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夜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木葉的大門外,負責守護木葉日常戒備的宇智波一族的幾個弟子龜縮在崗位裏,偶爾瞧上一眼隻留下背影的七夜,心中也滿是懼意。
七夜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問,那不是他的為人處事的原則,隻是開始留意,可是發現許多忍者對他的態度都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如果說之前對他的是敬畏,那麽現在對他的就是恐懼,好像他就是一個尾獸一般,就連那些恐懼之中的一絲懷疑和厭惡,七夜也都看在了眼裏。
其實七夜卻不知道,大蛇丸東窗事發了,一處基地被搗毀了,大蛇丸在木葉的聲望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主要是因為他那些荒謬的理論和對力量的執著。這樣的人並不會得到大家的認可,就像瘋子科學家和正常人一樣,如果沒有交集那麽還好,若是有了交集人們難免對他那些不異於異想天開的妄想和理論心生反感。
基地中那如修羅道一般的景色,就是連猿飛,都震驚不已。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疼愛的弟子,被成為木葉天才的大蛇丸,居然會做下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看著那些或半人半獸,或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或被截取四肢生不如死的人,猿飛第一次覺得大蛇丸的陌生,就像陌生人一般的陌生。
基地被毀了不錯,裏麵的東西也都被焚燒掉,即便那些試驗用的人類多為戰爭時期大蛇丸從敵國村子中活捉的忍者,可殘忍就是殘忍,道德的淪喪不分國界。猿飛當著許多上忍的麵,痛斥了大蛇丸,並且第一次因為自己的私人原因,下了封口令。
隻是他並不了解,有人和他有不一樣的意見。
其實說來說去也都是為了權利二字,大蛇丸的事最後還是被爆了出來,知道的人雖然不是太多,但是每個人都是木葉豪門,四大家族自然都被通知了一聲,暗部和情報部門幾乎人盡皆知。大蛇丸最後那一點聲望,也一次毀了個幹淨。
同時,猿飛的聲望也遭受到了第一次打擊,畢竟大蛇丸是猿飛的弟子,猿飛對大蛇丸的疼愛世人皆知,加之猿飛一個封口令,已經說不清了誰對誰錯。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團藏,介於三代目爭奪戰中的敗北,團藏已經徹底放棄了通過正常的渠道來獲取影的位置,而重新組建了一個淩駕於影之上的長老團。長老團中的長老們多是四大家族以及豪門暗地裏的傀儡,對於瓜分木葉權力這種事,那些人從來都不會手軟。
加之木葉本身就是四大家族和初代以及那些所謂的流著肮髒血液的村民們一起組建起來的村子,四大家族早就對木葉的權力產生了興趣。可以同甘苦卻不能同富貴,在這個亂世可以屹立在世間不滅的絕對隻能有一人而已。四大家族貌合神離,也許木葉隻有一個家族才是最完美的。
權力的鬥爭就是這樣殘酷,團藏原本為了達到暗地裏控製木葉的計劃也破產了。他不過是一個出色的忍者,並不是玩弄權謀的政客,和那些大家族豪門比較起來,他反而從利用者成為了被利用的工具,也稱的上是一件悲哀的事。
表麵上木葉還算平靜,其實暗地裏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會麵臨解散的下場。這樣說雖然有一點駭人聽聞,但這確實事實。
七夜知道了一切之後冷笑幾聲,隨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實在是太可笑了!人性啊,真的是太黑暗了。七夜不由的想到了蒴茂,如果不是他,恐怕旗木這一族已經被另外三家所吞噬了吧!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在他的背後,或許也是那些該死的家族利益在驅動他。七夜不由為他感到了一絲悲哀,同時也為自己孤身一人所慶幸。
“七夜大人,大蛇丸大人還在等您。”
跪坐在下首的一個孩子又說了一句,聽說這是大蛇丸才收養的孩子,沒有名字,他就給取了一個,好像叫做兜。上次大蛇丸就和七夜說了這事,七夜卻沒有太注意。此刻七夜打量著這小家夥,從外表上看去有一點靦腆,銀白色的頭發隨意的掛在額前,纖瘦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一身洗的都褪色了的衣服加上他的外貌,讓人立刻就有了憐憫之心。若不是他那被隱藏在眼神最伸處的一絲狂熱被七夜不小心所發現,或許還真被他騙過。
“嗯,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大蛇丸,真相看看他現在的表情。”說著瞥了一眼跪坐的兜,冷笑了一聲,有著一絲不屑,道:“我想你的身份還不適合被推出前台,下去吧。”
兜告罪了一聲,退著身子到門前才轉身離開,看了一眼兜的背影,七夜有點羨慕大蛇丸這家夥,出去一趟之後就弄回來一個如此有天賦的孩子,倒是讓七夜嫉妒萬分。
見識過一個村子的盛衰與無數個家族的起落,一個人在這個亂世中所能承擔起的力量是在太薄弱了,還是大蛇丸要開明許多,已經開始組建起自己的勢力,七夜問了問自己,要不要也組建一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第一次他有了一種需要組建後路的想法,也許是在幾年戰爭中看過太多生命的破滅,對生命的脆弱有了一種深刻的了解。
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當七夜見到了大蛇丸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也隻有大蛇丸能讓七夜毫無拘束的發泄著心中的情緒,讓身心輕鬆起來。
大蛇丸臉色很差,臉上都開始發灰,一臉詭異的站在慰靈碑前,對七夜這種幸災樂禍顯然很是不爽,舔了舔嘴唇,陰笑了兩聲,大蛇丸不再看惹人討厭的七夜,低著頭看著慰靈碑,蹲下身子,一手輕輕的撫摸著一段碑文。
七夜的笑聲平息了下來,站在大蛇丸的身邊,臉色已經恢複了淡然,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似不經意的問:“你還在恨初代?”
大蛇丸怔了怔,臉上戾色一閃而過,沙啞的嗓音響起,反問道:“你覺得我不應該恨他?”
七夜歎了一口氣,他自小對父母的感情以及記憶早就被親手斬斷,他並不明白大蛇丸心中最深處的悲傷與哀愁,一個孩子,隻有六歲就失去了父母。而他的父母,死在了內鬥之上,死在了宇智波斑手中。
如果不是被卷入了宇智波斑和初代的戰鬥中,或許不會死,大蛇丸幼小的心靈也不會開始無規則的異變。一切都有因果,一切早有定論,所走的路不過是前人安排好的罷了。七夜感歎的歎了一口氣,大蛇丸卻又笑了幾聲,笑的很陰毒,眼中精光連閃,看了一眼地上的碑文,手指微微用力,兩個名字七夜還來不及看就被抹去。
“你打算怎麽辦?”在這樣的氣氛下,七夜也覺得有些壓抑,隻好岔開了話題,問道。
大蛇丸仰望了一眼陰鬱的天空,笑說道:“他們找到我了,我還在考慮。”
“他們?”七夜眉頭微皺,隨即厲聲問道:“哪個他們?我怎麽不知道?”倒不是七夜關心大蛇丸,而是關係這個組織。大蛇丸無疑是優秀的,一些理論就是七夜這個現代人都感到震驚,在七夜一些奇思妙想的熏陶之下,大蛇丸已經可以說擁有著無限的潛力。與此同時,大蛇丸還是三忍之一,木葉曾經的驕傲,若是加上那些隱藏起的實力,恐怕離猿飛也不遠了。
能招攬大蛇丸這樣的高手,並且大蛇丸也在認真考慮中的組織,那麽不可否認的,所謂的“他們”擁有了連大蛇丸都羨慕與嫉妒的實力。
這樣一個組織,怎能讓七夜不感到驚懼?
大蛇丸笑而不語,搖了搖頭,倒不是害怕七夜搶飯碗,隻是了解七夜這個人罷了。他知道和他說也是白說,說不定還要弄出點事端來,畢竟大蛇丸是抱著利用他們的目的而去考慮,並不是加入。
七夜見大蛇丸不說,也就不再追問,漸漸的他覺得一切都無法控製起來,和戰爭期間那種掌握一切相比,七夜很厭惡這種對未來的不可控性。
壓了壓心中所憎,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也隻有他和猿飛敢這樣拍大蛇丸的肩膀,轉身離開。也許大蛇丸要走的路,他也會走,但是他並不會像大蛇丸這樣,被仇恨所蒙蔽了一些。因為了解與認可,所以無條件的支持,如果有可能,七夜會在大蛇丸最危機的時刻,拉他一把,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和七夜談得來的隻有大蛇丸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