心謹慎,恐怕也想不出自己的魂器居然也會被奪舍。

而對於塞勒斯來說,他本來自然可以不用那麽麻煩,但是冠冕這種好東西他可不打算隻用一次。與伏地魔相伴自然要小心謹慎。至少冠冕還待在頭頂上的時候,他必須是“裏德爾”。

還好湯姆·裏德爾的大腦封閉術還是非常厲害的,當年就連鄧布利多都沒有看穿他的思想。塞勒斯吸收了裏德爾的全部魔法知識,對於大腦封閉術這樣有用的魔法自然是不會懈怠。

塞勒斯哪也沒去,直接在原地翻開了《猶太亞伯拉罕之書》。

這是一本銅製的書籍,總共隻有二十一頁,每隔七頁才標注了一個頁碼,而且頁碼數字也同樣是“七”。在煉金術中,三與七都是非常特殊的數字。

其中,三可能代表的是“三重偉大”,也就是將偉大複述三次。

“或許這意味著,某種元素需要進行三次升華。”

毫無疑問,這種元素就是汞,也就是水銀。

但是僅僅是如此顯然不夠,塞勒斯之前以三支柱、十原質、四世界還有二十二條路徑試圖達到完美的世界,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有什麽東西缺失了?”

“而且是非常關鍵的一點!”

他看著書籍上烙印的幾副圖畫,兩條相互纏繞的蛇一條正被另一條所吞噬,這代表了物質的融合;第二幅圖,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蛇;第三幅,荒漠中的泉眼中湧出的蛇群……

蛇到底意味著什麽?

是神秘、是禁忌又或者是不老不死本身?

褪去的蛇皮象征著腐舊的軀體,從中誕生的,就是全新的生命嗎?

這樣不斷的交替,周而複始、循環往複,以求得永恒的生命。就像是蛇怪,存在了近千年,但是依舊遠離死亡。

或許自己應該往魔藥中加入一些和蛇有關東西,比如蛇怪的蛇蛻?

在通往密室的道路上有一個巨大的蛇怪的蛇蛻,蛇怪本身就是魔法的產物,它的蛇蛻也有著非常多的功效,極為強大的魔法抗性可以用來製作成防具,不過最為關鍵的是,蛇蛻一直都有著不死、新生的象征,如果在製作魔法石的過程中加入蛇怪的蛇蛻呢?

“加入蛇蛻?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煉製出絕無僅有的魔法石?”冠冕中的靈魂發出嘲笑,“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天真了。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著你被製作出來,恐怕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了。”

“什麽意思?”塞勒斯心裏一突,沉聲問道。

不過伏地魔實際上並沒有產生懷疑,他隻是覺得有點滑稽可笑。

居然會將那些圖畫上的內容理解成蛇蛻,簡直是有辱黑魔王的威名。

還是說,是因為自己製作日記本這個魂器的時候還太年輕,所以才使得對方的靈魂也過於天真了?

“你居然還問我什麽意思?相互吞噬的蛇、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蛇、舉起鐵斧砍向赫爾墨斯雙腳的男人、承載無數鮮血的聖杯,被屠戮的嬰兒……”

伏地魔一字一句地將那血腥的畫麵複述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幅圖,一個國王手舉大刀正在命令士兵殺死許多嬰兒,嬰兒的母親們跪在他們麵前苦苦哀求,旁邊有一些類似於桶和坩堝的容器,嬰兒的血就收集在裏麵,太陽和月亮在血中沐浴。

“告訴我!如果你想要獲得永恒的生命,其中的代價是什麽?”

“在生命的天秤上,有什麽東西是能夠與之衡量的?”

伏地魔的聲音就像是地獄中恐怖的鬼王,對著塞勒斯的靈魂發出最深的詰問。

他仿佛是拿著錘子,將最為銳利的釘子狠狠地釘在了塞勒斯之前一直不敢直視的地方,鮮血淋漓。

而答案隻有一個——

“隻有生命!”

生命的代價隻能是生命。

這實際上是塞勒斯早就已經明白的道理。他想要複活,就必須要汲取一個人的生命力,隻有當那個被他附身的人的生命被完全吸幹之後,他才有可以影響現實的能力。而實際上,魂器的製作也是如此。

殺死一個無辜的靈魂,然後鑄就一個魂器。

這才是真正的等價交換。如果說煉金術是一個天平,那麽在天平的一端放上了“生命”,另一端也必須要用“生命”來衡量。

而伏地魔對此早已經爛熟於心。為了製作魂器,他殺死了太多的人。

“生命是一種交換,從古至今都是這樣,鷹殺死兔子,蛇捕獵老鼠、獅虎獵殺牛羊……隻有別人死了,你才能活!”

但是對於塞勒斯而言,他就是為了極力避免在自己的複活中殺死了哪一個無辜的生命,所以才另求他法企圖複刻魔法石,然而他越研究越發現生命作為代價是不容缺失的。

如果是這樣那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因此他在潛意識裏就不太願意往這個方麵去思考。

然而,伏地魔最終還是無情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同時這也讓塞勒斯直視真正的真相。

魔法本身就是一種唯心的力量,有時候想要成就什麽事,不在乎咒語,不在乎魔杖更不在乎繁瑣的儀式,僅僅隻需要心靈上的渴望。

相對的,如果就連自己都在自欺欺人,煉製魔法石又怎麽能成功呢?

“你想要煉製出魔法石,那就必須要用什麽東西的鮮血澆築,否則永遠也不可能成功。”

“但是尼可·勒梅,你真的認為他是一個能做得出這樣血腥的事情的人嗎?”塞勒斯反問道。

“他那個年代的人——”伏地魔隻是輕哼了一聲,顯然他對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善”都並不理解。他恐怕會以為所有的善良與正義都是虛假的,隱藏在謊言與欺騙之下的真相永遠都是鮮血淋漓!

伏地魔的觀點自然是偏執的,但是這也意味著他不是全錯。

對呀!

尼可·勒梅活了六百多年,誰知道他當時的那個年代是怎麽樣的?

時間越往前推進,文明就越是血腥殘酷,這一點哪怕是魔法界也是一樣的。六百年前,恐怕就連黑魔法在當時的人看來也隻是尋常的魔法而已。

更何況,從尼可這麽多年都未能複刻魔法石這一點來看,或許這場生命的交換是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

“你是這麽認為的?”伏地魔反問道。

“我更傾向於他知道,但是當它想要再一次嚐試的時候,卻失去了預言中的啟示。”

伏地魔不認為尼可·勒梅是一個天真的人,一個煉金術大師怎麽可能注意不到這麽明顯的等價交換?況且想要煉製魔法石需要的鮮血可不止一點點。

傳聞在某個時期,尼可·勒梅曾經大量獵殺過黑巫師,這一點不知是真是假。

但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很有可能就是在為煉製魔法石做準備。

“《猶太亞伯拉罕之書》曾經將它的一部分秘密展現在了尼可·勒梅麵前,但是在尼可成功煉製出魔法石之後,那個啟示就消失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又如何找到這個啟示呢?”

“找?不!當這本書到了你手裏的時候,啟示就已經完成了!”冠冕中的那個靈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