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五十三章 心機
事實證明，在混亂之地廝混了多年的修士，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雖然正陽軒的莫如答應幫袁福通兩人尋找蕭賀等人的蹤跡，也的確拿出了可行的辦法，但在劫掠失敗之後，蕭賀等三人立刻就潛蹤匿形，對於任何召喚都置之不理，不予任何回應，鐵了心當縮頭烏龜。莫如這邊雖然準備了很多的秘法，但沒有對方的回應的情況下，也根本無法確定蕭賀等人的蹤跡。答應袁福通的事情，自然也就無法做到了。袁福通兩人雖然也懷疑過莫如是不是出工不出力，但兩人一直跟在莫如的身邊，看著莫如施展種種手段，卻也沒有挑出什麽毛病來，隻能認可了這次失敗。
不過對於這個結果，袁福通並不是特別的失望，甚至早在預料之中。畢竟隻要不是太過大意的人，在遭遇了重大挫折，並且可能麵臨強大敵人追殺的時候，都會選擇隱匿蹤跡，不會輕易露頭，抓不出來也很正常。之前袁福通之所以堅持，一是為了逼迫朱翔和正陽軒的人表明態度，二來也是為了有一個和正陽軒合作的理由。畢竟有了這件事之後，正陽軒算是對袁福通有些一點點的虧欠。雖然這種虧欠很可能根本不被放在雙方的心上，但也讓雙方有了合作的借口，或者說一個台階。隻要有利益的牽絆，雙方就能合作下去。
當然，經過這些事，這並不意味著袁福通對正陽軒會有多麽的信任。在混亂之地中，除了唐直之外，袁福通對於任何新近結識的人都不會有什麽信任感。正陽軒此時能夠幫助袁福通尋找蕭賀等人的蹤跡，是因為袁福通兩人的實力，狼族的背景和袁福通所表示出來的合作意向。而蕭賀等人卻顯然無法再為正陽軒帶來利益，所以被正陽軒無情的拋棄。而如果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正陽軒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出賣袁福通兩人，換取利益。這是混亂之地內各個店鋪的行事法則，沒有多少人能例外。
確定無法從莫如這裏找到蕭賀等三人的蹤跡之後，袁福通和唐直商議了一下，帶著朱翔，離開了正陽軒。本來按照唐直的意思，還想在正陽軒裏麵淘一些東西，畢竟位於朱元域東部的正陽宗轄區內有很多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材料，而正陽宗這個人族修士中的大勢力也有很多特產。如果能在這裏買些好東西，也算是一種收獲。不過袁福通考慮到此時和正陽軒之間的微妙關係，勸阻了唐直。初入混亂之地，正陽軒態度曖昧，兩人大肆展露財富並不是什麽好事。
袁福通三人離開之後，莫如神色也鬆弛了下來。法決掐動，整個店鋪內的陣法迅速變換，化作另外一種陣勢之後，莫如才邁步向後麵的空間走去。客人離開之後，直接變換防禦陣法是在混亂之地開店的一個基本常識。煉神修士假裝買東西，探察店鋪內防禦禁製，然後加以突襲的例子很多。如果沒有這種謹慎的應變手段，店鋪的危險程度將大大提高。
當莫如走入店鋪內部的空間時，已經有五個人在那裏等候莫如了。五人之中，有兩人和莫如一樣身著正陽宗的服飾，從氣息上看也是剛才用神念支援莫如的人。而另外三人卻身著不同的服飾，顯然不是正陽宗的人。
“莫師兄，就這麽讓他們走了？”看到莫如進入空間，一個身著正陽宗服飾，身形消瘦的中年修士有些不滿的對莫如問道。
“不讓他們走，還能做什麽？難道沈師弟你還想在店內動手，留下他們三人嗎？”莫如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在正陽軒中，本來是應該一切由莫如這個掌櫃的做主的，其他兩人隻是負責保衛店鋪安全，輔助莫如工作的人。不過現在情況稍微有一點特殊，這一批來正陽軒內護衛的兩名修士中，有一位沈熙，也就是剛剛開口的消瘦修士是宗內的‘太子黨’，仗著宗內有一位還虛階的爺爺撐腰，總是想和莫如爭權。而另外一個負責輔助的修士秦冠則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對於莫如和沈熙之間的爭鬥並不怎麽關心，或者說表麵上並不怎麽關心，這也造成了莫如需要不斷打壓沈熙，鞏固自己地位的局麵。
“就算不能在店內解決他們，至少也要多挽留他們一陣，讓引魂香能夠附著在他們身上啊”沈熙有些不自然的反駁道。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夠留下對方，並且不露出一點波動的情況下，是絕對不能在店鋪內動手殺人的。這一點是在來正陽軒之前，宗內特意交代的事情，沈熙並不敢違背。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也隻是為了撐一下麵子而已。
“你當他們是傻子嗎？引魂香剛剛燃起的時候，對方已經在用神念驅逐了。再留下去，還會有用嗎？”莫如有些厭惡的撇了沈熙一眼，冷笑著說道。對於這個修為還湊合，但腦子並不怎麽好使的同門，莫如相當的反感。
在正陽宗，乃至於大部分的人族勢力裏，煉神修士之間的競爭也是極為激烈的。除了那些實力強悍，潛力極大，被還虛長老們看好的精英修士之外，其他修士想要獲得足夠的資源和指點，都是需要為宗門做出足夠的貢獻的。像莫如這樣的修士，在混亂之地這麽危險的地方執掌店鋪，為的就是能夠獲取足夠的門派貢獻，為自己進一步的修行拓展道路。當然，能夠在這裏得到什麽頂級物品，莫如自然會想辦法自己留下，輔助自己的修行。事實上，選擇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承擔任務，有很大的成分，就是為了能夠多弄一些好東西，如果運氣好，私下裏能夠得到的好處，比從宗門內得到的東西還要多。
在這種情況下，像沈熙這樣專門過來搶功勞的人，看起來就很討厭了。對於沈熙來說，因為有還虛階的長輩，所以物資和指點基本是不缺的。他來這裏，隻不過是為了混一個資曆，為將來他的長輩為他使用那些頂級物品做一個鋪墊。所以對於沈熙來說，他需要的是功績，而並不是那些可以私藏起來的東西。從這一點上，莫如和沈熙就有著本質的衝突。而沈熙本身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來到之後，一直和莫如爭權奪利，牽製著莫如的行動，本身又沒有太強的能力，自然讓莫如對他更加厭惡。
不過即使再厭惡，莫如也不敢對沈熙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一方麵來說，沈熙這樣的人來這裏，本身就是正陽宗高層的一種平衡手段。隻有沈熙這樣很難被拉攏腐蝕的修士在，才能保證正陽軒的收益不至於被侵吞太多。這也是高層默許沈熙爭權的主要原因。在這種情況下，沈熙手中必然有足以自保的手段，莫如不敢輕易動不軌的念頭。而另一方麵，沈熙背後的還虛修士也是莫如忌憚的重要原因。在正陽宗內，任何一個還虛修士都有著決定莫如命運的權利。一般情況下，莫如的師父自然能夠庇護莫如，保證莫如的地位。但沈熙一旦真的出了什麽事，他的師父也不會再庇護他。那個時候，莫如的命運恐怕就很淒慘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沈熙有些鬱悶的問道。雖然自持有還虛修士撐腰，但在混亂之地這個地方，個人的實力是第一位的。相比於莫如，沈熙的實力的確還稍微差一些。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沈熙也知道，自己在能力上比莫如要差不少，關鍵時刻，還是要聽莫如的一件。
“接下來不是我們做什麽，而且要看他們繼續做什麽。蕭兄，你們三位恐怕要委屈一段時間了。”莫如對著一直站立在一旁，不敢插口他和沈熙之間爭鬥的三人說道。而這三人，正是袁福通讓莫如尋找的蕭賀等三人。
“莫掌櫃嚴重了。我們三人全是靠貴宗的庇護才能得以存身，那裏還敢說什麽委屈啊”撤去了身上隱蔽身形氣息的法寶之後，一個老年人形象的蕭賀謙卑的說道。事實上，在劫掠失敗，朱翔被擒之後，蕭賀三人就直接聯係到了莫如，求取了莫如的庇護。畢竟三人很清楚，得罪了袁福通兩人那樣強悍的人物，肯定會遭到報複。而朱翔的失陷，也必然會暴露很多的事情。三人並不認為朱翔會為了義氣，而冒著生命危險掩護三人。
事實上，三人的判斷並沒有出錯。朱翔在落入了袁福通兩人手中之後，並沒有做什麽無謂的抵擋，果斷的出賣了三人。如果不是三人提前趕回吉星鎮，用重金賄賂了莫如的話，以正陽軒的手段，搜索出三人的蹤跡並不什麽困難的事情。那個時候，對三人來說就真的是滅頂之災了。
“嗬嗬，三位這樣想就最好了。不知三位日後有什麽打算嗎？”莫如微笑著問道。
“現在強敵在側，我們三人並沒有什麽打算。莫掌櫃有什麽建議嗎？”聽到莫如的話，蕭賀三人都想到了些什麽，不過蕭賀還是硬著頭皮問道。
“那三位加入我們正陽軒如何？”莫如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