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行的兄弟倆在軍營裏的化名分別叫霍安和霍全。

他們在軍隊裏之所以混得出名頭來,因為二人偶然救了狩獵被群狼圍攻的宋威將軍。

原本是低等兵的兄弟倆,因此直接調到了張參將這個王牌營裏,這裏都是宋威的近兵,日常出行負責護送的那種。

別看和其他營是一樣的大頭兵,實際上很不同,有了這層身份走在外麵,旁人都會多敬重幾分。

張參將已經放出了態度,過幾日的提拔人選中有他們兄弟倆,大概是會升到千夫長的位置。

這幾日不少人過來巴結他們二人,比如現在本該是他們在巡邏,卻能夠四處在城中遊走,就是因為有人討好獻殷勤來替他們值班了。

夜半,二人偷偷從營帳偷溜出來,來到了府衙後頭空院裏。

蘇若和淳於璟早已經在此等候。

經過白日的事情,柳知山已經對淳於璟產生了懷疑,他的人就這麽在城中消失了,誰敢信?

他原本做的這個局是針對新來的欽差,現在人不見了,唯有是這位欽差大人動手了。

對方在此時來到這,從裏到外透露著蹊蹺!

柳知山加派了人手監視。

躲開監視之人對淳於璟來說非常簡單,身為攝政王在盛京盯著他的眼睛太多了,然而每次護國衛行動都會讓眾人出其不意,讓旁人事先發現不了一點風聲。

眾人認為將攝政王看得死死的,結果人家半點不誤事,反而他們被瞞得死死的。

和盛京那些大臣比,柳知山這點人手簡直是小兒科。

他帶著蘇若來到後院,那些監視的人全程沒有半分察覺。

有幾次淳於璟甚至是拉著她和那些監視的人隻隔了一麵牆的距離,蘇若心中感歎,大反派真是幹壞事的料。

瞧瞧這嫻熟的動作,全程靠著經驗躲避,連武功都沒用。

蘇若一路佩服著淳於璟的操作,二人來到了和武行兄弟倆約好的地方。

“參見主子。”

兄弟倆見到蘇若後直接下跪行禮,恭敬的態度惹得淳於璟多看了兩眼。

他不知這二人的身份,但他們對蘇若的態度讓他詫異,能夠稱呼主子便說明不是幕後之人的手下,是完全忠心於蘇若的人。

霍安和霍全在盛京當武行師傅時,負責保護微服出宮的蘇若和小皇帝,後來經曆采花賊一事得知了蘇若的身份。

遇見主子的兩個人都很激動,他們更開心的是主子居然記得他們。

收到蘇若暗示後,二人想辦法遞了信,在此處約見。

淳於璟全程戴著麵具,一開始他們並沒有認出對方是攝政王,是後來倆人私下偷偷琢磨猜出來的。

今夜淳於璟赴約臉上沒有戴麵具,看清麵容後二人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就是攝政王!

主子領著攝政王過來見他們,說明沒有要隱瞞關係,所以兄弟倆利落地行禮問安。

“起。”蘇若示意二人起身,然後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淳於璟順勢坐在了她身旁。

“軍營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宋威將軍是什麽樣的人……”

“稟告主子,宋威其人愛財,有大勇謀小利,屬下跟隨張參將來此正是奉他命令,看似是軍隊聯合府衙剿匪,實際上每日士兵出城根本沒有去緝拿匪徒……”

兄弟倆平日負責在城中巡邏,這是做給百姓看的,其餘士兵每日出城其實是護送人去五指山脈那邊的這一段路。

到了目的地後,接下來會有別人接手繼續護送。

他們跟隨張參將的這一營,所做隻是護送一個路段的任務。

“屬下偷聽到宋威將軍前幾日去了江南,約莫要兩個月左右才會回來,這期間火雲營都會待在此處。”

火雲營是兄弟二人所待之營的名稱。

蘇若和淳於璟對視一眼,對此事有些了然。

顯而易見,這些官兵剿匪是假,護送礦工是真,柳知山要開采金礦了!

張參將負責這些人護送,定然還有旁人負責招工,安置、開采等任務。

霍全說宋威去了江南,這事更是一下就變味了,蘇若一開始還覺得僅是柳知山和宋威兩個人貪財。

現在顯然不止這麽簡單。

江南如今的局勢明眼人能看出來,隨時會爆發亂象,而宋威一個將軍,他去江南做什麽?

作為將軍,擅自離守封地是大罪。

宋威冒著如此大不諱去江南,什麽事情還能比金山重要?這不由得讓人想到那事上。

權勢迷人眼,麵對從龍之功的潑天富貴,太多人願意冒險了。

見完兄弟二人後,蘇若又得到了不少關於宋威的消息,很多是淳於璟沒有調查到的內容。

這兄弟倆很給她長臉!這回淳於璟更得迷惑她的能力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對方分明認為她的一切都是背後之人賦予來的,現在她就要顯示顯示自己的價值。

回到房間後,琢磨宋威去江南這事的蘇若若有所思,如果動了宋威和柳知山,會不會打草驚蛇讓江南那邊有所警覺?

可若是不動這二人,他們就像是進了糧倉的老鼠,會將金山一點點搬空,且這金山的出處大概是會歸了反賊。

動是個問題,更大的魚若是察覺風聲藏得更深了怎麽辦?她是掐著時間去江南的,如果那些人選擇隱忍一段時間,她卻不能耽擱了。

太後娘娘不可能在始後廟待太久。

不動也是個問題,如今淳於璟的密探都出動了,柳知山已經有所覺,兩方之間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勢頭。

蘇若眉頭蹙起,等等、大反派怎麽這麽安靜?

她看向身旁的淳於璟,對方一臉愁容,表情憂慮,難不成大反派也覺得棘手?

這回卻是蘇若想錯了,淳於璟壓根沒在思考正事,他仍然鬧不明白,蘇若為什麽突然說不喜歡他了。

一般來說,性情大變之人總該有個契機才是。

怎麽可能有人睡一覺醒來就突然說不喜歡了?

自己最近也沒有很過分吧?想到這點淳於璟頓了頓,補了句最起碼是沒有在盛京的時候過分。

這樣就更沒理由了。

見淳於璟越皺越緊的眉頭,蘇若有些好奇,淳於璟認為此事的難點在哪裏?

“攝政王如何看待此事?”

“你為何突然不喜歡了?”

二人一同開口,問出的話卻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