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十七章 齊聚
“我們役獸宗萬裏迢迢趕來道賀,卻連正主都見不到,你們烈陽宗就是這樣待客的嗎?”一個粗豪的聲音穿透了重重的禁製,傳遍了烈陽宗整個駐地。很顯然,這一聲是有意為之,而且使用了一門相當強悍的神通。
流雲老祖和馬君聽到這一聲之後,臉色都微微一變,沒有再向外走。馬君麵色轉為凝重,流雲老祖卻在凝重之中,夾雜了幾分驚訝。袁福通原本以為流雲老祖會有些幸災樂禍,不過卻沒有從流雲老祖臉上發現這個跡象。
“魯深這是什麽意思?”馬君有些疑惑的問道。
“還能是什麽意思,立威而已。他們役獸宗依仗著有妖獸撐腰,自覺戰力要壓過我們山北的幾個,這次宗勁衝這麽高調,役獸宗自然要來壓他一下,來保證役獸宗的超然地位。”流雲老祖有些不屑的說道。他知道馬君其實也知道這些,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並且打探一下自己的態度而已。
“這倒是正常,流雲兄覺得宗勁衝會如何應付?”馬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山北聯盟和役獸宗的關係,的確是利用加競爭,尤其是魔門一係,對役獸宗的好感實在有限。現在役獸宗的發展雖然迅猛,但畢竟根基還淺,經不起折騰。雖然有兩位戰力超群的大修士和兩隻能夠比擬大修士的六階後期妖獸坐鎮,但如果不能保持超然地位的話,一旦陷入亂局,役獸宗的發展將大受影響。所以這些年,役獸宗的兩位是不遺餘力的施展影響力,為役獸宗的發展保駕護航,打壓宗勁衝,也是習慣使然。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人是他請的,恐怕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你說如果他要是能擊敗魯深,他的威名會怎麽樣?鐵葉對他的態度,又會怎麽樣?”流雲老祖淡淡的問道。
“明白了,那我們就且看他如何表演吧。”馬君點點頭,不再說什麽。這種進階大修士的慶典,其實就是向盟友展現實力,重新劃分排名,調整利益。宗勁衝這個時候展現出多大的實力,他就能夠得到多大的好處,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也是重新劃分利益最平和的手段。如果此時不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一旦真正和新崛起的人物發生衝突,其他人沒有重要的理由,是不會插手的。
從常理上來講,宗勁衝晉級,隻需要在山北大聯盟範圍內邀請人參加慶典就可以了,畢竟隻有聯盟內部,才有和宗勁衝的利益。而現在宗勁衝將魯深也邀請來,自然不可能是插手獨立的役獸宗的事務,那唯一的理由,就是用來做靶子,彰顯自己實力用的靶子。
“宗道友,這可是你的慶典,隻讓一個小輩解釋,難道你就不說句話嗎?”當袁福通正在品味流雲老祖和馬君的話時,魯深的聲音再次傳來。顯然剛才是宗龍在用軟話解釋,平息了魯深的怒火。
“魯道友稍安勿躁,請先歇息一下,等貴客到齊之後,我自然會好好招待魯道友的。”魯深喊過不久,宗勁衝的聲音從烈陽宗的後山傳了出來,瞬間壓製住了魯深的聲音。
“那好,我給你這個麵子。”魯深很豪邁的答應一句,隨即恢複了沉默。看來是被宗龍安排去暫時休息了。
“嗬嗬,這個宗龍和了不起啊。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夠勸服魯深,口舌相當便利啊。”回到洞府內後,流雲老祖忽然笑著說道。
“這個宗龍,的確是難得的人才。不僅修為上進步神速,隻有福通可以與之媲美,而且在處事上麵,也很有一套。宗兄這次算是後繼有人了。再過些年,這烈陽宗,說不定真的就成了宗家派了。”馬君有些羨慕的說道。宗龍這些年的表現,可以說是絢爛奪目,很多修士甚至在猜測他什麽時候能夠突破大修士的門檻。說起名聲,宗龍比起袁福通消失百年,一戰成名,要顯赫的多。加上他宗家子弟的身份,成為宗勁衝之後烈陽宗的接班人,已經是沒有爭議的事情。而能找到這樣一個有實力,有手腕,又貼心的接班人,是不少宗派的執掌者夢寐以求的,現在卻被強勢崛起的宗勁衝給占全了,難怪馬君會心生羨慕了。
“不過流雲兄你運氣也不差,能夠發掘出福通這樣的人才,以後流雲宗自保無虞了。而我現在卻連一個成才的弟子都沒有,很是頭疼啊。”馬君感歎完之後,發現自己口氣有些不對,連忙補救道。
“馬兄不用著急,你的時間還長,在金丹弟子挑選幾個,仔細**就是了。”流雲老祖這次倒是沒有太謙虛,隻是給馬君支招。畢竟宗龍和袁福通的表現,在這幾千年的山北的曆史上,都屬於璀璨奪目的,過度謙虛,就太虛偽了。
“哎,也隻有這樣了,不求能像福通和宗龍這樣,但求能夠保住我們天元派的基業,就可以了。”馬君歎息著說道。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接下來的時間,就過得平平淡淡。山北聯盟各個大派的代表都陸續到來,但沒有那個門派敢像魯深那樣囂張。馬君和流雲老祖這裏,也沒有人來打擾,畢竟身份不夠的,是不能到這裏的。直到第二天,魔門大長老鐵葉和通明寺怒天大師到了之後,流雲老祖和馬君這裏,才熱鬧了一些。
這兩位大修士在發現流雲老祖的改變之後,都有些震驚。鐵葉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流雲老祖樹了一下大拇指,就不再說什麽了。而怒天大師震驚過後,卻有些歉疚。畢竟當年流雲老祖是為通明寺而負傷,在流雲宗陷入困境的時候,通明寺因為前線草原人的牽製,無法幫流雲宗這個老牌盟友張目,居然還讓流雲老祖被迫作出這麽大的犧牲。
不過流雲老祖的態度卻很平和。早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流雲老祖就平衡了自己的心態。雖然自己最初的傷勢,是為了整個山北而負的,其他大修士也都會給予同情和欽佩,但這絕對不會影響他們瓜分自己因為受傷而無法庇護的利益。如果當初自己戰死,說不定流雲宗已經被瓜分,或者成為那一派的附庸了。修仙界,不是講功勞,講貢獻的地方。辛辛苦苦努力開拓出的利益,因為力量受損而無法庇護,被其他人摘桃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流域老祖最初完全隱瞞了自己的傷勢,在拖延時間的同時,下定決心轉修鬼修。雖然中間有很多波折驚險,但流雲老祖最終還是成功了。轉修成功,並且保存了大部分的實力,可以保住自己基本的地位之後,流雲老祖才敢公布這件事情。有實力,又有之前的貢獻犧牲,這樣才能在山北聯盟的這個框架之內,保住自己的根本利益。
所以說,三位大修士對流雲老祖的敬佩,不止是流雲老祖當年的犧牲,也不止是流雲老祖敢於豁出自己的神魂,轉修鬼修的勇氣,更有對流雲老祖老謀深算的敬佩。在流雲老祖轉修成功,並且將實力保存了八層,可以對大修士造成巨大威脅之後,流雲宗的根本利益就保住了。三位大修士自問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自己都沒有能力做到這一步。
“對了,看你們兩個聯袂而來,兩派相處的應該不錯吧。前線的情況怎麽樣?”說完流雲老祖的事情後,流雲老祖把話題轉到了新來的兩位大修士身上。在和草原人大戰之前,兩派可以說是冤家對頭。雖然大修士這個層麵很克製,但絕對稱不上什麽好友。但現在來看,兩人關係顯然親近很多,而且不是那種為了公事而做出的姿態,而是個人的交情。
“還算可以。草原人一直對我們保持壓力,不過局勢還在掌握之中。”對看了一眼之後,怒天大師開口說道。“不過草原人的祭壇一直在運轉,這百年來,應該也積蓄了不少的力量,不知道他們準備什麽時候釋放出來,我們是一點也不敢放鬆啊。”
“當年祭壇的力量應該消耗了大半了,不會這麽快積蓄完成的。役獸宗那邊什麽情況?”流雲老祖因為傷勢的原因,多年不參與這一類事情的決策,所以問題比較多。
“和平相處。草原人仿佛不準備報當年被背叛的仇一樣,基本不和役獸宗發生什麽衝突。這也是我們壓力大的原因。”鐵葉皺著眉頭說道:“那個周戰的手段相當了得,發展下去,役獸宗說不定要真正成為第三方勢力了。”
“這還真是沒辦法的事情,周戰的實力擺在那裏,就是魯深,現在恐怕也超越各位了,有他們庇護,役獸宗蓬勃發展是必然的。”怒天大師有些無奈的說道。同樣位於前線,一邊是井水不犯河水,而另一邊卻紛爭不斷,怒天大師作為損失大的一方,卻沒有什麽辦法,難免有些失落。
“大師不用太擔心,這次慶典之後,恐怕形勢會有些變化。宗兄這次野心不小,也許能幫到大師。”馬君微笑著說道。
“你是說宗兄準備要挑戰役獸宗?”怒天大師有些驚訝的問道。一個大修士配合一個同階的妖獸,可不是誰都能夠挑戰的,役獸宗修士的戰鬥,一項是人獸不分家的。
“想要當山北第一人,不經過周戰這一關,怎麽能名符其實呢?”流雲老祖悠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