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往事
“這是哪裏？”從一股詭異的靈力波動包圍，消失在被封印的空間中之後，袁福通看著自己所在的位置，一時有些驚呆了。這個空間中居然沒有一點魔氣，而真魔滅靈咒的威壓也消失了，而且空間中靈氣充沛，就算是用來作為元嬰修士的閉關之地，都足夠了。
放出自己的神識，感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袁福通將目光投向了前方。在整個空間的盡頭，有一片晶瑩剔透的光幕，袁福通走到光幕之前，看著光幕周圍簡約的火焰紋飾，微微有些出神。
這些火焰的紋飾袁福通都很熟悉，在天火門的傳承之中，對這種天火門常用的火焰紋飾也有記載，在天火門還存在的時候，這些紋飾經常被繡在天火門弟子的法袍上，作為身份的象征。袁福通雖然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但畢竟修煉的是天火門的功法，得到的是天火門的傳承，對這些東西，還是有一些緬懷之情的。
看到這些天火門的紋飾，袁福通已經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斷。這些地方果然是天火門的手筆，而且正如宗龍之前說的，天火門顯然在魔災之後，對魔族的功法和神通進行了很深入的研究。之前的那些魔煞屍，應該就是研究成果的一些應用。畢竟對於自己門派的秘藏，天火門不可能不留下什麽看守的手段，如果不能通過這些手段的考驗，那就隻有成為魔煞屍的一員了。而且看那些屍體消失的樣子，恐怕被斬殺之後也不會銷毀，很可能被再次灌注魔氣，繼續使用。
“宗道友，看看這裏可是芥子空間的入口？”研究了一陣之後，袁福通用神識將空間內的情形傳遞給宗龍，同時問道。
“應該是了，千雲穀本來就是天火門一個研究魔道功法的地方，後來在山北形勢劇變的時候，天火門幾位化神長老感覺到危險，才將這裏改造成為了一個秘藏。本來不過是為了做萬一的準備，沒想到形勢的變化居然如此劇烈，門派聯軍居然封鎖了天火門周圍方圓數千裏，對天火門弟子趕盡殺絕，以至於這個後手居然數千年都用不上。”宗龍很是感慨的說道。
“哦，當年天火門預感到了那一場危機嗎？”袁福通沒有馬上問如何進入這秘藏，而是問起了當年的往事。在各派記載的圍剿天火門一役都很簡略，隻是說了一下圍剿的原因，戰鬥的艱苦，場麵的宏大，對於具體如何組織這一次堪稱空前絕後的戰役，卻沒有什麽描述。而且為什麽天火門幾乎沒有人能逃出圍剿，也說的很含糊。畢竟如果有元嬰或者化神修士執意要逃，即使圍剿的力量很多，想要斬盡殺絕也並不是很容易的。這一切顯然是有很多東西被刻意隱藏了，作為天火門的傳承人，袁福通對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是自然，天火門當年雄霸山北，怎麽可能連這點警惕都沒有？”宗龍有些驕傲的說道。
“那後來的結局怎麽會如此慘烈呢？如果如你所說，之前有警惕，又設立的有秘藏，在事情發展到無可挽回之前，應該送出部分精英，作為宗門複興的種子的。怎麽會落到近乎全軍覆沒的情況呢？”袁福通有些不解的問道。
“太驕傲了啊！當年整個天火門都太驕傲了，即使整個山北的勢力聯合起來，也根本不會對天火門造成致命的威脅。所以當年在得到消息之後，天火門想的是借助一次戰鬥，徹底摧毀山北所有敵對的實力。也正因為如此，天火門集中了所有的宗門精英，參與了當年那一戰。”宗龍歎息著說道。言語之中雖然對天火門有些批評，但骨子裏，還在懷念當年的那種豪情。
“整個山北都不可能對天火門造成威脅？你是說有其他修仙區域的人『插』手了？”袁福通略一沉『吟』，馬上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不錯，天火門錯就錯在沒有完全發現這些人，錯誤的估計了形勢。以為就算是有外來勢力『插』手，天火門還能夠應付。當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聯軍已經封鎖了宗門附近方圓數千裏的空間，想要再改變計劃，已經不可能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一個妖獸出身的記名弟子，也不可能被授予傳承玉牌這種東西，因為當年天火門核心弟子能夠逃出重圍的可能已經太小了，隻有我這種有逃命的天賦神通，又不怎麽受重視的，才有逃生的希望。”說到這裏，宗龍的語氣中已經充滿了悲傷和懷念。當年死裏逃生，之後又是數千年的蟄伏，最後轉生，再到肉身被毀。這幾千年來的經曆，依然無法抹去宗龍心中的對天火門的依戀。
“所以他們選擇了玉石俱焚？”袁福通也被宗龍的話吸引，陷入了一種複雜的情緒中。
“是啊，他們那麽驕傲，怎麽可能讓其他人從他們那裏占到便宜呢？當年天火門的核心弟子，在逃生無望的情況下，都選擇了和敵人同歸於盡。而駐地內的資源，不是用來對抗聯軍，就是直接被毀了。各種功法神通，也被毀的差不多。那一戰中，聯軍除了滅掉了天火門，接管了天火門外圍的勢力之外，其他是什麽便宜都沒有占到。而唯一得利的，就是那些外來人！”宗龍語帶悲憤的說道。
“外來人？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袁福通皺著眉頭，繼續問道。能夠串聯起山北的各派，並且能夠改變天火門和聯軍實力對比，將天火門『逼』入絕境的勢力，絕對不會小。
“怎麽？你想為天火門複仇？”宗龍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這個你不用管，我打聽一下而已。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想要幫天火門複仇，太遙遠了一些。”袁福通布置可否的敷衍了一句。對於天火門，袁福通雖然有些感情，但為了一個覆滅數千年的門派，舍掉『性』命複仇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袁福通現在所處的門派流雲宗，也是當年的聯軍之一。袁福通之所以打聽這些，隻是出於一種本能的謹慎。在袁福通的預想中，流雲宗也是要迅速擴張，成為新的山北第一大派的。這個目標並不是非常難以實現，隻要袁福通能夠繼續一路走下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而流雲宗一旦達成這個目標，成為了山北第一大派，那地位就和當年的天火門一樣了。而當年天火門的遭遇，是否會在流雲宗身上重演？這一點袁福通不能保證。所以提前探聽一下當年的真相，對於未來的流雲宗，顯然是有些必要的。
“說的也是，就算是進階化神，為天火門報仇的可能也不大，是我太妄想了。”宗龍苦笑著歎息一聲。
“進階化神也報不了仇？”袁福通微微一愣，心中咯噔一下。如果宗龍沒有撒謊，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
“當年能夠改寫戰局的勢力，都是有化神修士坐鎮的各修仙區的頂級勢力。現在雖然過了數千年，當年參戰的化神修士都應該已經亡故，但有他們的傳承在，繼續培養出化神修士也不是什麽問題。憑借一個化神修士，和那種頂級大派爭鬥，是沒有什麽勝算的。”宗龍感歎著說道。
“各修仙區域的頂級勢力？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吧？天火門怎麽會得罪那麽多的頂級勢力？”袁福通搖搖頭，不屑的說道。如果說一兩家頂級大派和天火門過不去，還比較可信。但如果是各個區域的頂級勢力都和天火門有仇，那根本就不可能。那些大派之間的關係複雜的很，有不少相互都是仇敵，根本不可能隨意聯合。
“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相，不過當年天火門的長老們就是這麽告訴我的。而且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天火門幾位頂級長老的實力在整個山北是沒有對手的，即使是化神修士圍攻，也不可能留下他們，但他們都在那一戰中身死了。”宗龍淡淡的回答道。
“恩？不是說都是和山北的化神修士同歸於盡了嗎？”袁福通臉『色』一僵，驚訝的問道。宗龍的說法，和各門派的記載，還有山北的傳聞不太一樣。其中的真假，袁福通也無從分辨。
“嗬嗬，當年山北在天火門之外，一共才幾個化神？以他們的實力，怎麽可能和天火門較量。如果不是天火門沒有估計到外來勢力如此龐大，又怎麽可能陷入絕境呢？”宗龍苦笑著說道。
“有名單嗎？”袁福通雖然沒有被說服，但還是問了一下。
“沒有，不過中土和東海絕對有修士參與了，而且還不少。”宗龍很平靜的說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現在能進去嗎？”袁福通沉『吟』了一下，放棄了這個話題，將話頭轉向了秘藏。這些事情都太遙遠了，即使知道了真相，也對現在幫助不大。很多問題，都是在進階化神之後，才會考慮的。
“當然不能，傳承玉符隻是一半鑰匙，沒有頂級靈寶，是進不去的。如果強行攻擊，芥子空間會自毀的。”宗龍解釋道。“我們等一陣吧，有火紋燈在手，宗勁衝應該可以闖到這裏的。”
“那我們要等一下宗勁衝道友吧。”袁福通在光幕之前坐下，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