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詭異的綠燈籠,忽明忽暗,在我視線觸及之時,立刻斷了光彩,隨之,後背便是陰風陣陣,刺骨的寒意接踵而至,身後似乎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我的後背,心中莫名湧起一陣慌亂,我不敢回頭,下意識的喊著吳麻子:“師傅。”
然而吳麻子久久沒有回聲,手臂上已是空****的,黑暗中哪裏還有吳麻子的身影,吳麻子的消失甚是古怪,我頓時舉足無措,這地方著實的詭異,就連呼吸的空氣中也泛著不對勁,我屏息潛聽,大氣都不敢喘,腳下更是不敢挪動一步,生怕吳麻子找過來。
我伸著耳朵,小心聽著,空氣中似乎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我心下一喜,立刻驚呼出聲,“師傅。”
“葉青。”不是師傅,這是一個聲若幽蘭的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悅耳,柔柔弱弱的,我心中一**,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
我的話音未落,腦後就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我忙抱住後腦勺,哀怨的眼神在觸及吳麻子敏銳的眼神之後,頓時變成了歡喜。
“師傅,你去哪了?”
吳麻子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麵色繃得緊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的身後那兩盞燈籠說道:“原來是這畜生在作怪。”
我聽得一頭霧水,順著吳麻子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形立於牆角,身形纖細,應該是個女人,隻不過奇怪的是這女人長得十分奇怪,下身竟然比上身更加的瘦弱,更關鍵的是她的眼睛,冒著詭異的綠光。
一時間,我的心頭湧起一種複雜的感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退居到吳麻子身後一步的地方,幾乎是貼著吳麻子的耳朵問道:“師傅,這是什麽東西?”
吳麻子似乎與那女人陷入了僵持的狀態,兩個人均一動不動,進行著眼神的較量,“哼,東西?你個傻小子傻乎乎的應了她,差點成了她的腹中餐。”
我大驚,不過是一個女人,即便是個女鬼也不至於像師傅說的這般誇張吧?
在我仍以為吳麻子危言聳聽之時,吳麻子已經掏出了一張符紙,兩隻間夾著符紙對準女人的方向就甩了出去,符紙在半空中急劇的燃燒起來,借著微弱的光,我將那女人的原貌看的清清楚楚。
這哪裏是什麽女人,連女鬼都算不上,嚴格的說連人都算不上。
這分明是個人麵蛇身的怪物。
而且這怪物儼然與壁畫所見的人麵蛇身如出一轍。
符紙在即將燃燒殆盡之時,忽然爆炸開來,硝煙中帶著濃重的硫磺的刺鼻氣味,難怪吳麻子剛剛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去畫符去了,就這氣味不僅僅攻擊蛇,對人的攻擊力也不弱。
我捏著鼻子,屏住呼吸,那嗆人的氣味仍然不可遏製的鑽進鼻孔。
吳麻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突然,濃煙中一條粗壯的蛇尾甩了出來,重重的拍打著地麵,不足三下,濃煙散盡,美女蛇怒目圓睜,綠色的瞳孔中隱隱冒著紅光
。
糟了,師傅肯定是將這怪物惹毛了。
我心中打鼓:“師傅,硫磺對她不起作用啊。”
吳麻子並不說話,隻是麵色嚴謹,如臨大敵,看來這美女蛇的確是難對付。
“石娃子,我牽製住她,你趁機將周圍的燈點亮。”
我點頭,黑暗中人的夜視能力是遠遠比不上蛇的就如同敵暗我明,我和師傅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情形對我們很是不利。
“葉青。”
美女蛇似乎是發現了我的企圖,這聲音柔弱中帶著細微的嘲諷,引得我後背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石娃子,不用理她就是,快去點燈。”
吳麻子不敢大意,接二連三的甩出幾張雷電符,縱使知道這些對於那美女蛇絲毫不管用,卻隻想著能拖延。
美女蛇冷哼,對吳麻子這些小伎倆十分的不屑,蛇尾甩了過來,似乎是想解決了吳麻子。
卻不想吳麻子看上去並沒有幾分本事,身手卻很是靈敏,一轉眼便不見了蹤影,美女蛇警惕的打量四周,一時間顧不上我了。
“畜生。”不見蹤影的吳麻子突然從美女蛇的身後,從天而降,手中拿著一把桃木的短劍,劍身之上,雕刻著蜈蚣的圖案,栩栩如生。
美女蛇反應不及,劍身順著美女蛇**的臂膀擦邊而過,空氣中瞬間彌漫著鮮血的腥味,令人作嘔。
美女蛇顯然受了重創,鮮紅的嘴唇中不住的吐著蛇信子,眼睛陰狠的盯著吳麻子。
吳麻子做出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儼然費了大力氣,氣息微亂,卻怕被那美女蛇看出,強行忍著,小心翼翼的調整呼吸。
美女蛇忽然長大嘴,尖細的獠牙冒著冷冽的寒光。
吳麻子神色大變,壞了,這畜生要用毒,吳麻子反應及時,提前做了準備,在美女蛇噴射的毒液飛濺過來之前,脫下道袍做擋,倒是沒有毒液濺到身上,隻不過好好的一件道袍生生的被腐蝕了幾個拇指寬的洞,可惜了。
吳麻子惋惜著衣服,美女蛇已經不見了蹤影,吳麻子舉起符紙照明,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何處還見美女蛇的身影。
吳麻子一拍腦袋,壞了,這畜生狡猾多端,竟然聲東擊西,此刻不見了蹤影定是去找石娃子去了。
這邊,我還在黑暗中摸索著,沒有照明的工具隻能小心翼翼的摸著牆壁,一步步慢悠悠的探索著,這古樓第一層並不是很大,卻由於黑暗阻斷了探索的步伐,有些舉步維艱。
忽然間手上觸及一片冰冷,滑膩膩的感覺,似乎是有水?
我收回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哪裏是水?是血,而且是格外腥氣的血腥味。
“小哥哥,我受傷了,好痛。”
這聲音?我虎軀一震,分明是那美女蛇的聲音,我剛想大聲呼救,美女蛇已經撲進了我的懷裏,粗大的蛇身緩慢的纏繞在我的腰間,下半身僵硬一動也無法動彈,而喉嚨上似乎被什麽東西遏
製住,發不出絲毫的聲音,隻能發出呃呃的聲音,如同聾啞人一般。
美女蛇的麵容極其精致,我對見到壁畫上她的眼睛而致使頭暈目眩的事,記憶猶新,連忙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耳畔是美女蛇銀鈴般的笑聲,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細語道:“你在怕我麽?”
美女蛇的聲音極盡的**,我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腦子不斷的回放著有關美女蛇的傳說,美女蛇可喚人名,若是有人應了美女蛇,美女蛇當晚便會來吃這個人的肉。
我似乎似乎聽到了美女蛇喉頭間吞咽口水的聲音,心跳如雷,想不到今晚便要葬身蛇腹,雖然不甘心,但更多的是無奈。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奴家長得不夠美?”美女蛇的蛇信子伸進了我的耳洞之中,一下一下的挑逗著。
與此同時,美女蛇的蛇尾隨之不斷的收緊,我的腹部束縛感越來越重,呼吸越發的艱難。
“你這畜生。”
是師傅,我睜開眼,隻覺得求生有望。
“哼,又是你老東西,甚是可恨。”美女蛇咬牙切齒的盯著吳麻子,那憎惡的眼神恨不得將吳麻子生痛活剝。
吳麻子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一身正氣威風凜凜:“你這孽畜,作惡多端,今天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
美女蛇不屑的冷哼,“簡直癡心妄想。”說著,美女蛇戀戀不舍的舔了舔我的脖子,“待我吃了這塊美味的鮮肉。”
美女蛇話音未落,便張開了血盆大口,幾欲將我吞入腹中,就趁此時,吳麻子手中的桃木劍在食指一劃,血滴順勢被吸入木劍之中,那桃木劍身之上的蜈蚣似乎動了動,隻聽吳麻子口中一聲:“去。”
那木劍直直的刺向了美女蛇的蛇嘴,與那森白的獠牙相撞,獠牙晃動,頃刻間掉落下來,美女蛇重創,鬆開了對我的鉗製,蛇身一甩,我便飛了出去,而美女蛇臉上恢複了人麵,一手托著下巴,凶狠的怒目而視。
吳麻子伸出手,而我險險的,與吳麻子的手擦肩而過,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骨頭打顫。
美女蛇口中血流不止,卻在看著地上斷了兩節的桃木劍,仰天大笑:“你這老東西就這些依仗,我看沒了它,你用什麽保命,拿命來。”
美女蛇的墨色長發在背後狂舞,配合著滿麵的鮮血,比猙獰不看的厲鬼,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扶著牆爬了起來,剛剛站穩,隻見著美女蛇離弦之箭般飛了過來,脖子之下長滿了泛著冷光的鱗片,儼然這是美女蛇暴怒之象。
吳麻子反應及時,饒是如此,臉上仍然被蛇尾抽了一鞭子,留下醜陋的鞭痕,血淋淋的。
美女蛇深吸一口氣,猩紅的蛇信子舔了舔嘴角,鮮血的氣味令美女蛇很是舒適。
“師傅,小心。”
吳麻子經過美女蛇接二連三的暴怒襲擊之後,漸漸力不從心。
而美女蛇狡猾多端,絲毫不給吳麻子喘息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