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桃花劫 上
天畫抬起頭看著秋葉白,狐狸桃花眼裏閃過陰沉的光芒,隨後半弓下身子將白鴿撿起,他撫過鴿子染血的白羽,輕哼了一聲。
真是不甘心呢,棋差一招。
隱藏已經失去了價值,他的身邊的護衛們齊齊拔出了刀劍,立刻和周圍的人交上了手。
因著開闊地滿滿都是人,包括許多客商及士兵都擠做一團,所以反教鶴衛們縛手縛腳地不好下手,讓那些護衛們一路護著天畫向山口衝去。
秋葉白看著眼下情形,微微顰眉:“染軍師,讓你的人散開,這種抓人的活還是讓司禮監的人動手,我要活口。”
鶴衛們出手非死即傷,他們更擅長於殺戮而不是追捕。
百裏初微微頷首,看了身邊的一白一眼,一白頷首,隨後曲指在唇邊吹出淒厲尖刻的呼嘯聲,鶴衛們得令,便不再動手攻擊,而是直接退到人群之外和山口入口之處。
秋葉白則厲聲道:“司禮監,拿下天畫!”
“得令!”司禮監的紈絝們齊齊應聲,眼露精光,分頭向天畫和他身邊的人撲去。
他們原本就善於走街串巷,再加上受到的訓練讓他們更靈活,不過片刻之間,他們如魚兒一般迅速地遊過人群,逼近了天畫等人,同時一部分人拔出繡春刀卻圍而不攻,另外一部分人卻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在人群裏分散開,拋出細鐵鎖如分水嶺一般迅速地將人群和天畫等人隔離開。
司禮監廠衛們的分工合作,協同進退幾乎立刻將原本天畫和他護衛們所能趁亂撤退的優勢打散。
天畫等人何曾見過這般戰術,但是後無退路,前有包圍,他們明白自己幾乎等於陷入了被圍絕境。
“拿下!”大鼠看著獵物入網,神色厲然地一聲大喝。
“是!”司禮監的廠衛們立刻一手舉著特殊的細長鎖鏈,一手舉著刀子向那些護衛們衝了過去。
司禮監最擅長的就是分工合作,他們從不講究一挑一的正麵搏擊,而是一人負責攻,一人負責鎖拿,甚至各種刁鑽的偷襲手段也從不吝於使用。
那些護衛們何曾遇見過這樣的攻勢和刁鑽狠辣的對手,天畫身邊的護衛雖然武藝都不算弱,但是幾次交手之後,一個個都被鎖那些細鐵索纏住,捆成個粽子。
天畫看著身邊的護衛們越來越少,眼底的光愈發森然,幾乎宛如一頭困獸一般,捏住長劍的手背泛出白來。
百裏初看著遠處的情形,微微彎起唇角:“他們這些把式都是大人想出來的?”
秋葉白負手而立,微微頷首:“因地製宜,因人而異,司禮監畢竟是個監察機構,自然鎖拿目標為第一要務。”
她看著遠處天畫僵硬的背影,眸光微冷,她一定要拿下天畫,他一定知道許多東西。
隻是眼看著就要將天畫逼入絕境,地麵上卻忽然從山口處傳來一種奇怪的震動。
秋葉白和百裏初都齊齊抬頭看向山口,正巧見著兩名鶴衛從遠處飛身而來,同時揚聲道:“報,泉州方向有大批人馬正往港口而來,全部都全副武裝的士兵!”
此言一出,底下的眾人頓時騷亂了起來,尤其是馮家村的人,更是蠢蠢欲動。
雖然方才馮家村村長的屍體還在冒血,但是整個港口卻已經再次喧嘩了起來。
百裏初聽著那‘全副武裝的士兵’,無機質一般的黑瞳裏一片冰冷幽光頓顯,陰沉地輕笑了起來:“泉州,真是要反了。”
秋葉白能感受到百裏初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些冰冷而嗜血的氣息漸漸濃,她看著遠處那越來越逼近的煙塵,再看著正負隅頑抗的天畫等人,忽然神色一片寒涼地低頭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大壯厲聲道:“大壯、小七、立刻按照原計劃組織咱們的人分批上船!”
大壯和小七聞言,立刻抬頭:“得令!”
隨後他們立刻召集還在外圍維持秩序的司禮監諸人組織士兵們及所有牛家村的人分頭上船。
好在百裏淩風這些點出來的押運糧食的士兵們都是上過戰場的,訓練有素,立刻搬著所有沒有來得及搬上船的物資分頭上船。
“大人,咱們的炮台還沒有固定好!”大牛師傅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們湧上船,趕忙衝到船邊對著秋葉白焦灼地大叫。
一邊的艾維斯也在那手舞足蹈的表示他們還沒有完工。
秋葉白抬頭看著他們,顰起秀眉正要說什麽,卻忽見他們旁邊冒出個獨眼龍對著她有些不安地道:“大人咱們可以開船後再繼續固定,我的船上有風箱,其他船上也有原料,可以打鐵鏈子。”
大牛師傅一愣,隨後立刻頷首,對著秋葉白有點尷尬地笑:“老牛我都忘了海盜船上是還有風箱!”
秋葉聞言,對著他們笑了笑:“無事,大牛師傅,你們仔細些就是了。”
這也是她的意思,炮筒都能在船上固定,重要的是大夥都能平安撤離。
隨後,她看了眼黑龍,微微頷首,黑龍卻仿佛被她嚇了一跳般,趕緊縮回了頭。
她挑挑眉,看來她的威懾高壓之政策效果還是不錯。
“何必著急,那些士兵就算到了山口,也進不來。”百裏初看著遠處那些滾滾塵煙,眯起眸子。
秋葉白看了眼他抿起的精致唇角,一身森冷詭氣,便知道這位殿下已經感覺到被泉州府的人冒犯了,心中殺意已動。
天子一怒,伏屍千裏。
她微微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大開殺戒容易,但是一來咱們要趕著時辰出海,二來牛家村的人還在呆在這片地界,咱們需得先解決泉州府的問題才是正經。”
殺人容易,救人難。
那些泉州府的士兵們了不起就和海盜們交過手,在這樣易守難攻的地形下要想拿下他們在戰場上見過血的五百精兵,必要付出最高昂的代價,何況還有最善於殺戮的鶴衛在此。
但是她不希望牛家村的人幫了他們,還要承受來自泉州府的報複。
百裏初聞言,微微眯起眸子看著遠處的塵煙,好一會,才涼薄地道:“大人是主事人,怎麽吩咐,屬下遵從就是了。”
秋葉白聞言,雖知他心中並不滿意她的決定,但是依舊妥協了,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百裏初見她的模樣,又繼續淡淡地道:“屬下會給欽州郡太守去信一封,令他及欽州遊擊將軍即刻領兵接管泉州一切防務及泉州府一切事宜,所有參與此事的主犯,全部以謀逆鎖拿,並嘉獎牛家村。”
她一怔,看著百裏初露出文淺淺笑容來:“多謝染軍師,算我欠你的。”
她知道,他一向隨心所欲,朝中何人敢冒犯攝國殿下不用付出血的代價,這已是他為她做出的妥協。
百裏初看著她明亮的笑顏,原本森然毫無情緒的眸子裏泛起幽微的漣漪,忽然似笑非笑地彎起唇角:“那麽大人就肉償罷。”
秋葉白挑了下眉,看向遠處得令之後正在收兵的鶴衛們,正色道:“今天天氣真好。”
百裏初:“……。”
在司禮監諸人組織之下,不過一刻鍾之內所有該上船的士兵和牛家村的人都已經上了船,沒了士兵們的震懾,港口內已經是一片混亂,所有的商人和馮家村的人都在四處奔走,甚至有不少人在趁亂搶奪別人貨物。
這一亂,不少人橫衝直撞,讓司禮監的人也來不及回撤,原本已經被司禮監紈絝們用鏈子纏住了腳腕,身上多了不少傷痕,狼狽萬分的天畫趁亂一把將擋在自己麵前的侍衛推在小油菜身上,趁著小油菜跌倒,他立刻逃出而來包圍圈,衝進人群裏,。
大鼠麵色一冷,厲聲道:“抓住他。”
而就在此時,失去把守的港口山口入口處已經瞬間衝入了大批殺氣騰騰的全副武裝的士兵,那原本躲起來的何珅師爺一下子衝出來,揮舞著雙臂指著大鼠等人大叫:“放箭,放箭,抓住他們,還有船上……。”
他才出聲,一聲‘嗡’響,他的腦袋瞬間不見了半個,再次步上了馮家村的村民後塵。
秋葉白則運氣內力厲聲道:“窮寇勿追,司禮監眾人歸位上船!”
比起抓住天畫問出綠竹樓的實情和他背後主事者,她更需要的是司禮監諸人的平安。
“是!”大鼠等人看著天畫逃之夭夭的染血背影,忍不住呸了一聲,早知道剛才就取了那賊子的狗頭!
他忍下滿心的不甘和怒氣,立刻領著所有人極速往船上撤。
在鶴衛們血腥的手段掩護之下,大鼠等人迅速而平安地撤回了船上。
看著追擊無望,泉州府的追兵們開始紛紛架弓向船上射箭,船上的士兵們自也不甘示弱地也舉箭回擊。
港口之上一時間你來我往,箭雨連成片,腥風血雨。
泉州府的不過是尋常的一地駐防士兵,哪裏就是百裏淩風手下精兵的對手,何況百裏淩風派出的士兵手中用的皆是長弓,衝進來的泉州駐軍三下五除二被船上士兵們的長箭放倒了一大片,連著不少港口上趁機作亂的人也跟著倒了黴,慘叫聲連成一片。
大牛師傅揮動著粗壯的手臂,吹響了海螺哨:“起錨!啟航!”
追兵們吃了大虧不敢再靠近,皆躲在盾牌和各種遮蔽物之後了,眼睜睜看著十艘大船從容啟航,不一會就開遠至他們的箭都無法觸及的距離,讓大批追兵們損失慘重,卻也隻能對著那些大船幹瞪眼。
那負責指揮的泉州遊擊將軍忍不下這口惡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若是讓秋葉白這些人跑了,他們會有什麽下場,臉色鐵青地怒道:“都是群沒有用的廢物,去,立刻征用碼頭上的船!”
一名校尉應聲立刻去了,不過片刻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喏喏道:“大人,所有船全部在重要部位都被鑿了洞。”
那遊擊將軍瞬間都臉色發白,整個人仿佛都被抽了骨頭一般,隻能呐呐地道:“完了,完了……。”
那秋葉白在朝廷是個名聲,他多少都聽過,有仇必報,陰險狠辣,兩麵三刀,連八皇子和杜家都在那人手裏吃了大虧。
如今他們想要那人的命,那秋葉白會放過他們麽?
何況……
這一次,秋葉白是押送前線糧草的督軍,他們這種擊殺上官的行為,已經是形同通敵叛國的謀逆!
他捂住頭,隻覺得滿心惶恐,自己當初就不該領著人殺過來,何珅死了也就死了,讓他一個人背黑鍋就好了!
如今該如何是好?
他邊上一名心腹校尉見狀,眼珠子轉了轉,湊到他身邊低聲道:“盧將軍不必就此絕望,您忘了,咱們海上可還有那一道屏障……。”
那盧將軍聞言,三角眼裏瞬間一亮,黝黑的臉上浮現出獰笑來:“正是,天災人禍,若是那秋督公出了事,也怨不得咱們。”
隨後,他立刻低聲在那校尉耳邊低語數句。
……*……*……*……*……*……
長風破浪會有時,
直掛雲帆濟滄海。
海風瑟瑟迎麵拂,仿佛一瞬間就吹散了原本籠在眾人身上的殺伐戾氣,除了牛家村的人和海盜們,船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海,看著波瀾壯闊的大海,皆驚歎感慨天地之高闊。
秋葉白靜靜地站在船頭看著遠處慢慢向海平線落下的夕陽,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鹹味的海風:“許久沒有出海了。”
百裏初站在她身邊,微微低頭看著她輕鬆愜意的表情,問:“大人很喜歡海?”
“波瀾起伏,壯闊無邊,讓人隻想乘風自由自在地遠行。”她頷首,唇角露出恣意的笑容。
早年跟著老仙也去過海邊,也出過海,隻是這些年都快忘了那種自在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了。
百裏初幽涼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忽似漫不經心地問:“大人不喜歡如今的日子麽?”
她沒有留意到他的神色,隻淡淡地道:“不喜歡。”
她頓了頓,隨後又微微一笑:“但這是我選擇的,若是沒一條路,我也遇不上我的‘公主’殿下,不是麽?”
百裏初看著她的神情,微微彎起彎瀲灩的唇,沒有再說話。
此時,不遠處傳來大牛師傅的聲音:“大人,您可有空?”
秋葉白看著他笑了笑:“染軍師沒有看過海上落日罷,在這裏好好等著,一會就能看見了,那真是極美的,很像你呢。”
百裏初聞言一怔,挑了下眉:“什麽?”
她笑著朝他點點頭,卻沒有細說,轉身跳下甲板向大牛師傅走去。
百裏初轉回頭靜靜地看著大海,一刻鍾之後,他便明白為什麽秋葉白說海上日落像他了。
夕陽觸上海平線的瞬間烈火焚便了海麵,天地之間一片血色腥紅,萬傾碧波皆染點點紅光,濃稠而豔麗,壯美之中,卻掩不住波瀾之中暗色深沉,多了莫測的詭魅,仿佛讓人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他知道,她說的是像他是什麽意思了。
百裏初聽著耳邊傳來士兵們的抽氣和驚歎之聲,眸光幽邃涼薄如無邊暗海,他彎起唇角,伸手優雅地撥開垂落的烏發。
小白,你走哪一條路,在你遇上本宮的那一刻,便注定殊途同歸,永不可逃。
……
“大人,我們有五艘船的炮台都固定好了嗎,剩下那些咱們用小船渡人過去修繕固定,黑龍船上有風箱,咱們最遲明晚之前就能將所有炮都固定好。”大牛師傅擦了擦頭上的汗。
秋葉白點點頭,有些歉意地道:“大牛師傅,真是抱歉,暫時不能送你們回牛家村了,連著港口也……。”
大牛師傅趕緊搖手打斷她,憨笑道:“督公說笑了,港口的事兒急不來。您是能耐人,我們相信你。”
這秋督公的能耐,他是親眼見識過的,他相信自己選擇的跟的人沒有錯。
說著,他摸摸腦袋:“我先忙去了。”
她見狀,也不多說,隻點點頭道:“好。”
大牛師傅離開之後,寧秋、寧春和小七便圍了上來:“四少。”
秋葉白臉上的笑意淡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但是咱們現在已經出海了,天畫的事容後再議。”
她也很想抓住天畫,但是如今情形,還是隻能先專注於運糧防海盜之事。
寧春幾個也隻得恨恨地頷首,小七神色尤為陰沉:“按著江湖規矩,叛徒要抽筋剝皮,那混蛋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他!”
寧秋也恨恨地一跺腳:“絕饒不了他!”
她這一跺腳用了內勁,腳下的底艙也跟著顫了顫。
蜷縮在一個艙底水桶邊的人慢慢地抬頭,透過甲板上的縫隙看向站在上方的人,桃花狐狸眼裏閃過一絲腥紅的光,他伸出被劃了好幾道傷痕的手在半空中輕撫了一下,仿佛隔空在撫摸誰的臉。
他無聲地微笑。
樓主,我也舍不得你呢。
……*……*……*……
天畫之事既然已經暴露,艾維斯自然也沒有必要再隱瞞,在秋葉白的詢問下,他在船艙裏比手畫腳外帶靠著畫畫將自己的遇到的事兒說了一遍。
寧春當即便為艾維斯診脈,隨後道是他確實服了某種藥物,但是那藥物她是認得的,隻要不繼續服藥,三五日便會恢複嗓音。
艾維斯聽到之後方才放下心來,連連在胸口畫十字。
寧秋看著秋葉白打發了艾維斯離開之後,遲疑了片刻,還是有些擔憂地道:“我擔心焰部的人。”
他們是在綠竹樓暴露之後,最容易遇到危險的藏劍閣門人。
寧春和小七神色都有些凝重。
秋葉白看著窗外夜色,神色微凝:“我相信寶寶,也相信周宇。”
“天畫到底是誰的人,百裏淩風還是百裏淩空,又或者是杜家之人?”小七眸裏閃過寒光,藏劍閣的人最是護短,何況他們是江湖人,並不是朝廷之人,所以他們對皇族之人並無尋常人的尊崇。
秋葉白沉吟了片刻,明眸微寒:“杜家或者百裏淩空都有可能。”
“都是一丘之貉。”寧春冷哼一聲。
秋葉白頓了頓,淡淡地道:“是我大意了,綠竹閣內被人伸了手卻後知後覺,我原是撂著不理,隻等底下的魚兒浮頭,卻不想一浮便是兩隻。”
百裏淩風和百裏淩空兩位皇子殿下都看上她的綠竹樓,還真是她的榮幸。
不過如此也好,綠竹閣原就是她在江湖時開設在京城的據點,原本也沒有想讓綠竹樓和藏劍閣有太多聯係,如今直接將綠竹樓直接挑在了明麵上,像個誘餌,讓那些蠢蠢欲動和不懷好意之人都浮了頭。
……*……*……*……
日升月落,天色漸漸黯了下去,船上燈火通明,一路向大海深處行駛而去。
船身一個搖晃讓秋葉白清醒了過來,她看了眼艙外的天空,天邊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她揉了揉眉心,轉身看了看身邊睡著的人,見身邊之人依舊安睡,他沉靜的睡顏在微黯的天光下靜美而蒼白。
秋葉白眸光不自覺溫柔下去,伸手輕撫過他的精致眉眼、鼻尖,薄唇,心中一片柔情。
她低頭輕輕地在他唇上一印,見他沒有什麽反應,遲疑了片刻,便學著他往日的模樣,伸出粉舌在他唇上輕描。
卻不想,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大人,您可醒了?”
她瞬間一楞,正準備起身:“這就……。”
卻不想一隻手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就將她扯回了**。
隨後,她衣襟便被扯開一半,有冰涼的唇印在她雪白的肩頭,幽涼低柔的聲音似來自黑暗海底:“告訴他,你沒起。”
“你怎麽醒了?”秋葉白一楞。
他卻扣了她的手腕,輕笑一聲,一路順著她的肩頭慢慢地攻城掠地:“大人,屬下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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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畫童鞋到底在想神馬呢?
他為毛那麽變態捏?
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兒捏,
天畫童鞋會掛咩,怎麽掛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