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少個行屍走肉般的日子,寧雙微變得麻木起來。
第二次化療結束後,看著每天大把掉落的頭發,寧雙微心裏難免有些難受,於是她請求魏世洲幹脆帶她去剃光了頭發。
護士帶著她去做檢查,她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來來回回也在很多人麵前混了個臉熟。
走在過道上,幾個孩子突然攔在了她麵前。
其中一個個子較高的,大約10來歲的孩子衝上去就扯掉了寧雙微的帽子,已經剃了發的寧雙微,第一次在公眾麵前直接露出了光禿的頭。
她難堪的用雙手捂著頭,一邊去那孩子手裏想要搶回帽子。
可帽子沒搶到,那幾個孩子又在她周圍牽著手圍成一圈,邊跳邊唱:“光禿頭,整容怪,得了病,帽子戴。”
這些難聽不堪的話從孩子們的嘴裏說出來,讓寧雙微聽得十分難受,眼裏迷了沙一般。
她不再去搶帽子,隻想快點離開,可是孩子們將她團團圍住,她又不敢去推開那些孩子。
領著寧雙微的那個護士看不過眼了,直接扯開了那些孩子們牽著的手,將寧雙微隔離在自己身後。
“哪兒來的熊孩子!你們父母沒教過你們什麽叫尊重嗎!”護士吼著把那些還在嬉皮笑臉的熊孩子轟走。
拿著帽子的那個孩子衝著寧雙微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把帽子扔得老遠。
孩子們一窩蜂的跑了,寧雙微強忍著眼淚,低著頭衝過去將帽子撿起,戴好。
可周圍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人向她投來的眼光,讓她感覺好像回到了當年被校園霸淩時的無助狀態。
她腦子裏閃過江瑀站出來救她時的樣子,她像抓著護身符似的不停的小聲念著“江瑀救我”。
這時,一隻大手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牢牢地護在了臂彎下。
“江瑀!”寧雙微欣喜的抬頭,可映入眼底的人卻是魏世洲,眼裏好不容易恢複的光瞬間暗淡下來。
“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你沒有做錯什麽,那就抬頭挺胸。你越是害怕,他們就越是會欺負你。”魏世洲的話鏗鏘有力的鼓勵著寧雙微。
“謝謝你,魏警官”寧雙微說話的聲音總是很小。
魏世洲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但還是對她比了個“加油”的姿勢以表回應。
在魏世洲的護送下,寧雙微還算順利的做了檢查,最後又回到那一方病房,一切如往常。
隻是,經過這一次被孩子們的當眾羞辱,她每次出房門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尤其是遇到麵熟的人,會更加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們。
魏世洲了解了情況後,抓到了那幾個搗亂的孩子。
出警辦案這麽多年,他可不會因為犯錯的是孩子就對他們有所寬容。也正因為是孩子,才更加要把該罵的都罵了。
子不教,父之過,父母不教,自然就有別人來教訓了。
那幾個孩子住在醫院附近,其實也就是欺軟怕硬的,隻看著魏世洲的製服就慫了,將起因全部招供。
他們隻說是有個和寧雙微長得很像的阿姨讓他們那麽做的,那句歌謠也是那阿姨教的,隻要他們唱給寧雙微聽,捉弄了她,那個阿姨就會給他們買想要的玩具。
“杜楚妤!”魏世洲黑了臉,咬牙切齒的喊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