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怎麽可能?
有人會比她的詩還要好嗎?
蘇芊芊雙腿有些僵硬,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的來到簾子旁,順著包廂的簾子縫隙看過去,就見到了那一排字跡好看,工工整整的詩詞。
那詩詞讀起來大氣磅礴,朗朗上口,隱約能體會到那種萬馬千軍征戰四方的感覺,仿佛酒不醉人人自醉。
而她的那首詠梅賦雖然詞句精妙,但是從內容意義上來講,和其對比起來就顯得小家子氣,小巫見大巫。
而那首詩前方所對應的題目則是一杯酒。
那些拿到題目的人,全部都是用華麗的詞語在誇讚那酒如何好喝,味道如何香醇,甚至還有人聯想到的風、流不羈的場麵。
在這種地方,還從未有人提到過戰場,所以外麵的文人才子們,才會在看到這首詩以後,露出如此震驚的神色。
須臾間,壓抑的氣氛開始爆發,為首的幾個老者全都站起身:“不知道這詩詞出自何人之手?”
“讀起來波瀾壯闊,眼界甚高,能夠書寫此詩之人必然不凡……”
“和太子妃的比起來……”
下方一陣議論聲不斷傳入蘇芊芊的耳朵裏。
蘇芊芊臉色慘白,一雙手攪緊了手中的帕子:“這裏的安穩太平的京城,這種描述紛爭戰亂的詩詞意義何在?”
她話音剛落,站在另外一處包廂之中的蘇箐冷笑出聲。
“那我且問,這詩會的意義何在?”
不少文人才子麵麵相覷,片刻間,有人回答了蘇箐的問題:“自然是比拚才華,奪得魁首!”
蘇箐微微挑眉,眼底卻流露出濃濃的不屑之色。
南耀國和平了不過十幾年的時間,這些人就已經忘記了戰亂。
甚至忘了,究竟是什麽人在保護他們。
“就算你們寫出再好的詩詞又能如何,可能解決國患家愁?倒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義之事,為國為君分憂!”
這一番話,說的下方不少人臉色泛紅。
然而有些人眼底多了一抹怒色,看著蘇箐所在的包廂麵露不悅。
畢竟這詩會已經成立了足足有十年時間,已經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
“這詩會本就為天下學子而立,你這麽說難不成否定了在座所有人的付出?寒窗苦讀數十載,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名揚天下?”
蘇箐輕笑出聲:“在座的各位既然才高八鬥,必然都是君子,我相信這詩會最開始的初衷是以詩會友,而不是爭相比拚。”
以詩會友!
這句話讓不少人麵麵相覷。
不知道這份初衷已經被忘了多久,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魁首那個位置上。
一側的簾子忽然撩了起來。
蘇箐這個方向剛好能夠看到對麵那個人的側臉。
果不其然,一直沒有露麵的百裏溟正在此地,那雙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裏,充斥著濃濃的幽暗之色的看著她。
深深吸了口氣,蘇箐揚聲說道:“這碧幽亭是眾人揚名的地方不假,可卻也是學習之地,我覺得可以不必將其變得太過低俗,充斥著爭強鬥勝之氣!”
她聲音微頓,整個人大步從簾子後麵走出來,目光灼灼的落在蘇芊芊的身上。
“更不應該出現為了一己之私,自身名譽,將別人的詩詞占為己有的情況!”
蘇芊芊咬了咬唇角,隻感覺臉頰脹痛,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再敢胡言亂語,本妃定治你的罪!”
蘇芊芊雙眸微眯,整個人戒備起來,對蘇箐帶著濃濃的敵意。
蘇箐側著頭,對蘇芊芊的態度視而不見。
轉身麵相下方的所有人,蘇箐直接伸出指尖,點著之前蘇芊芊的那首詩。
“諸位若是沒有看出什麽玄機,那我可現在公布答案,大家可以看看這首詩從最後一行倒數第三個字,上麵那行倒數第四個字,以此類推讀上去,看看會發現什麽!”
順著她的指示,所有人讀了一遍,聲音在空氣之中回**。
“作詞者酥清……”
“酥清是誰?”
“這詩中另有含義,很明顯是作詞者刻意為之,這女子明顯知曉因由。”
“這麽說,這首詩根本不是太子妃所作?”
“原來這裏麵內幕如此之深,太子妃這才女之名嗬嗬……”
“小心腦袋,別被人聽去……”
蘇芊芊腿一軟,差點兒摔在地上。
如果不是這麽多年鍛煉出來的心態在支撐,怕是她當場就要發作出來。
不管今日結果如何,這個消息隻要傳出去一定會影響她的名聲。
她有多在意自己的名聲,為了名聲費了多少力氣,蘇箐根本不知道!
好個蘇箐,她以前隻以為對方會乖乖聽話,卻不曾想到她有這麽深的心機。
如果詩詞之中有蘇箐的名字,她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可是她改了自己名字上的字,雖然讀音一樣,卻並不會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