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言寸草心 (五) 文 / 青青的悠然

秋葉白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麵前,抬起頭看著梅蘇,目光冰涼:“你想怎麽樣,梅大少爺?”

梅蘇身邊的內監衛想上前把秋葉白拉開,但是鄭鈞卻一抬手阻擋了他們的動作,隻是目光叵測地看著那兩道修長的人影仿佛親密的站在一起,但是渾身卻散發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梅蘇。”梅蘇看著她忽然靠過來,眼角略略緊繃,身體甚至也跟著微微緊繃,忽然開口,聲音近乎溫柔。

秋葉白看著他,沒有說話。

“叫我——梅蘇。”梅蘇這一次,放柔了聲音。

秋葉白忽然輕笑了起來,眸光譏誚而冰涼,卻也放柔了聲音:“好,梅蘇,來,告訴我,你想要我做什麽?”

她一向是個從善如流的人。

她忽然靠近他,輕聲道:“梅蘇,想要我求你,或者是感激你麽,不過,不管你是打算在這裏表現你的仁慈,還是表現你的卑劣,都請收回,要麽,揭發我,要麽,閉嘴,看著。”

她突如其來的親近,讓梅蘇身形一頓,目光停在她粉潤柔軟的唇瓣上,耳邊似縈繞著她溫存的聲音,幾乎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秋葉白說完之後,看著梅蘇有點怔然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轉身看向一邊的鄭鈞:“督公,您手上的功夫,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既然太後老佛爺想為梅大公子討一個公道,那就選您覺得最能讓幾位出氣的手法罷。”

鄭鈞看著秋葉白,挑眉:“你確定?”

皮開肉綻,其實不是最疼的手法,最讓人疼的手法便是抽在上麵,幾不見血,更不要說衣服破損了,但是皮下肌肉破碎的鞭刑手法。

秋葉白笑了笑,幹脆利落地道:“別留情,督公如果想出氣,這也許是唯一的機會。”

鄭鈞和她對視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近乎佩服的光芒,他點點頭,比了個手勢,兩名內監衛就將秋葉白送進了刑房。

梅蘇似方才從秋葉白給他的幻境裏清醒過來,方才那些柔軟的、清香的、溫和的,全然消散,隻剩下她涼薄譏誚的眼神。

他抬步就要往刑房走,卻被鄭鈞攔了下來:“等一下,梅大少爺,您還是不要進去了,這是咱家的地界兒。”

梅蘇眯起清淺修長的眼眸:“鄭鈞,你覺得老佛爺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鄭鈞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忽然笑了起來:“大少爺,咱家當然知道老佛爺多麽寵信你。”

一邊的內監衛將一柄細長卻由十幾條鞭子組成的的藤條遞給鄭鈞,鄭鈞接了過來,在手上掂量了一會,才繼續道:“後殿離這裏不遠,您要去請老佛爺的懿旨不難,速去速回,說不定還能趕得上阻止這一切,怎麽樣?”

梅蘇一僵,卻沒有離開。

鄭鈞淡淡地看了梅蘇一眼:“年輕氣盛,精明敏銳,當然是好事,但是,很多時候也會壞事兒,也許梅蘇大少爺可以去安慰一下襄國公主。”

他說完,便直接提著鞭子進了刑房,留下梅蘇僵立於地。

梅蘇看著刑房的大門關上,門口的內監衛警惕地看著自己,他清淺如籠著柔和雨霧的眉目漸漸顯出陰霾來……

他當然知道鄭鈞敢這麽說是為什麽,老佛爺方才下了懿旨,不允許任何人求情,他如果求情,也許會讓刑罰停止,但是更有可能是讓秋葉白遭更多的罪。

他想要馴服海東青,必要的鞭子和教訓是少不了的,但是,如果鞭子和疼痛隻能讓海東青更憤怒和具有攻擊性,那是他並不願意看見的。

……

關上了大門,鄭鈞看著雙手已經被綁在十字刑具上的秋葉白,見她神色從容淡定,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秋葉白,你總能讓人刮目相看,真的打算受十五鞭子,不去向梅大少爺求饒麽?”

秋葉白看著鄭鈞讓人給他去掉披肩,並拿來手套,她輕笑了起來:“威脅通常伴隨著恐懼而生,這種事情,忍受一次就是極限,我絕不容忍還有第二次。”

“威脅,怎麽,還有人能威脅到你麽,咱家以為你總是那麽充滿勇氣。”鄭鈞挑眉,戴上軟皮質的手套,保證握鞭時的力度,略顯尖細的聲音卻不帶任何諷刺,聽著有點兒像閑話家常。

秋葉白歎了一聲:“是的,有。”

鄭鈞點點頭,查看了一下她被吊著的刑架,問:“咱家個人建議,背部受鞭會讓你好受點。”

秋葉白亦點點頭,微笑:“督公手上調理過的人數不勝數,自然是聽督公的。”

鄭鈞示意內監衛指揮人將絞刑架調轉了一個方向,讓秋葉白背對著他。

內監衛雖然覺得氣氛有是古怪,分明是仇敵的兩人,竟然在閑話家常,平日裏冷漠而高高在上,喜怒叵測的督公,竟然對秋葉白這個擺明了要在太後老佛爺麵前爭寵的人,這般平和。

而秋葉白更是個怪人,這種時候沒有怒罵,沒有冷嘲熱諷,竟然似晚輩在向長輩討教一般。

刑架調整好了以後,鄭鈞接過鞭子,沾了點鹽水,地道:“開始了。”

他說的很簡單,仿佛隻是開始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嗯。”秋葉白剛剛輕哼了一聲,就聽見破空之聲驀然傳來。

“啪!”一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背上,她腦子裏一瞬間空白了一會…尖銳的疼,仿佛刀子一樣在背脊上瞬間剖開一道口子,她幾乎可以聽見肌肉撕裂的聲音,冷汗迅速地滲出額間。

“很疼麽?”鄭鈞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看著麵前僵直的纖細背影。

秋葉白喉頭動了動,輕呼了一口氣:“還好,以前都是我收拾人,今兒自己嚐試一下,也不錯,以後動手會有更直觀的感受,好掌控力道。”

鄭鈞點點頭:“這是一門手藝活兒。”

他一揮手腕,利落揮下第二鞭!

秋葉白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握緊了手上的鐵鏈,手背泛出青來。

鄭鈞換了個位置,活動手腕:“能威脅到你的人,是什麽樣的人,咱家很好奇。”

秋葉白閉上眼,感受著背上的火燒火燎感不斷蔓延,她垂下身子,閉上眼,輕道:“美貌、冰冷……。”

鄭鈞抬手,利落幹脆地給出第三鞭。

“美貌,冰冷……嗯,聽起來是挺可怕的,咱家在宮裏幾十年,最可怕的一向便是這些漂亮又有腦子的人,還有呢?”

鞭子抽上背脊的時候,秋葉白閉著眼,再次顫抖了一下:“強大,殘酷。”

鄭鈞點點頭,再次抬起鞭子,手腕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嗯,還有更讓你覺得難以應付的特征麽,你看見他的時候想起什麽?”

“啪。”鞭子破空聲再次響起。

“黑暗,無邊無際的……虛空與黑暗,偽裝……和不可琢磨,控製……**。”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子裏已經被尖銳的疼痛占據,呈現出一種古怪的迷迷糊糊的狀態,但是她聽見自己聲音有一種虛幻的冷靜。

“啪……啪!”

鄭鈞動作利落地揮動著手上的藤鞭,淡淡地道:“聽起來,你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你是它的獵物。”

“那東西……?”秋葉白身軀微微僵直,輕笑了起來,聲音有點古怪:“是的,被那東西盯上,當獵物的……感覺並不太好。”

鄭鈞點點頭:“它的目的是什麽?”

秋葉白蒼白著臉搖搖頭,輕嗤:“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無意冒犯他的領地,恰好讓他覺得有趣。”

鄭鈞再次抬手,忽然道:“不,是欲望,你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能滿足它的欲望,所以他在狩獵你。”

秋葉白忍痛低低笑了起來:“沒錯……欲望,最初看見他的眼睛裏似什麽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麽。”

鄭鈞搖搖頭:“你若是不知道,是因為你在逃避。”

他手腕一揚,又是準確的一鞭子落在秋葉白的背上:“你沒法逃離他的控製,永遠被人控製的人,無法成為最優秀的領導者。”

一鞭又一鞭不斷地落下,太多的疼痛層層疊疊加在一起,讓人漸漸地麻木,秋葉白偏頭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眼睛上如水一般滴落下來的冷汗,聲音有點微微的輕顫:“我在嚐試,所以……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所以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有了一個百裏初,就不能再容忍一個梅蘇。

鄭鈞看著秋葉白,點點頭,沒有再‘閑話家常’,而是專心於手上的活,每一鞭子力求精準而淩厲。

空氣裏不斷地響起淩厲的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還有漸濃的血腥味。

一邊的內監衛不斷地數著鞭子,看著秋葉白的眼神裏都多了一絲敬服,督公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的,尋常人三五鞭子都喊得死去活來,這個人竟然沒有呻吟一聲。

“十一鞭。”

“十二鞭。”

“……。”

“十五鞭。”

終於到了十五鞭,鄭鈞利落地震動手腕,藤條鞭在空氣裏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收住。

他看了看閉著眼,半掛在刑架上的秋葉白,問道:“你還清醒麽?”

好半晌,秋葉白臉色蒼白如紙,緩緩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嗯。”

終於結束了麽?

她還以為過了一年。

鄭鈞示意其他人把秋葉白弄下來:“動作小心點。”

內監衛們雖然是太監,但是對於秋葉白這般能忍,已經是相當佩服,不用鄭鈞交代,他們的動作都算輕柔,到底是伺候過人的,所以秋葉白被鬆下來的時候,沒有受什麽罪。

內監衛將她放上了一副早已經準備好的擔架,鄭鈞半蹲下身子,看了看她背上的血痕,有些惋惜地輕歎了一聲:“到底是老了,當年咱家手上的功夫,可是能讓一點子血不見,但是人會一年下不了床,隻能躺著。”

秋葉白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她伏在擔架上,輕喘了一聲,翕動了一下嘴唇:“督公過謙……了。”

鄭鈞看著她,眸光莫測,唇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秋葉白,你確實是條漢子,本座喜歡目的明確,腦子好用,又能忍耐的聰明人。”

他抬手朝半空做了個抱拳的恭敬手勢:“忍字心頭一把刀,咱司禮監的祖師爺九千歲就是忍字裏翻身出來的祖宗,真正司禮監的人沒有不嚐過這滋味的,這十五鞭子,算是你給祖師爺的見麵禮,你想要什麽,想從咱家這裏要什麽,你隻管來搶,來奪,從今往後咱們手上見真章,你要真有能耐,咱家不擋你的路,當然,若是你沒這能耐,就不要怪咱家心狠手辣。”

秋葉白勉強抬起頭,微微彎起唇:“謝督公厚愛。”

鄭鈞點點頭,準備起身,又似想到了什麽一般,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道:“是了,黑暗是無所不在的,夜裏的野獸雖然會吃人,但是你不能逃,也許它現在看著沒動手,但是你一旦逃了就會被它撕成肉片子。”

他頓了頓,將自己手裏的鞭子放在秋葉白身邊,意味深長地道:“它盯上你了,不管是為什麽都好,你要不能除了它,就要麽馴服它,要麽被它撕碎,就是不能——逃,否則,除了你一輩子在噩夢裏,連著身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秋葉白閉著眼,隻覺得鄭鈞身上一股子陰冷之氣撲麵而來,她輕喘了一聲:“這是督公的經驗之談?”

鄭鈞低笑了起來,聲音幽遠又蒼涼:“咱家在這天底下最黑的地界裏呆了那麽多年,多少……是有些心得。”

“多謝……督公教導。”秋葉白閉著眼,沉默了片刻,再次微微翕動嘴唇。

這個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嘩,一名內監衛匆忙地進來低聲在鄭鈞耳邊說了些什麽,鄭鈞頓了頓,點點頭,眸光複雜莫測地看了眼躺在擔架上狀似昏迷的秋葉白,搖搖頭嗤了一聲:“你倒是有點本事的,襄國公主、梅蘇大少爺、明光殿的那位,現在連神殿的人也來了。”

……

門外

“國師,那裏你不能去,那是刑房!”董嬤嬤領著一大群宮人,試圖攔住闖入的白色人影。

但是她們卻又不敢伸手觸碰他,凡夫俗子見到活佛都要退避三丈之外,絕不可褻瀆活佛,否則便是褻瀆不敬神靈佛主之罪。

何況此刻元澤一向漂亮寧和的麵孔上都是一片近乎淩厲的冷然,渾身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泠然之氣,更是讓人不敢接近。

“讓開,本尊要去救人。”元澤冷冷地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董嬤嬤等人。

他一醒來就接到月奴通知他,太後提審,秋葉白被鄭鈞帶走了的消息,他頓時大驚,太後老佛爺是什麽性子的人,鄭鈞又有什麽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阿初沒有把小白施主救出來,他明明都已經默默沉睡,但是他雖然不知道到底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讓小白施主出事。

董嬤嬤想要說什麽,卻聽得太後淡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讓國師去罷,既然是活佛的旨意,咱們自然要遵從。”

“老佛爺?”董嬤嬤一愣,她看了眼一臉沉靜莫測的太後,隨後還是隻能點點頭,讓元澤過去。

但是元澤過去的一瞬間,太後忽然漫不經心地吩咐董嬤嬤道:“若是國師將人帶出來,你就去告訴秋葉白,哀家給他的懿旨都作廢。”

元澤的腳步,銀灰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太後:“老佛爺,你給了小白施主什麽懿旨?”

太後看著他,神色冰涼而傲慢地道:“這與國師並無幹係。”

元澤微微眯起銀灰色的眸子,眸子裏一點子黑色瞳孔隱約有擴大的詭異的趨勢,但是他迅速地一閉眼,再睜開之後,還是尋常的銀灰色眼眸,他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刑房而去。

董嬤嬤無法,隻能趕緊示意跟在元澤身邊的花奴、月奴幾個趕緊跟上去。

……

元澤趕到的時候,梅蘇已經靜靜地在刑房門口負手而立,但是卻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著裏麵的鞭子和悶哼聲,他的神色有些遊離天外。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梅蘇方才轉過臉來看著元澤,見到元澤之後,兩人對視了片刻,隱約似有風雨雷動於彼此視線交錯之間。

“國師大人,淮南一別,數月不見,您還是這般超凡脫俗,清雅出塵,怎麽,這是來救人麽?”梅蘇對著元澤,微微一笑,一點都不掩飾眼眸裏的挑釁。

元澤神色淡然地看著他:“你是誰?”

一幹跟著元澤的人,和梅蘇的人都齊齊一愣。

梅蘇臉色一僵:“國師……。”

元澤沒有理會他的表情,就要往刑房裏頭闖,但是立刻被內監衛攔住了。

“國師,沒有太後老佛爺的懿旨,誰都不能進去。”

內監衛隻聽鄭鈞或者太後的調遣,元澤臉色沉了沉,忽然輕聲道:“讓開。”

他聲音雖然很輕,但那一瞬間的淩厲皓然的威壓與氣勢,讓一幹人幾乎忍不住就要雙手合十跪伏在他腳下,請求寬恕

月奴和花奴幾個,甚至包括見過元澤的人都沒有見過元澤的這一麵,他素來都是沉靜溫和地潛心佛法,人情世故上甚至是懵然的。

而就在雙方僵持的那一霎,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鄭鈞一邊解手套一邊左右看看對峙的雙方,似笑非笑地道:“鄭鈞見過國師,不想國師也來了,這是和梅大少爺一塊談經論道麽?”

“小白施主呢?”元澤素來是不會和人打花腔的,隻單刀直入地質問鄭鈞。

鄭鈞狀若恭敬地道:“您說的是秋葉白麽,人在這,怎麽國師要帶人走麽?”

說著,他一抬手,裏麵的內監衛就將秋葉白給抬了出來。

元澤和梅蘇齊齊看去,隻見兩名內監衛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伏著一個纖細修長的人影,仿佛睡過去了一般,但是她蒼白如金紙的臉色,還有背上被冷汗濕的衣服上隱約滲出的鮮血,都讓她看起來異常的孱弱。

“葉白……。”

“小白施主。”

元澤和梅蘇都下意識地齊齊上前一步,但是擔架上的人兒動了動,忽然勉力抬手抓住了元澤撫在擔架上的手,虛弱地道:“阿澤……你怎麽來了。”

她不想連累他。

元澤長長的睫羽毛微微地顫了起來,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貧僧……是來帶小白施主回去的,小白施主可是應承了要給貧僧做飯的。”

他從來看見小白施主都是如清風明月,五月朝陽一般的耀眼明媚,何曾見他這般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之上。

秋葉白笑了笑,沒有說話,她也實在不想說話,一說話就扯著背上疼。

元澤想也不想地直接命令那兩名內監衛:“立刻準備馬車抬回神殿。”

鄭鈞朝著兩名內監衛點點頭,他們便立刻跟著元澤離開。

神殿的幾名大小侍女麵麵相覷,但是她們都知道自家國師尋常從不堅持什麽事情,但他一旦決定要做的事兒,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住他。

梅蘇這一次沒有阻止元澤要做的事,隻是目光莫測地在元澤和秋葉白身上轉了一圈,隨後他忽然低頭對著秋葉白道:“葉白,後會有期,我相信,我們會很快見麵的,我不著急。”

秋葉白閉著眼,仿佛什麽也沒有聽見。

梅蘇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就瀟灑離開了。

元澤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後垂下臉,輕聲安慰秋葉白:“好了,咱們回去吧。”

秋葉白點點頭,微弱地一笑:“嗯。”

……

元澤一路將秋葉白帶回神殿,並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很順利地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內殿。

看著秋葉白的背上的傷,他有些無從下手,隨後看向月奴:“去把禦醫請來。”

月奴立刻點頭,秋葉白卻忽然出聲:“等……等一下,阿澤,你……去幫我把寶寶帶來,他會幫我看傷,不……不用禦醫。”

元澤一愣:“但是……。”

秋葉白強忍著疼,抬起頭:“阿澤,你過來,我告訴……你……幫我知會寶寶的方法。”

月奴看著秋葉白的樣子,忍不住道:“但是您這樣太危險了,還是先讓禦醫來看傷罷……。”

“好。”元澤卻打斷了月奴的話,幾步湊到了秋葉白身邊。

秋葉白說完之後,元澤立刻安排月奴出去執行,而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躺在**的秋葉白:“貧僧……。”

“你留下,幫我把衣服解開。”秋葉白閉著眼輕聲道。

------題外話------

==逗逼很少在男女主身上寫特別純粹的愛情,初殿對小白,阿九對茉莉的感情,並不純粹是愛情,如果用蝕骨之欲來表達,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明白。

特別是初殿下——

愛和欲永遠是人類靈魂情感裏頭的相伴而生的,食欲、愛欲、貪婪、怨恨……。

初殿是一個很純粹的人,或者說初殿下是人的心貪婪和欲望塑造出來人形狩獵者,如果九爺還算人吧,初殿呢,被剝離得太多,所以他隻有食欲和狩獵,不知道怎麽形容,小白不是白癡,也許她對自己情感有點懵懂,但是不是瑪麗蘇愛鬧小脾氣的人,她隻是對危險很敏感而已。

就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