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別
大庾山脈，落日峰。
山頂上兩個人影來回交錯，拳打腳踢，鬥的不亦樂乎。兩人一個是個胖大和尚，一個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人，正是正在切磋的樂癡和尚和袁福通。兩人沒有動用什麽法術，都是貼身肉搏，沒有用什麽真元外方的招數，但威力也不可小覷，所到之處仍然是飛沙走石。如果在城市中這麽打，就是房倒屋塌了。
兩人鬥了良久，胖大的和尚被連連重擊，雖然金身極其結實，能抗住這種程度的攻擊，但老是被人打，而自己卻摸不到人的滋味實在太難受。
“我X，我認輸，今天就這樣了，停下吧！”樂癡和尚大口的喘著粗氣，對準備繼續進攻的袁福通說道。
“嗬嗬，終於讓我過了把癮，被你壓製了這麽多年，今天總算是還回來了。”袁福通樂嗬嗬的收回了雙爪，笑著對樂癡說道：“怎麽樣，和尚，你的金身完全恢複了吧？”
“恩，已經完全恢複了。你小子還真是個變態，築基還沒有圓滿，就有這麽強的戰鬥力了。難怪當年天火門能成為修仙界第一大派，有這麽厲害的功法，哪能不高人一等，早知道我當年也找一門天火門的功法修煉了。”樂癡稍微調息了一下，就恢複了正常，很羨慕的說道。
“嗬嗬，你那有選擇的權利啊？有師父關注，什麽功法適合你早就選好了的，那像我這樣，隻能靠自己摸索。現在雖然罡煞合一，但燃靈決最大的關卡是結丹，我到哪裏去找極品靈石啊？可能一輩子都要被卡在這裏了。”袁福通苦笑一聲。雖然知道樂癡說想修煉天火門功法不過是開玩笑，但也未必沒有起這個心思。但樂癡隻看到了自己現在的風光，那裏知道自己過望的艱辛和未來的艱難。
樂癡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前拍了拍袁福通的肩膀：“福通，這你就想差了。我也聽說過天火門功法結丹時的特殊，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個築基修士要找一枚極品靈石的艱難，但我告訴你，我們佛修有一句話：一念不起虛空境，凡心洗淨可丹成。要想結丹，最大的障礙是心性，然後是修為積累，然後才是根骨天資，其他外物輔助都不過是次要。雖然天火門的功法特殊，但是總脫離不了修仙功法的範疇，相信隻要你心性，修為都夠，未必一定需要極品靈石才能結丹。就算必須要用極品靈石，現在你才不足五十歲，還有二百多年的壽元。有這麽多年時間，未必沒有機緣得到極品靈石，隻要在壽元耗盡前結丹，就耽擱不了你的長生之路，何必現在就發愁呢？”
袁福通聽完，心中猛然驚醒，自己這些天時有些急躁了。辛苦多年沒有罡煞合一，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耐性。但忽然間一瞬間突破屏障，進入築基圓滿的階段，不知覺的就急著想快些結丹。一想到沒有準備好結丹要用的靈石，就有些沮喪。但樂癡的話提醒了自己，也許自己的心太急了。
樂癡現在已經一百多歲，光是在築基圓滿的境界上就磨練了快五十年。罡煞完全合一他用了二十多年，淬煉金色又是快二十年，這才準備回寺內衝擊金丹。相比之下，自己年紀輕輕，就成功進入到築基圓滿階段。而且天火門的功法修煉速度很快，也許用不了十年，自己就能罡煞完全合一，如果那時不能順利結丹，那自己再遊曆天下，尋找極品靈石也不晚。自己心急，還有一半是為了王馨那個小丫頭，想結丹之後能夠庇護她。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如果王馨已經在靈境中殞命，那一切都不用再說，等自己修為夠了後，必然提她報仇就是了。如果她能從靈境中活著出來，以她的天資和文蕊對她的重視程度來看，幾乎可以肯定王馨築基後必然會被收到門下。有了文家的庇護，比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弟子庇護要安全多了，自己不用太操心，隻需要專心修煉，不要被小丫頭超過就是了。
“多謝和尚了！”想清楚了這些，袁福通神色轉為堅定，對樂癡拱拱手，很誠心的說道。
“嗬嗬，這些話你能聽進去就好。修仙之路坎坷，很多時候的確需要精修猛進，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翼翼積累的。好了，你的罡煞合一已經突破了，我的金身也修煉完成，傷也全好了，是到了離開這大庾山脈的時候了，下一步你準備去哪裏修煉？”樂癡看到袁福通的表情變化，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也很高興，但畢竟不是同門，總是要分離的。
“嗬嗬，我準備先回去一趟，了解一些事情。如果順利，之後的十年就在火雲城裏修煉了。哪裏資源信息都豐富，說不定有獲得極品靈石的機緣。你結丹之後，如果閑來無事，可以去哪裏找我。”袁福通想了想，對樂癡說道。
“嗬嗬，那樣就好。大庾山脈裏魔修的勢力很大，你再呆在這也許會有麻煩。畢竟上次為了我你沒有將羅峰留下，也許他會找機會報複。不過你要是再火雲城，那就好說了。等我結丹之後，也去火雲城看一下。老是聽說山北第一大城如何如何，我還沒有去見識過。到時候我再找你切磋，一定要把今天的仇給報了，還有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啊！”樂癡笑笑，表示了自己的信心。低階修士之間的約定都很不確定。如果自己不能結丹，或者是這中間袁福通出了什麽問題，這約定就很難實現了。隻有結丹之後，很多事情才能自己掌握，那時候出意外的機會就很少了，約定才會被實現。
“嗬嗬，那是一定的。哦，對了，剛說起魔修的事，我才想起來走之前還有件事沒辦，我們現在把它辦了。”
“恩？還有什麽事啊？”樂癡很奇怪，沒想起有什麽事情遺漏的。
“分贓啊！”袁福通拿出從尹西和陸迷身上拿到的乾坤袋，擺在了他和樂癡中間。“架是一起打的，戰利品當然也要兩個人分，我做事一項很公平的。”袁福通笑著開著玩笑。
“？？你以前是專業的強盜嗎？”樂癡也很配合，笑著問道。剛才隱約的離愁被玩笑衝淡了。“東西我就不要了，魔修的東西我都不能用，拿了也是浪費。至於靈石之類的東西更是不缺，我回去就要衝擊金丹了，不想因為這些分神，東西你就都拿著吧。話說回來，你以前經常幹這事嗎？”
“嗬嗬，這事幹的不多，大多都是別人搶我，被我反搶而已。”袁福通笑笑。“既然東西你不要，那就算了。這幾個人到底什麽來曆，你們好像認識的樣子，前些天沒時間問，現在方便說嗎？”
“那有什麽不方便說的。他們三個都是魔門的精英弟子，魔門一堂三宗，他們分別屬於血道宗，煉體宗，修魂宗。”樂癡也正想跟袁福通說些這方麵的事，畢竟已經和魔門結仇了，有些防備還是好的。
“哦，我以前隻知道魔門中有血道，體道，魂道，看來應該是對應這三宗了。那剩下的一堂是什麽啊？”袁福通很好奇的問道，要說對魔門的了解，除了他們自己，就是他們的對頭佛修了。
“一堂就是自然堂，魔門崇尚效法自然，弱肉強食。那些敢於接受魔門試煉的金丹以上的精英，就會被選入自然堂。自然堂非常神秘，人數也是極少。裏未必是魔修中修為最高的人，但一定是戰鬥力最強的人。而且傳說中自然堂中高級修士可以修煉鐵血殺氣，靠殺戮提升威力，經常進入草原殺人練功，非常恐怖。”樂癡提起自然堂，臉色也轉為嚴肅。
“哦，那逃走的那個羅峰會搬來這個自然堂的幫手嗎？”聽樂癡這麽嚴肅，袁福通也感覺到有些壓力。
“那倒是不可能。自然堂的人隻會在魔門出大事時才出手，那裏會為一個小築基修士費勁。而且魔門信奉弱肉強食，弟子在外試煉，隻要不是那種可以滅掉所有弟子的大危機，小的危難長輩根本不會出手，任憑弟子自己拚搏，死了就算。這次我們殺了尹西和陸迷，魔門的長輩隻會覺得丟了麵子，碰到了也許會滅掉我們，但要他們專門找來不太可能。羅峰要報複，也是在門內靠自己的本事糾集一些人而已。”樂癡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隻要沒有什麽魔門高階修士插手，對付他們這樣的烏合之眾還是很輕鬆的。”袁福通聽完樂癡的解釋，放下心來。以他的現在的戰鬥力，就算是築基修士圍攻也不怕。如果等他將求閑見聞錄祭煉完畢，就是金丹高手都可以鬥一下。沒有這些東西打底，袁福通是不會敢回流雲宗的。
樂癡點點頭，同意袁福通的判斷。“的確是烏合之眾。我和這三人結仇是在靈境中，他們魔門的隊伍根本不配合，鉤心鬥角很厲害，被我們幾人個個擊破。這幾人卻將死人的財物拿走，完成了任務。後來和他們也鬥過幾次，都沒有留下他們，所以才引來他們的報複。不過他們為什麽知道我在陷地穀，我就很納悶了。”
“應該是因為這個。”袁福通從一個乾坤袋中取出一個明珠，遞給了樂癡。
“樂行師弟！”雖然陰魂珠中的元神已經接近渙散，樂癡還是認出了他這位師弟。樂行和他是同一個師父，平時很多功法都是樂癡代師傳授，和師弟的感情很深。
“元神被搜魂了幾次，雖然有這件靈器保護，但也將近渙散，恐怕很難救了。”袁福通很遺憾的說道。“我也是昨天翻檢他們東西的時候才發現的，隻是感覺到元神有佛修的氣息，沒想到是你師弟。”
“哎，雖然希望渺茫，我還是要拿回去給門內的長老看一下，也許還有辦法。這件靈器就先借給我，以後有機會還你。”
“原本準備給你一半的東西，你隻要一件，已經很便宜我了，說什麽還不還的，以後能再相見就好了。”袁福通擺擺手，有些懶散的說道。
“是啊，希望以後再相見，我先走了！”樂癡架起金光，往西北飛去。
袁福通站在山頂，看著金光遠去，一轉身，往南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