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秋葉白,你詐屍麽! 一更

“怎麽了?”百裏初看著她,挑了下精致斜飛的眼角。

他幽涼的目光讓秋葉白莫名其妙就耳根子就發熱,她坐了下來,索性換了個話題:“沒什麽,就是京城裏出了點事。”

“綠竹樓?”百裏初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秋葉白略一怔,但隨後想起方才雙白在這裏,她一邊伸手替他調整軟枕,一邊點點頭回道:“嗯,什麽都瞞不過你。”

若是昨日,她說這話裏還難免譏諷,今日說來卻心平氣和。

百裏初見她語氣溫淡,他幽眸微閃,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這案子我們一日不在朝,便一日無人能審。”

她聞言,點了點頭,但一時間竟又不知要說什麽,兩人之間陷入奇異的沉默。

她覺得有些尷尬,而百裏初似也沒有打算解救她的尷尬,亦懶洋洋地握著她的柔荑慢條斯理地把玩。

他用幽涼的指尖撫過她泛著貝殼色的指甲,再掠過她纖細的手指,一路翻山越嶺到達她柔軟的掌心。

秋葉白的手修長而柔軟,卻並非尋常貴家女子的柔若無骨,她的骨節精致,指尖和掌心因為握劍和握筆有很薄的繭,比他的手要小上一號,躺在他的手心像一株半闔的白骨蘭,和他的手異常的契合。

她被他的指尖弄得有點酥癢,尤其是他指尖的涼意一點點地浸入她的皮膚裏,那種涼意若有若無地似能撩進心間。

讓她想起那些肌膚相親的歡愉。

秋葉白瞬間一囧,她墮落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自己的手,但她隻才一動,他便扣住了她的手,抬起魅眸幽幽地瞧著她。

秋葉白對上他的目光,心跳梭然加快,隻覺得他眸裏那一片暗海幽瀾幾乎將她徹底淹沒。

她不自覺地慢慢傾下身子靠近他,卻見他一怔,挑眉看著她:“大人,你手上的燕窩要潑了。”

她‘唰’地一下子紅了臉,立刻站了起來,對著百裏初道:“東西涼了罷,我去給你熱熱。”

說著,她立刻端著燕窩飛也似地出了門,仿佛背後有鬼追一般。

直到端著東西下樓,她方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暗自低咒了一聲。

她在想什麽,阿初這會子還病著,她自己身上還背著一堆事兒,怎麽就有心想那些有的,沒的。

“大人?”一道疑惑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秋葉白正在暗自懊惱,陡然聽到那把聲音,瞬間驚了一驚,立刻回過頭去,便見雙白正端著一盤子水果上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大人這是要去哪裏?”

東西有點兒涼了,我去讓人熱一熱。”

她定了定心神對著雙白道:“

雙白看了看她手裏的盤子,忽然伸手在那一盅燕窩上試了試,隨後微笑道:“大人,這東西不能常熱,這把溫度是最合適入口的。”

秋葉白聞言,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呃,是麽?”

雙白見她那模樣,心中有些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大人若是有時間,能否替在下將這些水果給染軍事送去,大夫說過這些都是少不得的。”

秋葉白看了看他盤子裏紅豔豔的樹莓和青青的芒果,不禁一愣:“這些都是哪裏來的?”

雙白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百寶器,這大老遠的一路趕到泉州,她已經見他無數次取出各種名貴的滋補品和點心果子,全不受空間時間的限製,讓他家殿下這一路養得和在宮裏絲毫不差。

但是這些水果可不是尋常的幹貨能存放的,也不是隨意就能從周圍城鎮取來的,樹莓生於山中,而青芒果更是在粵東、南疆之地才會有。

“這些麽?”雙白看了看自己托盤裏的東西,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客商們船上的東西,我征用了。”

秋葉白心悅誠服:“果然是帝國頭號好管家。”

寧秋都比不得,她可以挖角麽?

雙白笑了笑,也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將手裏的果盤子也擱在她手上:“多謝大人誇獎,有勞大人了。”

秋葉白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又多出來的東西,怔了怔,卻見雙白已經轉身下樓。

她瞬間無語:“……。”

“是了。”雙白忽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秋葉白,淡淡地道:“染軍師對大人之心,想必大人當能領會,軍師大人所做的一切不論大人怎麽看,都隻是因為他將大人放在手心,卻不知該用多大的力道才既能護好手中從未得到過的珍物,又不至捏碎了她。”

說罷,他看著秋葉白微笑:“若是軍師手中力道太大,還請大人包容引導。”

語畢,他拱手行禮,隨後轉身出了小樓,隻餘下一個人站在樓梯上若有所思的秋葉白。

從未得到過的珍物麽?

她輕歎一聲,想起他睡著前那略帶迷茫澀然的一聲‘我該拿你怎麽辦’,心中又是微震,隻是唇角卻不自覺揚起一點笑容。

她慢慢轉身,端著盤子折回樓上。

也許在某些方麵,不管是對阿澤或者阿初而言都太過生澀。

可是沒關係,她會慢慢教他的。

百裏初正打算起身,卻忽見大門一開,秋葉白又端著盤子進來了。

他看著她手裏的盤子微挑了修眉:“燕窩熱好了?”

這是不是快了點?

“咳,雙白說不用熱,他準備了點鮮果子。”

秋葉白輕咳了一聲,端著盤子走近他身邊坐下,將燕窩捧在手裏,舀了一匙送他唇邊:“用點?”

百裏初看著她,眸光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薄唇輕啟將湯匙含入唇間。

“是了,綠竹樓來送信的是你手下的小倌麽?”

秋葉白見他說正事,沒再拿那種讓人心跳臉熱的眸光瞧她,便暗自鬆了一口氣,一邊喂他一邊道:“是,曾經的曹家的嫡子,當年曹家被抄家的時候尚且年幼,但是已經是畫得一手好畫。”

“曹家?玉門曹家?”百裏初眸子裏閃過銳光。

秋葉白見他神色微異,便頷首道:“沒錯,當年聽說是曹公爺在戶部任上貪墨了修繕運河河道的銀子,結果後來運河塌了方,河道倒灌水死了不少人,陛下那時候……。”

“陛下那時候不肯再立太子,初一十五都不去皇後的宮裏,曹家雖然麵上不是保皇黨的,老曹公卻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被拿來做個筏子也不出奇。”百裏初含了一口燕窩,悠悠地道。

秋葉白一愣,她倒是真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段淵源。

“天畫倒是個忠良之後?”

百裏初涼薄地輕笑了起來:“狗咬狗,一個沒本事輸了不甘心,一個贏了卻贏得不安穩,有什麽忠良不忠良。”

她手上動作頓了頓,暗自思量,這些日子和百裏初呆久了,便會發現在他的世界裏,這世間黑白是非於他而言並沒有不同。

不管是代表‘公義正統’的皇派,還是代表著‘奸佞卑劣’的杜家一脈,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別,皆為利益所驅。

常年的地宮的生涯和政治生涯讓他的行事遵從著叢林法則,優勝劣汰,強生弱死。

她也不知怎麽了,忽然問:“殿下,你有信仰麽?”

聽秋葉白忽喚他‘殿下’,百裏初有些訝然:“信仰?”

她看著他,點點頭:“譬如陛下的信仰是光複皇統、太後的信仰是杜家榮耀萬代,而八皇子則是中興帝國,至於朝臣們自然各有各的信仰或者說目的,殿下呢?”

其他人她並不了解,且不做評價,但是這幾位的她還是明白的。

“從來未曾有人問過本宮這個問題。”百裏初聽著她所言,眼中閃過幽涼的暗光,他支著精致的下頜,似在沉思。

她則是有些惴惴地看著他,其實這個問題聽著似‘崇高’,但說來也簡單,便是人活一世的目的罷了。

片刻之後,他忽然抬起黑鳳翎一般的睫羽看向她,搖了搖頭:“本宮沒有那種東西。”

“呃?”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拈了一隻樹莓送進唇,慢條斯理地道:“本宮行事一向隨心所欲,什麽有趣兒,做什麽,這算是目的或者信仰麽?”

秋葉白怔然,卻又恍然如有所悟。

他已經站的夠高,維持著這個龐大的、日落西山帝國的運轉,不過是因為他生存的需要,所以他從無興趣和百裏淩風那樣試圖去中興天極帝國。

人間諸般俗事皆不能牽絆於他。

他喜歡那一幕一幕的戲,操控著人心悲喜,權謀殺伐,也不過是因為他從地宮學習到的叢林法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無非‘報應’二字。

更多的原因甚至是因為他覺得日子——無趣。

對於這種近‘神’的思維方式,也是地宮殘酷而滅絕人性的生涯賦予他的烙印。

她有些無言以對,亦不知是該悲或者喜。

百裏初見她在哪兒端著個湯匙發呆,挑了挑眉:“小白的信仰是什麽?”

秋葉白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這麽問自己,她遲疑了一會,才一邊舀了燕窩送他唇邊,一邊淡然地道:“自由。”

她說得很慢,很緩,卻異常的堅定,如碎玉破珠。

百裏初一怔:“自由?”

她,不自由麽?

她擱下湯匙,輕笑了起來:“阿初,你知道自由是什麽嗎?”

她並未等他回答,隻看向窗外不遠處的碧海青天,極輕,極輕地道:“自由是可以免於恐懼、免於奴役、免於傷害地生活著;是能夠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不提平等,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這個字眼在皇權時代有多麽不合時宜。

她看向百裏初,笑裏帶了一絲自嘲和落寞:“殿下,你覺得我現在自由麽?”

更不要提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她要做的這些事雖然是她的選擇,但是朝堂上多了一個心思叵測、步步為營的秋督公,江湖裏那個灑脫恣意的夜四少,卻從此一去不複返。

不過,她還是在為自己而戰。

她對自己輕聲道。

……

百裏初看著她望著窗外天空的雪白側臉,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在那一瞬間,他幾乎有一種錯覺,她的背上似有透明寬闊美麗的羽翼,隻是卻同樣被無形的枷鎖緊緊地圈固著。

他眸光幽邃莫名,他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詭涼和異樣。

小白……

得到權力便會背負枷鎖,若是你知道,你會如此的‘不自由’,你的枷鎖亦有我親手所鑄的一份,可會恨我?

不過,沒關係。

恨也好,愛也罷。

你是我的。

注定,是我的。

……

秋葉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隻轉過臉看著手裏的碗,有些無奈地道:“光顧著說話,竟忘了燕窩都涼了!”

雙白知道,估計的得念叨她了。

“雙白不會知道的。”百裏初徑自從她手裏接過燕窩一飲而盡,隨後將碗放了下來。

她一楞,隨後笑了起來,又取了一片青芒果沾了遞到他唇邊:“試試?”

他不疑有它,便就著她的柔荑將那芒果吃了,隻是才入口片刻,他就頓了頓。

“好吃麽?”她興味地挑眉,眼裏都是促狹。

這種南地的果子生的時候也很香,但是非常酸,要熟透了才甜香如蜜,但是她在上京幾乎很少見到這種果子,宮裏更是從未見過,所以她猜百裏初一定從未曾食用過。

否則雙白不會拿生果子過來。

百裏初抬起眼,卻道:“很甜,可還有?”

秋葉白瞬間疑惑地看向那盤子裏的芒果,甜的?

難不成是特殊品種,甜青芒?

但見百裏初神色如常,她便半信半疑地又取了兩片青芒果送進他嘴裏:“真是甜的?”

百裏初含了那果子片,看著她,唇角彎起惑人的笑:“小白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罷,他忽然一伸手,將她徑自拉彎了身子,直接抬頭吻住她微啟的嘴唇。

秋葉白察覺不對勁,想要溜已是晚了,嘴裏瞬間全是那種青芒果的酸香氣,並著他微微涼的唇間的觸感。

“唔唔……。”她這人也素來是最怕酸的,何況這芒果——他娘的不光酸得要命還澀!

百裏初到底是怎麽做到不動聲色的?

秋葉白隻覺得自己眼淚都被酸出來了,使勁地伸手捏他腰上的肉,想要從他懷裏紮出來,趕緊吐了嘴裏的東西。

但卻聽得他輕笑了一聲,隨後揪住她的腰帶直接一掀,就將她掀翻在**,利落地壓著她手腳,順帶舌尖一頂將那些酸芒果全塞她嘴裏。

“嗚嗚嗚……!”

她酸得頭皮發麻,隻得趕緊三下五除二將那些果子全吞了,眼淚酸得直掉。

百裏初睨著她,惡劣地微笑:“大人,果子味道可好?”

“百裏初,你這個混蛋!”她紅著眼兒瞪他,嘴裏的味道實在難受,讓她隻想趕緊找甜物和水。

他見她那一臉想捏死他的樣子,忍俊不禁,同時捏了幾顆紅莓塞她嘴裏。

甜甜的樹莓汁液瞬間緩和了嘴裏的酸澀,她方才緩了點兒,伸手就捏了一把酸芒果往他嘴裏塞。

見她這般孩子氣,他到底忍不住笑了起來,避開她的‘襲擊’:“大人,你這是隻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

方才分明是她惡作劇先設陷阱的,卻不許他反擊麽?

“不許!”她冷哼,繼續往他嘴裏塞東西。

早前還說了不讓她掉淚,現在就食言酸了她滿眼淚花!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百裏初見她發髻散亂,明眸放光,嘴唇染了樹莓汁液,嬌潤鮮紅,沒了平日裏那種清冽沉穩,眉宇間一股子罕見的鮮美野勁兒。

讓人心猿意馬。

他眸光微動,順著自己心意,低頭徑自吻住那誘人的嘴唇。

她一呆,唇間的溫柔涼軟,口鼻之間皆是他的氣息,幾乎讓她瞬間便淪陷,抬攬住他的修腰,頭熱情地回應。

她知道他為了隱藏身份,平日裏用了些東西抑製住身上的香氣,這會子怕是動了情,才會然破了禁桎散發來來。

理智不能禁錮的歡情,和多日的壓抑、奔波勞碌和疲乏讓她索性將顧忌皆拋開,隻想沉淪憩息在他懷裏。

疏遠了這麽些時日,她知道自己的心和身體都同樣懷念那些他給予的歡愉和撫慰。

懷中之人的熱情,亦出乎百裏初的意料,但是同樣讓他愈**動,動作亦愈發地強烈起來,伸手便去扯她的腰帶。

“等一下……你的身子……。”她腦子裏唯一冒出的這點理智便是記掛著他的身體。

百裏初低柔幽涼地輕笑了一聲,輕吮著她精致的鎖骨:“我隻是會睡著,並不代表身子虛弱,大人不必擔憂。”

他隻是控製不了自己想睡罷了,但大約是他總歇在車裏,才會讓諸人有一種他很‘虛弱’的錯覺。

相反,睡醒了的人,都會‘餓’,他亦不例外。

原本小白便是他養身最好的‘食物’,何況她‘餓’了他那麽久。

“在下會好好伺候大人的。”他輕笑,再次吻住她微腫的紅唇,將她的呢喃全部吞入腹中。

秋葉白閉上眼,鼻息間漸漸彌散開他靡麗而熟悉的香氣。

“染軍師……。”

……

房內正是烈火幹柴,一片春意靡靡之際,小樓之下,卻一片冰風寒意。

“讓開!”梅蘇冷冷地看著站在門邊的一白。

“我這裏有要事需與大人商量!”

一白環胸而立,冷眼看著他,陰柔俊美的臉上麵無表情:“抱歉,大人正在休息,不見客,梅司運請回!”

梅蘇眼中閃過狐疑,冷聲道:“你聽不懂本官說的話麽,出港時間如此緊迫,大人若是知道本官要與她議事,亦不會怪罪。”

葉白到底在樓裏做什麽,竟讓控鶴監的人在門口看著?

一白嗤了一聲,懶洋洋地道:“怪罪不怪罪,在下不知,隻知道大人吩咐過任何阿貓阿狗都不能入內。”

殿下和大人相處的時候,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何況殿下心情不爽多久,他們這群人跟著壓抑了多久,大老遠都能感覺到殿下身邊的那種低氣壓,唯獨秋葉白粗神經的沒感覺,好容易殿下爽快一回,他們好日子才來了,讓這些阿貓阿狗地混進去,他接下來的日子還有甚指望?

“一白,你休要欺人太甚!”梅蘇看著他,一向清淺的眉宇之間瞬間籠上一層寒意。

這是仗著自己是明光殿的人,肆無忌憚麽?

一白看著他,精致的眼眸一挑,微笑:“欺人太甚又如何?”

他那一副老子就是欺負你,怎麽樣的囂張模樣讓梅蘇微微眯起眸子,眸子裏閃過森然的殺意。

但他卻沒有再與一白繼續說話,而是忽然轉身就走。

一白看著他離開,輕蔑地呸了一聲:“什麽玩意兒,裝大尾巴狼。”

他就是看梅蘇這家夥不順眼,整日裏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

梅蘇肖想秋葉白的肖想得就差口水流出來了!

偏生還裝得人模狗樣的,迷惑住了大多數人!

想他一白在風月場裏混多半久了,梅蘇這種人豈能瞞住他的眼!

一白正得意自己將梅蘇打發走了,卻不想梅蘇走到了不遠處,忽然一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一白頓時心中升起不太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梅蘇一抬頭,揚聲就道:“秋督公,下官梅蘇有要事求見~!”

梅蘇雖然沒有內力,但是生得一副頗為不錯的好嗓子,這麽抬頭一喊,其聲悠揚如鶴鳴。

不要說樓上了,就連附近的人都聽見了聲音,停下了動作齊齊看過來。

一白臉色大變,向他奔過去,氣急敗壞地吼:“梅蘇,你給老子閉嘴!”

梅蘇冷笑一聲,繼續抬頭,對著半空連著喊了三次——秋督公,下官梅蘇有要事求見!

一白阻止不及,心中瞬間撫額,暗自哀嚎——完蛋!

……

“唰!”

秋葉白一下子直接從百裏初身上坐了起來,扯了衣服掩著自己胸前春光,有點茫茫然。

“咦,好像有人喚我?”

正是漸入佳境的時候,突然遇上這般冷水,讓百裏初很不滿,輕哼了一聲:“沒有。”

說著伸手又把她拽回自己身上。

她緋紅著臉兒,軟吟了一聲,又腦子裏一片空白了,軟在他身上。

春意才起……

“秋督公,下官梅蘇有事求見!”

清越得帶著淩厲的聲音這一次清晰地貫穿了她的耳膜。

她梭然睜開眼,又坐了起來,顰起細致的秀眉:“不,是真有人在樓下喚我。”

而且那人好像是梅蘇?!

百裏初閉了閉眼,眸子裏瞬間閃過近乎冰冷殺意,隻是他此刻眸中早已因為動情,瞳仁散開一片烏沉詭魅如欲夜,不見一點兒白,便不太能看出殺意來。

“下此罷……先下去,梅蘇回來,必是糧草已至!”秋葉白揉了揉眉心,她真是有點瘋了,才會在這種要緊時候,竟會在這裏和阿初偷歡。

下此?

這種事情可以忍到下次麽?

這等於吃到嘴裏的,讓他吐出來!

百裏初額頭上爆出一根青筋!

他本就是那種本宮想要爽,才不管你時間地點,打擾進食者‘死’的性子,但是和秋葉白在一起這段時日,他也多少摸清楚她的脾氣。

若是強硬地吃了小白,兩人之間好容易緩和的氣氛怕是又要僵了。

百裏初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開始會顧慮秋葉白的心情了。

他隻眯了眯眼,伸手按住她的柔荑擱在自己唇邊,半側了身子看著她,眸色幽幽地輕笑:“大人,你真的要等下次麽?”

秋葉白一愣,見他秀逸修長的眉斜斜地揚起,一雙修長詭魅的眸子凝視著她,玉雕刻一般的鼻梁,比尋常人都要高挺,薄而精致的唇靜靜和抿著,帶著一點子血櫻的柔粉。

他衣袍已解,烏發半灑在他肌理分明、線條優美的上半身,膚光如玉,昏暗中仿佛都帶著淡淡光芒。

“小白……。”

見她看得有點癡怔,他唇角的笑意更深,慵懶,輕渺,帶著點魅惑勾引,顛倒眾生,偏生與他笑容不同,幽異眼眸卻異樣專注地看著她,幽黑得像能囚禁人靈魂的鏡子,矛盾詭譎到極點,卻莫名地讓人她隻覺得在那目光下心髒莫名奇妙地又是一陣麻痹感,手腳酥軟。

端的就兩個字——尤物。

她抹了抹鼻子,隻覺得自己鼻子發熱,渾身發酥,魂飛就天外,一點氣力都沒有地沉浸在這顛倒眾生的色相裏,任由他扯了她掩著春光的衣衫,將她推倒為所欲為。

百裏初滿意地微笑,正打算提槍上。

“秋提督——下官梅蘇求見!”

一聲厲喝再次響起,宛如晴天霹靂,驅散一切牛鬼蛇神。

秋葉白瞬間一顫三魂七魄歸位,“唰!”直挺挺彈坐了起來。

百裏初哪裏想到這一出,防備不及,直接‘砰’地一聲被她額頭撞了在了鼻梁。

“秋葉白,你詐屍麽!”他瞬間臉色鐵青,捂著鼻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題外話------

今天的戲份沉重又歡樂,讓大家輕鬆下,現在是1137~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票票在10點半前到1200呢?不到俺也加更,到了俺加更到一萬+好咩~麽麽噠,昨天是周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