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昆驚得魂魄出竅!

就在這時!

“日比老兒還不束手就擒!大唐渾瑊、荔非元禮在此!”

淩昆趕緊回頭,隻見上遊處又有一隊人馬殺將而來!

分明是三百跳**騎!

淩昆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擠出來看個清楚!

“這是怎麽回事!”淩昆大叫一聲,此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而整個蒼頭河的叛軍都跟他們的主將淩昆一樣,陷入癡呆狀態!

這些人是怎麽偷偷跑過來的!叛軍心裏隻有這一話想問。

不等叛軍反應過來,六百精騎如虎入羊群,左衝右突,如收割麥苗一般,叛軍毫無還手之力!

此時,河對岸的朔方軍也已經渡過蒼頭河,從正麵掩殺而來!

淩昆揉了揉眼睛一看!隻有五六百人!

淩昆以為自己受了驚嚇才導致視力嚴重衰退,繼續揉眼睛,差點都揉出火星子了,一看,還是隻有五六百人!

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正在對著自己咧嘴傻笑。

分明上下遊的唐狗都已經撤回本陣,為何中軍隻有五六百人?莫非有仙人相助?抑或是神兵天降?淩昆腦袋裏隻有這一種解釋。

“快!掩護老將軍撤退!”叛軍被殺得七零八落,淩昆以及一眾將領都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根本沒法組織自衛反擊,隻能拚命掩護還在愣神的淩昆突圍!

眼看淩昆就要策馬逃走,南霽雲大吼一聲:“日比老兒休走!”,摘下得勝鉤上的角弓,拈弓搭箭。

“嗖!”

一箭正中淩昆左腰!

淩昆大叫一聲,若非部將扶持,險些掉下馬去!

一場一麵倒的戰鬥還沒開始就已經接近了尾聲!

最終在眾人拚死掩護下,淩昆才率領幾百名殘兵敗將狼狽逃走!

蒼頭河一役!右前軍大獲全勝!

此役殲敵兩千餘!

月上中天,蒼頭河叛軍營地,此時已經成為朔方右前軍的駐地,將士們從叛軍駐地繳獲大量肉脯、糧食、酒水、兵器,還有些散碎銀兩。

中軍大營。

李嗣業哈哈大笑,“沒想到我們今天糧草耗盡,恰好就拿下了蒼頭河,補充了幹糧。真是及時雨呀,要說這破敵首功,非文周莫屬啊。”

屯騎校尉渾瑊麵帶欽佩地看著陳文周,拱手說道:“將軍說得對極了,我們幾個今天白天還在擔心,說拿不下蒼頭河就沒有口糧了呢,手下的兄弟們也有同樣的擔心,結果晚上就坐在叛軍的大營喝酒了,誰能想得到呢?”

其餘人等紛紛點頭,今天這一仗打得實在漂亮,如夢幻一般,叛軍輸得糊裏糊塗,而右前軍全體也覺得贏得糊裏糊塗。

“來,”李嗣業首先舉起酒碗,“今日大勝,全賴陳主簿妙計,方能出奇製勝,我們先敬陳主簿一杯!”

“敬主簿!”

“哈哈哈,這都是逼出來的,照昨晚的情況看,我要是不出點主意,咱們將軍連尿都不讓我撒,我一想,我陳文周大好青年,還要留此殘軀建設大唐,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不能讓尿憋死了。“陳文周笑道。

”哈哈哈,“眾人大笑,”看來咱李將軍的憋尿計果然是好使啊。“

陳文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再說了,當初以戰養戰的方略是我提出來的,要是這麽灰頭土臉地回去了,那我陳孔明的這張俊臉真是沒地方擱了,所以急中生智,才想了個辦法!來,喝酒!”

“主簿真個是深謀遠慮、謙遜低調啊!”眾人一本正經地大笑。

幾人推杯換盞,輪番敬陳文周,隻不過陳文周天生的酒量,來者不懼懼者不來,把他們喝了個痛快。

這時越騎校尉南霽雲問道:“主簿,雖說今天我們打了勝仗,可是霽雲至今還有點迷糊,叛軍怎麽就敗了,我們怎麽就勝了?”

屯騎校尉渾瑊點頭讚同,“是啊主簿,叛軍怎麽就中計了,你是怎麽騙過他們的?這可是在叛軍眼皮底下作怪!“

南霽雲嘿嘿一笑:”日比老兒估計現在還在犯迷糊,這麽幾百步的距離、他自己親眼看著,愣是中了咱主簿的妙計!”

其餘人也是用同樣疑惑地眼神看著陳文周。

“別說日比老兒迷糊,連我也是雲裏霧裏,那就讓文周給咱們講講,順便也讓大夥領略一下咱陳孔明的陰險狡詐,”李嗣業笑道。

這叫什麽話呢?我堂堂五好四有新青年,在你嘴裏怎麽就成了陰險狡詐了,準確的講,應該叫智勇雙全。

“講講?”陳文周故弄玄虛地問道。

“講講!”眾口一詞。

“那好,倒酒,”陳文周一指酒碗,荔非元禮趕緊跑到陳文周身邊,滿上一碗,陳文周灌了半碗酒,說道,“這就叫瞞天過海,金蟬脫殼。”

“怎麽個瞞法?怎麽個脫法?”眾人寸步不離地追問。

“昨天晚上咱們就得出了結論,第一,這附近三十餘裏,隻有這一處可以渡河,所以我們隻能從這附近想辦法;第二,敵眾我寡,我軍如果強攻,隻怕還沒上岸,就被對麵的步射手射成了篩子,那叛軍可真是痛打落水狗了,所以隻能智取。昨天晚上我跑出大營,發現隻能看見對麵的火把,卻看不見人,所以我心生一計。”

“難怪主簿讓我準備火把和火把架子,您在晚上看不見他們的人隻能看見火把,反過來說叛軍也是如此!叛軍就是被咱們的火把給騙了,”渾瑊說道。

陳文周點了點頭,“今天早晨我和李將軍又親自查看了附近地形,我發現這一帶視野開闊,附近一裏左右都能夠相互看到,這時我才最終確定此計可行。”

“可是視野良好的話,假如我們分兵從不同地段渡河,他們一定能看到,不是更有利於他們支援嗎?”南霽雲問道。

“李將軍今天早上也問了這個問題,”陳文周笑道。

李嗣業點了點頭,接過話茬說道:“文周當時說,就怕他們不支援。”

“就怕他們不支援?”其餘三人同時訝道,不明白陳文周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我打算用火把騙過他們眼睛,而且要利用他們的支援來改變他們的兵力部署!”

“可是主簿,你既然要用火把騙過對麵的眼睛,那為什麽不直接命人在中軍舉起所有火把,造成咱們都在大營的假象,然後再派我們悄悄摸到上遊和下遊呢,恕末將冒犯,這樣似乎顯得多此一舉,”荔非元禮說道道。

陳文周笑著點點頭,“荔非校尉的問題問的很好。我也曾考慮過你說的方法,但是後來我放棄了這種打算。”

“為什麽?”荔非元禮接著問道。

陳文周道:“咱們既然有探馬打探消息,那淩昆怎麽會沒有探馬呢?我敢肯定叛軍的探馬隨時都在觀察我們,他們必然會監視這附近一裏左右的情況,如果你們直接潛伏到上下遊,幾百人馬,很難保證不鬧出響動,一旦被他們察覺我們的意圖,到時候再想騙過他們就沒這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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