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三十七章 分裂與混亂
麵對裂魂魔皇的『逼』問，莫離道人神『色』不斷變幻，但最終保持了沉默。作為一個人族修士，讓莫離道人親口說出放棄袁福通，換取和妖獸異族的和平是不現實的。因為在話出口的同時，莫離道人也會失去人族修士聯盟領袖的資格。一個沒有足夠嫡係力量支持，又出賣了對整個聯盟有大功的人，是絕對無法服眾的。
但是同樣的，如果莫離道人明確表態要保袁福通，那隻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裂魂魔皇和魔族高手妥協，大家和聖妖殿一方大戰一場。而另外一個結果，就是三族聯軍分裂，被聖妖殿一方趁虛而入，大敗虧輸。這兩個結果無論那一個都不是莫離道人希望看到的。所以這個選擇，也不是莫離道人以及莫離道人背後的眾多修士想要的。
不得不承認，被龍驤反複涮了幾次之後，絕大多數修士包括莫離道人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戰鬥意誌。現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經放在了如何全身而退上。龍驤用相當簡單的手段，瓦解了三族修士最初的仇恨，讓本來的種族仇恨變成了利益之爭，無形之中，三族修士已經接受聖妖殿一方是和自己平等的勢力，是有資格爭奪利益的團體。自然而然的，三族修士開始用爭奪利益的規則對待聖妖殿一方。無形之中，聖妖殿一方已經由三族共同的敵人，變成了和三族一樣，可以相互合作，競爭的勢力。本來上界的三族爭霸，變成了四國大戰。
“看起來莫離道友有些為難啊！那其他各位呢？”龍驤看到這種情況，微笑著對其他修士問道。眼下的局勢，幾乎是龍驤最為希望看到的情況。內部意見分裂的三族聯軍已經不可能再有和聖妖殿一方決戰的勇氣，提前暴『露』帶來的危機已經基本解除了。不過這個時候龍驤也不敢過分緊『逼』，因為三族雖然裂痕明顯，但在聖妖殿麵前還是會保持一個基本的對敵立場。一旦龍驤『逼』的太緊，讓三族再次產生同仇敵愾的感覺，那就得不償失了。當然，龍驤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挑撥的機會。能夠讓三族主動交出袁福通自然不錯，但能夠重創三族聯軍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而一旦三族內部分裂，龍驤也有這份信心。
“莫離道友，你還猶豫什麽？難道道友真的要為了袁福通而將所有人陷入險境嗎？”裂魂魔皇再次催促道。魔族高手的明確支持讓裂魂魔皇有了足夠的底氣，相比於將近二十位魔族高手，袁福通的分量無疑要輕很多。隻要莫離不是想和魔族決裂，並且擔上大敗虧輸的風險，就隻能妥協。
至於說袁福通，此時裂魂魔皇已經不是那麽在意了。對於裂魂魔皇來說，因為當年的一戰，自己和袁福通之間已經是生死大敵。這種矛盾雖然會被其他事情暫時壓製，但卻絕對沒有化解的可能。所以這次裂魂魔皇下定決心要提前剪除袁福通這個隱患。而且在裂魂魔皇看來，袁福通已經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隻有隕落一條路了。
“袁道友，其實這個時候你應該主動犧牲一下自己的。隻犧牲你一個，就能換取整個靈界的和平，這應該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啊！”給莫離道人壓力之後，裂魂魔皇又轉頭對袁福通說道。這個時候，裂魂魔皇已經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袁福通的惡意和嘲諷了。
“今日能夠犧牲我一個，他日就能犧牲更多人。今日能夠『逼』道友犧牲我，來日就能『逼』道友犧牲其他人。反正損失的都是人族，妖族修士，而不是可以和聖妖殿聯合的魔族。”聽到裂魂魔皇的話，袁福通並沒有回應，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莫離道人：“據我所知，妖獸和異族之中是沒有需要魔氣修煉的，至少絕大多數都不需要。之前這位龍驤道友為什麽說要去爭奪魔域，我有些想不明白。”
袁福通話一出口，所有的人族，妖族修士都微微一震，看向裂魂魔皇等人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善。之前魔族的表現已經讓人妖兩族修士有些不滿，即使和袁福通關係不深，但看著人族修士被『逼』迫，兔死狐悲的感覺總是有的。
不過如果袁福通隻是說前半句的話，兩族修士即使有些不甘，但為了自身的安全，最大的可能還是選擇默認此事。畢竟些許的同情根本比不上自己的安危。不過袁福通後半句出口，所有人的念頭就都發生了改變。特別是關於魔域的事情，直接引動了人妖兩族心中最為敏感的那一根弦。
說到底，人妖兩族和魔族本來就是敵對關係，隻是為了打擊聖妖殿才聯合起來的，這種同盟並不穩固。之前因為聖妖殿咄咄『逼』人，大家顯得比較團結，但經過袁福通提醒，大家才發現現在魔族明顯有和聖妖殿聯合的跡象，甚至雙方有可能是早有預謀的聯合。而這正是人妖兩族最為恐懼，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這種情況下，部分修士甚至已經將凝聚好的力量微微轉向，不再正麵和聖妖殿的逆鱗潰滅陣對抗，轉而用於防護自身，隨時做好了應對兩麵夾擊的準備。
“哈哈，袁道友果然敏銳，難怪當年可以從我們手中逃出去，揭破我們的計劃。”龍驤哈哈一笑，將頭轉向了裂魂魔皇：“裂魂道友，到了這一步，就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直接動手吧！”
龍驤話剛落音，外圍的逆鱗潰滅陣就凝聚出了兩隻猙獰的黑龍，衝向了逆反三元陣中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的區域。而龍驤等三人也同時前撲，衝向了莫離道人和袁福通。早有準備的兩族修士也不甘示弱，凝聚良久的力量迎上了逆鱗潰滅陣的攻擊，而負責巡查的修士也加入了戰鬥之中，隻有魔族的修士動作顯得有些散『亂』，有直接出手對抗黑龍的，也有愣了一下，沒有直接動手的，甚至也有一兩位魔族高手直接將目標鎖定了人妖兩族的修士，隻不過還沒有敢動手而已。
其實在聽到龍驤的話，看到聖妖殿一方攻擊的時候，裂魂魔皇顯然也愣了一下。說實話，雖然裂魂魔皇的確打著借這次機會削弱人妖兩族實力的算盤，但魔族卻也真的沒有和聖妖殿一方提前勾結。如果真的有計劃的算計兩族的話，魔族應該在這次派出足以徹底主導戰局的力量，而不是隻來這麽少的人。以眼下魔族高手的數量，根本不足以在聖妖殿麵前自保的同時，殲滅大部分人妖兩族的高手。所以說，袁福通的話基本屬於挑撥，當然其中也有龍驤刻意為之的因素。
不過現在龍驤說出這樣的話，並且做出這樣的舉動，而魔族修士顯然也有些動心，並且有人將這種心思付諸行動之後，就算原本沒有這個心思，裂魂魔皇也必須有這個心思了。一來是人妖兩族已經明顯表現出了對魔族的不信任。想要維護原本脆弱的同盟，即使裂魂魔皇和魔族做出重大讓步，也不是那麽容易了，更何況裂魂魔皇和大多數魔族高手並沒有真正讓步的心思。二來是通過這次接觸，裂魂魔皇和其他魔族高手發現，和聖妖殿聯合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正如袁福通所說，妖獸和異族對於魔域的需求極小，與其花費大力氣爭奪魔域，然後改變前輩魔族固化的靈力之源，還不如直接新建妖域或者搶占靈域呢。這也就意味著，魔族和聖妖殿一係是有合作基礎的。
“大家轉成千煞魔網陣，護住自己，先衝出去再說。現在不是談條件的時候，一切等回去之後再說。”雖然意識到了和聖妖殿合作的可能『性』，但裂魂魔皇並沒有按照龍驤想的那樣號召魔族修士加入對人妖兩族修士的攻擊中，而是直接向其他魔族高手傳達了自己的建議。
說到底，對於聖妖殿，魔族也並不真的相信。在什麽都沒有保證的情況下，幫助聖妖殿攻擊人妖兩族，很有可能會在成功之後被聖妖殿順手一勺燴了。即使要談合作，也要等魔族力量聚集，有能力壓製聖妖殿之後再說。畢竟眼下聖妖殿的力量已經『摸』清，魔族是有能力在合作中占據主導地位的。那個時候談合作，比在被圍困的情況下談，要適合的多。這個道理，裂魂魔皇還是很清楚的。
“龍驤道友，請先放我們出陣。我們在外麵支援各位。”在魔族修士匯聚到一起之後，裂魂魔皇高聲對龍驤喊道。此時人妖兩族已經被聖妖殿兩麵夾擊壓製，雖然兩族都及時調整了陣法，維持住了局麵，但麵對逆鱗潰滅陣的攻擊，兩族情況極為不妙。現在所有修士都已經投入到了戰鬥之中，根本沒人顧得上魔族了。
“各位請吧。”龍驤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馬上爽快的回答道。說話的同時，逆鱗潰滅陣放開了空間禁製的一角。既然魔族不肯上當，為聖妖殿充當打手，那麽現在放魔族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真的不肯放行，『逼』得魔族也投入到戰鬥中，那麽聖妖殿想要獲勝就要付出極為高昂的代價了。而且開一條縫，未必不是一招。
“多謝了。”提前得到龍驤給予信息的裂魂魔皇在空間禁製開啟的瞬間，就帶著魔族眾高手脫離了戰場。隻要不是空間被強大的力量禁錮，煉虛階修士想要脫身是輕而易舉的。
而在魔族脫身後的瞬間，人妖兩族眾人也組成陣法打向了空間禁製剛剛合攏的地方，然後集體向外衝去。到了這個時候，兩族都知道此戰沒有了勝利的希望，都想直接逃出戰場。在向外衝的時候，眾人因為急於逃命，配合難免出現問題。而這個時候，禁製合攏，兩條黑龍衝向了人妖兩族的兩個陣勢。觸不及防之下，兩族的陣勢被打散了開來。部分修士衝出了禁製，但大部分修士被擋了下來，而且失去了陣法的庇護，成為了散兵遊勇，場麵完全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