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仰天崖
我看了一眼道虛真人，說實話，我心裏有些發虛呢，聽道虛真人這麽一說，我也明白了那魔君絕對是滿手血腥的大魔頭。我可不想是他的轉世之身，我有些猶豫，不敢伸出自己的手。
道虛真人倒是顯得很淡定。他說道：“無妨，不管你是否去驗證，你若是，誰也改變不了，你若不是，那豈不是更好？”
我點了點頭之後說道：“多謝真人提點。晚輩愚鈍了。”
道虛真人說的有道理，如果我是，我不驗證，依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如果不是，那我心裏會更加輕鬆，如果是，我恐怕是難以走出終南山了吧，像我這種大魔頭，既然不能縱虎歸山，必須要提前扼殺。
我也總算是明白了，龍玄說我現在出去有危險，看來龍玄對我的身份也知道一些。
我伸出手指。輕輕一劃，中指上劃出一道口子，頓時有鮮血流了出來，滴在幻滅珠上，我瞪大了眼睛。屛住了呼吸，看著幻滅珠，我的鮮血滴在幻滅珠上，幻滅珠光芒一閃，頓時就把鮮血給吸收了進去。係腸斤亡。
不消片刻，幻滅珠直接從道虛真人手中飛了起來，然後在空中不斷旋轉著，我心裏都涼了半截，這算是有異象吧？
果然，幻滅珠漂浮在空中，發出炫目的光芒。然後從投射的光芒之中，出現一道身影，正是我身體中的那道虛影，身穿天芒戰甲，手持幽冥魔劍，一雙眼睛閃爍著紅色的光芒，周身魔氣環繞，一看就是大魔頭的感覺。
片刻後，幻滅珠上的異象消失，落回到了道虛真人手中，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剛才那一幕已經足以證明這一切了，我就是魔君轉世，我的前世乃是一個大魔頭。
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道虛真人用拂塵在我的身上掃了一下，我頓時醒悟過來了，但依然有氣無力的說道：“真人，為什麽會這樣？”
道虛真人慈祥的說道：“這乃是命中注定的事，你逃避不了。”
我低著頭說道：“可是我不想做魔頭，我也不想殺人。從我接觸修煉以來，雖說殺過不少人，但他們都是該死之人，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我注定隻能做個魔頭？道虛真人，我是不是不能離開終南山了，要被處死在這裏？”
我心裏很是煎熬和痛苦，道虛真人說道：“如果我要處死你，你會害怕嗎？”
我毫不避諱的說：“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就這樣死了，我不能瞑目。”
道虛真人捋了捋胡須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你的前世是魔頭，那是前世，而不是今生。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已經知曉了，你品性還算不錯，目前來看，你跟魔君天壤之別，但未來之事，誰也無法預測，尤其是你是黑色命氣，你未來的命數，我根本看不到。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那位散修前輩兵解之前就說過，三百年這個輪回劫，無法避免，他也沒有能力阻止或者殺了你，而關於魔君的來曆，無人知道。眼下，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我趕緊問，有哪兩條路？道虛真人說：“第一，我用全真道的秘術，將你徹底擊殺，抹除你的靈魂。第二，就是你要永遠留在終南山，終身不得離開半步，這樣可以保全一條性命，至於你的仇，我會讓龍玄去幫你處理。”
我仰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果然啊，道虛真人不會讓我離開終南山了，並且眼下我似乎也沒得選，我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說道：“道虛真人，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也是為了這天下蒼生，好吧，我接受你提出的條件，願意永久留在終南山。”
道虛真人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在終南山後山的仰天崖，那裏是終南山的禁地，也是門人弟子犯錯後麵壁思過的地方，你暫時就去仰天崖居住吧，我會定時派人給你送些夥食，仰天崖靈氣充裕，在那裏，你可以修身養性。”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道虛真人鞠了一躬之後才離開，我並不恨道虛真人，因為他這麽做無可厚非。
我走出道虛真人居住的地方，龍玄在外麵等著我呢，看到我，龍玄便問道：“師傅給你說什麽了？”
我搖了搖頭，這時候，屋子裏傳出道虛真人的聲音說：“龍玄，你送周青小友去仰天崖吧。”龍玄愣了一下，不過還是答應下來。
我先讓龍玄送我下山，小豆子和小眉還在山下呢，我自願留在終南山，小豆子和小眉是自由的。龍玄答應下來，劍光一裹，便帶著我飛向了終南山腳下的小山村。小豆子和小眉正在院子裏玩蛐蛐呢，看到我，小豆子跑過來叫道：“爹爹，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呀？”
我把小豆子抱在懷裏，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小豆子，爹爹暫時不能走了，要留在終南山好好修煉道術，你跟著小眉姐姐離開好不好？”
小豆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說：“才不要呢，豆子要陪著爹爹修煉。”
我捏了捏小豆子肉乎乎的小臉蛋，其實我心裏也很舍不得小豆子，在一起這麽久，我真的把他當作了我的兒子看待，我鼻子有些酸酸的說：“乖。爹爹在終南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了，你還小，不應該留在這裏，外麵的世界很美好，跟著你小眉姐姐一起出去走走，等你長大了，再回來找爹爹吧。”
小豆子扁了扁嘴說：“爹爹為什麽要留在終南山不離開啊？你不去複活珞珈阿姨了嗎？你不要報仇嗎？”
我倒也沒有隱瞞小豆子，直接說：“豆子啊，爹爹的前世是殺人如麻的魔門大魔頭，這一世爹爹要贖罪，不想再去殺戮了。”
小豆子大聲說：“胡說，爹爹才不是什麽殺人如麻的魔君，爹爹是大英雄，族人們都在等著你回呢。爹爹，你不是魔君，魔君隻不過是你的手下而已。”
我愣了一下笑道：“乖兒子，你不懂。三百年前，爹爹曾經殺了很多人，現在要贖罪，至於複活珞珈阿姨，你龍玄叔叔會去做的。”小豆子似乎有些急了，他說道：“爹爹，你真的不是魔君。”
小豆子和小眉都不願意離開，說是要留在終南山陪我，龍玄這時候勸說道：“既然他們不願意離開，那便都留下吧，正好你一個人在仰天崖也寂寞，有小豆子和小眉陪著你，你倒也不會太寂寞。”
我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下來，龍玄再次帶著我們飛往終南山的後山，這一次直接是去了仰天崖。
這仰天崖無比險峻，從崖底隻有一條小路可以爬上去，龍玄直接帶著我去了崖頂，崖頂有著一間道觀，上麵風景秀麗，風聲凜凜，四周雲氣翻滾，放眼望去，似乎能把終南山的風景盡收眼底。
龍玄說：“這道觀平時是弟子們犯錯麵壁思過之地，你先住下吧，我回去複命。”
我點了點頭，龍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化作一縷劍光離去，我站在山崖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吼聲。
今後的時光，我都將要在這仰天崖渡過了啊。小命是保住了，但卻一輩子隻能禁錮在這裏。
小眉走過來說道：“主人，不如我們悄悄離開吧？留在這終南山幹嘛？一點自由都沒有。”
我瞪了她一眼說道：“我既然答應了道虛真人，就不能擅自離開，隻是希望，我留下來，這天下少一點紛爭，少一些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