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情況是這樣的。

國王防務大部分成員被安迪抓住,然後安迪和他的行動隊在機場裏,但俄國人包圍了機場。

而高光呢,高光現在處於機場和俄國人之間,他至少還是自由的,另外,他還可以選擇是幫俄國人進攻機場,或者是幫格魯吉亞人防守機場,又或者是自行脫離戰場。

前兩個選項是不可能的,高光沒能力決定機場的得失,但他有個非常大的優勢,那就是,如果他真的和俄國人是一夥的,那麽他至少能把人從機場裏帶出來。

重點不是高光能不能打下機場,而是他能把人安全的帶離機場。

安迪憑什麽要跟高光談判,就因為他現在已經被包圍了,身處絕境,而他要求和高光在中間地帶談判這個要求看似是為了公平,實則是為了脫身。

隻要不是讓高光進入機場談判,那都是安迪的妥協。

雖說兩人要單獨見麵,可就論戰鬥力來說,高光讓給安迪一條胳膊兩條腿,安迪也不可能是高光的對手啊。

但是要在中間地帶談判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高光需要真的能保證安迪不會被俄國人給一炮轟爛,所以在談判之前,高光必須真的和俄國人取得聯係。

就安迪提出的這個談判建議,已經被表明了很多很多問題,高光以極短的時間內分析出利弊,馬上道:“好,那就在中間地帶會麵,為了便於聯係,你要讓我的人保留無線電通訊。”

高光提出了一個條件,而安迪毫不遲疑的道:“好,我答應你,具體的見麵細節我們可以再商定,但你可以和自己的手下隨時聯係。”

電話掛斷了,高光對著大衛道:“無線電呼叫一下,直到聯係上為止。”

和大衛說了一聲,高光把衛星電話收起的同時,一臉嚴峻的道:“情況有些麻煩,我們必須盡快和俄國人取得聯係。”

為什麽說事情有些麻煩,因為現在來自格魯吉亞的炮擊突然停止了。

現在的戰爭肯定不是大炮掩護步兵衝鋒那一套了。

格魯吉亞用密集的炮火打擊俄國人的攻勢,但是剛才起碼有六架武裝直升機衝著格魯吉亞的炮兵陣地過去了,而這還隻是看到的,看不到的隻會更多。

格魯吉亞的軍力本來就和俄國沒法比,而俄國還是攻擊的發起方,他們有完整的梯次火力配置,從天上的戰鬥機和武裝直升機,再到後方配屬的自行火炮,真正推到機場附近的步兵隻是這場戰鬥中很小的一部分,雖然也是最後占領機場最重要的部分。

如果俄國人是打算摧毀機場,那完全不用這麽麻煩的,他們直接用大炮轟擊整個機場跑道就行,破壞了跑道,就能阻止所有飛機的起降。

但是現在俄國人炮擊的時候很克製,他們也沒有破壞機場最重要的核心設施,這說明俄國人是想控製這個機場,然後讓自己的飛機降落,從而把這個機場當成大兵團進攻的橋頭堡,兵力和後勤運輸的基地。

有了這個認知,那事情就好辦一些了。

炮彈零零散散的掉下了幾發,都落在了緊鄰機場圍牆的四周,還有一部分打在了機場範圍內,從炮彈落點來看,就知道這些炮彈是俄國人打的。

還有,從炮彈的落點,也能判斷出俄國人的主要突破方向。

這是一輪試射,隻要確認炮彈的落點,待會兒發起攻擊的時候,炮彈就可以準確無誤的替步兵開路了。

“那裏!”

樹葉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後他堅定的道:“前鋒部隊會從那個方向進攻,我們趕過去,和他們的指揮官取得聯係。”

四個人起身,開始朝著樹葉所指的方向小跑著過去。

這個時候,大衛突然道:“聯係上了!”

高光他們本來就人人有對講機的,在飛機上不用開,跳傘的時候顧不上開,而在落地之後,再開對講機也聯係不上。

剛才和安迪用電話先聯係過之後,高光讓大衛和別人聯係,那就是用一個備用的頻段呼叫,如果其他人拿到了對講機,自然會轉到這個備用頻段上的。

高光也不用拿大衛的對講機,他隻需要調整一下自己對講機的頻率,自然就能聽到對話了。

“我是瘋狗,你們那邊什麽情況。”

“我們被俘虜了,但是我們沒有放下武器,而且我們還在飛機上,呃,我真的不知道現在算是什麽情況。”

說話的是弗朗西斯科,他顯得很茫然,因為現在這種情況確實是有點令人摸不清頭腦。

高光低聲道:“我們要談判,你們盡量不要和對方交火,等我消息,等一下我要和安迪在中間地帶見麵,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安全的離開了。”

弗朗西斯科沒有說話,說話的換成了三號。

“收到,我們會配合,現在我們的通話還沒有被監聽,所以我建議盡量從根本上解決麻煩,黑箱也在這裏,這個機會很難得。”

三號沒有多說,但他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最好還是幹掉安迪,徹底鏟除黑箱這個禍根。

“我明白。”

高光也沒有說太多。

如果能徹底解決黑箱這個麻煩,那麽高光當然不介意能借這個機會一勞永逸。

這次是典型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安迪是螳螂,把國王防務當成了蟬,而俄國人當然就是那個黃雀,所以安迪這次肯定沒機會幹掉高光了,他想把國王防務的人當成人質,以此要挾高光,好能逃出被包圍的機場。

那麽問題就來了,怎麽才能讓俄國人站到自己這邊,怎麽才能讓俄國人心甘情願的幫自己呢?

現在來看可是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隻能依靠樹葉了,或許他作為前克格勃特工,可以說服正在圍攻機場的軍隊指揮官吧。

別的先不說,隻要讓俄國人同意讓出一條逃生通路來,這就能完成最基本的目標,能不能更進一步,看機會吧。

高光想的很多,但樹葉看起來隻有急躁,他把白旗舉的很高,直到前方突然有人大聲道:“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兩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從很淺的溝裏冒了出來,距離高光他們也隻有不到二十米的樣子了,而且看上去他們很緊張。

樹葉丟下了白旗,用俄語急聲道:“快帶我去見你們的長官!我有重要情報!”

看了看高光他們四個,兩個士兵沒有猶豫,他們可不會自行處理高光他們,向上級請示是最基本的操作。

“頭兒,這四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想要見你,他們說自己有重要情報。”

很顯然,這些人早就發現並注意著高光他們的行蹤,隻是他們看到了白旗,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等他們靠近之後,派兩個人來接一下,順便檢查一下。

對講機裏響起了哇啦哇啦的聲音,高光聽不懂,但樹葉卻是聽的分明,對講機裏說的是帶他們過來。

再往前隻有三百來米的樣子,那裏有兩輛坦克,有四輛裝甲車,而且很明顯的是,這些坦克和裝甲車都是剛剛運動至此處的,他們是剛才在格魯吉亞的大規模炮擊中幸存下來的。

高光他們快速靠近,他們的武器都沒有被收走,如果不是俄國人對他們特別放心,那就是這些俄國人已經緊張到了顧不得沒收他們的武器了,又或者,這一個小部隊根本就不在意高光他們身上那點武器。

一輛T-90坦克,指揮官上半身露出車外,一手拿著個望遠鏡,一手拿著個對講機正在嗚哩哇啦的叫喊著。

樹葉掃視了兩眼,他看向了高光,眼神裏滿是詫異,而高光起初還沒理會到樹葉的意思,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後,馬上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果然,樹葉點了點頭,然後他對著坦克上的指揮官道:“嗨,你們不是國防軍,你們是在格魯尼亞活動的雇傭兵?”

那個指揮官暫停了通話,他看了樹葉一眼,道:“報上你們的身份和目的,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可沒有多餘的人手和時間押送你們。”

指揮官都懶得和樹葉多說什麽,雖然樹葉剛才說過自己是克格勃,但這個指揮官顯然不是很在意,他的意思很明顯,沒有合理的解釋就可以去死了。

樹葉立刻向高光翻譯了指揮官的話,而高光卻是立刻道:“讓我和他們的頭兒通話,就說我是……呃,不太好解釋,就說我是他們大老板的朋友。”

高光說的是英語,不知道那個指揮官能否聽懂。

指揮官沒有軍銜,因為他們是雇傭兵,而高光態度如此強硬的原因很簡單,這些人都是五號的人。

雖然雪絨花是個垃圾組織,但大家同屬雪絨花一脈,而高光呢,他現在作為雪絨花的大當家,要和五號對話還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樹葉翻譯了高光的話,而看著那個指揮官有些詫異,高光繼續道:“他肯定沒資格直接和大老板通話,當這麽重要的戰鬥,指揮的一定是重要人物,讓他說有個叫瘋狗的人找他們大老板,他上級應該能明白。”

樹葉再次翻譯,然後那個指揮官表現的就更加吃驚了,但他確實是把樹葉翻譯之後的話,用電台開始呼叫。

過了片刻,那個指揮官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高光,一臉莫名的道:“該死的,差點讓你唬住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指揮官把高光的話向上匯報了,但他的上司顯然不解其意,所以,高光的話不管用。

樹葉看著高光低聲道:“很顯然這家夥沒資格接觸太高層的人物,他的上司也根本不知道你瘋狗是什麽人,所以,你為什麽不直接打個電話呢?”

高光如夢初醒,他哭笑不得的道:“我……忘了,好吧,我現在打個電話。”

高光伸出了一隻手,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後他拿出了衛星電話,給五號撥去了電話。

不知道五號現在還有沒有時間接聽這種電話,但萬幸的是,電話真的接通了。

高光心中大喜,等著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毫不遲疑的道:“我是四號。”

“呃,我很忙。”

接電話的真是五號,而他現在說話似乎不太方便,但是沒關係,高光急聲道:“你的人正在進攻第比利斯安東機場,我就在這裏,和你手下一個指揮官在一起,現在,你讓他接電話,然後認真的聽取我的情報,並幫我做一點事,可以嗎?”

五號稍加遲疑了片刻,然後他沉聲道:“你為什麽會在哪裏?”

“說來話長,沒時間解釋了,我幫你拿下機場,先讓你的現場指揮官知道我的身份,然後再談配合的事情,可以嗎?”

“可以,把電話給指揮官。”

高光立刻把衛星電話拿著舉向了坦克上的指揮官,然後他大聲道:“你的大老板,讓你接電話。”

樹葉翻譯了高光的話,然後那個指揮官很詫異,但他還是招了下手,於是高光爬上了坦克,把電話給了指揮官。

指揮官一臉莫名的接過了電話,然後他就聽五號在電話裏道:“我是葉爾根尼,我會讓你的上司證實我的身份,現在,你麵前的人說什麽,你就配合一下。”

光聽聲音可不足以證實自己大老板的身份,雖然這聲音聽起來確實是很像,但是沒關係,就在電話裏的聲音剛落,指揮官拿著的通話器耳麥裏就響起了他上司的聲音。

“是大老板的電話,讓你麵前的人跟我通話,對他客氣點,那是大老板的朋友。”

電話還沒掛斷,車載電台響起了頂頭上司的聲音,這下指揮官沒的可懷疑了,於是他毫不遲疑的把衛星電話還給高光之後,雙手一撐從坦克裏跳了出來,隨即他拿著通話器給高光的同時道:“你來,你說。”

雖然聽不懂說話,但看動作也能明白是什麽意思,高光拿過了通話器,他毫不遲疑的道:“我有機場裏的情報,呃,你能說英語嗎?”

電台另一端的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語道:“能,現在你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