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七章
在被雲魂族抓到的瞬間，袁福通的心中閃過一絲悔意。不過這個時候袁福通的懊悔已經改變不了什麽，最終袁福通隻能和其他另個俘虜一樣，毫無抗拒之力的被抓入了暮雲之中。而和雲魂族商議著各種條件的黑影此時已經散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胡元兒雖然發現了異常，但此時卻也做不了什麽，隻能徒勞的望著翻滾的暮雲，卻沒有衝過來將袁福通搶出去的勇氣。說到底，胡元兒隻是一個投機者，她並沒有太過決絕的勇氣。讓她不顧生死的闖入暮雲，搶奪袁福通，實在太高估她了。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袁福通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落到這個下場，最為根本的原因，還是袁福通太過小覷雲魂族的人了。雖然在古代修士的記載中看到過關於雲魂族強大的描述，但因為雲魂族在那一場種族大戰中最終敗了下來，所以袁福通並沒有在心底裏對雲魂族產生強烈的警覺。在思考自己會不會『露』出破綻，被人發現身份的時候，袁福通隻考慮到了聖妖殿這邊的聖主，而沒有考慮作為聖主對手而存在的雲魂族人。在發現聖妖殿的聖主隻是元神分身過來，不太可能察覺自己之後，袁福通就從心中放鬆了警惕。以至於在雲魂族人出手的瞬間，袁福通才發現這個破綻。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雲魂族人的那一次表現也『迷』『惑』了袁福通的判斷。在對孟狂出手那一次，雲魂族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強悍的力量，整體的力量水準也就不過是煉神巔峰的樣子。正是這一擊讓袁福通無形之中放鬆了戒備，以為對方不過隻是層次不高的人物，卻沒有仔細想想，能夠在靈霞域這個不算小的靈域之內安然的生存了這麽久，雲魂族的高手怎麽可能隻是煉神階的層次。如果雲魂族真的隻是這點水準的話，即便暮雲的威力再提升數倍，這裏恐怕也早就被靈霞域的人族修士給清掃一空了。
“好了，不要再裝了，再演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說說吧？你是那一家派出來的斥候？”在袁福通還將希望寄托在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依然表現的一臉呆滯的時候，‘文苛’將袁福通三人甩在地上，同時冷冷的說道。
“見過這位道友，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雖然剛才隻是片刻時間，但袁福通卻知道自己等人已經過了三重空間『迷』陣。眼下所在的空間早已經不是暮霞山腳下相會的地方了。而這個時候，袁福通也沒有了再繼續演下去的必要，隻得長身而起，站在了文苛的對麵。
“道友這種稱呼是你們人族之間的稱謂，你覺得這樣稱呼我合適嗎？”文苛上下打量著袁福通，同時冷笑著說道。
“嗬嗬，這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隻要是修煉自身，追求永生不死的人，大概都可以成為道友。而起眼下閣下占據著人族修士的肉身，我稱呼一聲道友也不算什麽的。”袁福通淡淡的說道。事到如今，袁福通的心倒也平靜了下來。畢竟眼下的局勢已經不太可能再壞了，袁福通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手段扭轉局勢而已。在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之後，其他方麵倒也從容了許多。
“說的也是，那我們也不必在這個問題上多做什麽糾纏了。既然你喜歡，那就稱呼我為文苛好了，這也正是這個肉身原本的名字。”文苛淡淡的說道。
“看起來傳聞之中雲魂族可以提取被附身修士部分記憶的事情，並不是虛妄啊！”聽道文苛的話，袁福通皺起眉頭，很是無奈的說道。修士的記憶一直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其中包含了修行最為重要的法決和經驗。雖然有無數修士在這方麵做出努力，但始終沒有什麽太成功的辦法提取其他修士的記憶。可是雲魂族天生就有這方麵的天賦，雖然無法全部獲得被附身修士的記憶，但他們的效率也超越了絕大多數的修士秘法，這一點讓幾乎所有的修煉者忌憚。事實上，也正是從被附身的對象那裏得到了許多功法和修行經驗，雲魂族才能成為當初頂級的上族之一。同樣也正是因為這個特點，雲魂族被三族，特別是人族強力打擊的時候，才沒有人願意『插』手幫忙，坐看雲魂族大部被滅。
“天賦神通而已，如果不是這個天賦，雲魂族未必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文苛卻並沒有什麽得意的神情，反而有些沒落的說道。作為雲魂族中最為頂級的人物，文苛很清楚自己種族天賦的利弊。這種讓所有修煉者忌憚的天賦，給雲魂族帶來的負麵因素顯然是超過它的正麵作用的。
“這種事情誰說的準。如果沒有這份天賦，也許雲魂族早就被全部滅掉了，還存活不到現在呢。”袁福通淡淡的說道。雖然這種附身他人的神通的確讓雲魂族受到很多忌憚和孤立，但在當初雲魂族發展的時候，也給了雲魂族巨大的助力。事實上，在袁福通的意識裏，沒有什麽真正帶來災禍的能力，有的隻是運用能力的方式而引發的不同後果而已。
“說的也是。我現在還真是舍不得殺了你了，像你這樣的人族修士相當少見啊！”文苛點點頭，笑著對袁福通說道。
“那道友準備怎麽處置我？”袁福通看著文苛，很平靜的問道。真正正麵和這個雲魂族的人相對之後，袁福通也大致對對方有了一個估算。如果是對方本體在這裏的話，應該是並不遜『色』於人族煉虛階修士的大佬。雖然可能力量體現方式會不太一樣，但實力卻不會有什麽本質『性』的差距。而眼前這個被附身的文苛應該是對方的一個元神分身，能夠發揮出的力量應該可以達到還虛階，不過因為袁福通對於雲魂族的戰鬥方式並不十分熟悉，所以也無法具體估算戰力。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翻臉，袁福通必須拿出全部的實力，才有可能從這裏脫身。
“說實話，現在我也有些為難。雖然不是很清楚你隱藏的底牌到底是什麽，但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有些危險『性』的。可是你又全程看了我和聖妖殿聯絡的情景，放你離開的話，此事就肯定瞞不住了。我也很為難啊！”文苛淡淡的說道。
“道友應該在聖妖殿的聖主出現之前，就發現我的異常了吧？讓我看到整個過程，也是道友有意為之的吧？”袁福通忽然冷冷的問道。既然不敢再小覷對方，袁福通對於整件事情也就有了新的判斷。在聖妖殿的聖主出現之前，袁福通因為對雲魂族的輕視，並沒有太過掩飾自己，而對於眼前這個文苛來說，必然要仔細觀察自己這一批的闖入者，畢竟這關係到雲魂族的安危。而那個時候，對方肯定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異常，而不可能是到最後才臨時發現，將自己帶走的。而這樣推斷下來，也就是說對方是有意讓袁福通觀摩了全程的。
“是啊！我也想看看人族對於這種事情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但你的表現，實在讓我很是糾結啊！”文苛歎息著說道。事實上，兩個種族之間的聯盟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也是一件極端繁瑣的事情，根本不是一次會麵可以確定的事情。聖妖殿和雲魂族的這次會麵，隻能算是開啟了一個雙方解除的渠道，接下來具體如何發展，還有許多問題需要探討。整體形勢和各方的實力大小，會影響接下來的結果。文苛留下袁福通，顯然本來是將袁福通當做了人族大勢力的代表，但現在看來，情況和預想的有些偏差。
“這麽說來，道友是並不準備真正和聖妖殿結盟了？”袁福通皺著眉頭問道。如果文苛是真心要和聖妖殿合作，或者說有和聖妖殿合作的意象，那麽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滅殺袁福通，斷絕這個消息泄『露』的可能。再積極一點的話，可以將此事通知聖妖殿的人，讓聖妖殿加強防備。但文苛眼下顯然並不太像積極準備的樣子，這讓袁福通有些『摸』不著頭腦。
“也不能這麽說。如果聖妖殿做到了我提出的要求，加入他們也不是不行。困住暮霞山這裏這麽久了，我們也想能夠重新走到陽光下啊！”文苛淡淡的說道。
“那就是道友對這次行動並沒有什麽信心了，所以道友現在有些猶豫。”袁福通繼續說道。
“也算吧。這些年被封在這個角落裏，對外界幾乎沒有什麽太深刻的認識，不知道三族的修士都發展到什麽程度了。貿然將全族的『性』命壓出去，我也是肯定不放心的。”文苛淡淡的說道。
“所以呢？”袁福通問道。
“所以我想請你留下，給我們講講外麵的事情。這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嗎。”文苛微笑著說道。
“道友好想法。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