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軍功章掛在胸前
是否有人會想到軍人身上留下的傷疤
那一道道傷,遺留下的一道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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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軍營,
“戰鬥”就是軍人的生活
“戰鬥”過,
就應該要接受傷疤的勳章
對於軍人來說:
軍功章是紀念的獎章
而傷疤卻是這獎章賦予的獎勵
站在領獎台上
多少人情不自禁的親吻那枚軍功章
因為那是用汗用血、用勇敢用奮鬥換來的
同樣,
在這一刻,應該親吻那傷疤
因為它們的過程是一樣的
回到偵察連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李強回來報上去的回家省親的報告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到現在一點音信都還沒有,李強可真怕被擱淺了啊!
一大早早早就起來了,穿了一個小背心拿著洗臉盆走到外麵的洗漱池邊上,雖然說已經是冬天了,但是老兵都已經習慣了光著膀子洗臉洗頭,看著那些新兵,早上起來,身上捂著大被,打完了水,還一點一點的用水來試著水溫,李強就想笑,不過自己開始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隻不過自己再小的時候接受的訓練讓自己已經可以適應冬天的氣溫了。
想起來,小時候被師傅們逼著,隻穿著秋衣秋褲在軍區大院裏麵跑步,那可真是地獄一般的生活啊!每天早上都是被人從暖烘烘的被窩中拽出來來,而且還不讓穿羽絨服,隻是一層運動服,裏麵甚至連毛衣毛褲都沒有,就上外麵跑步去了。不過這樣也好,跑一跑自然就不冷了,時間長了,李強也就習慣了。冬天,哪裏敢說別東北的溫度還低?就河南這冬天,在東北來說,隻能算是深秋時的溫度吧!沈陽那平均氣溫都是在-18℃—22℃左右的。
李強起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老兵在哪裏洗漱了,李強端著臉盆就走了過去。
“老沈!”李強叫了一聲。
“哎呀,同誌們,咱們排長來了!都站好了,敬禮!”沈冰笑著說道。
“去去!我跟你們擺過排長架子嗎?再說了,這個排長的職位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再說了,我就是過來洗臉的!”李強笑道。
“你要是敢跟我們擺架子,哥幾個收拾你!”這個話是馬傑說的。在新兵連的時候,李強跟他的關係可是最好的。
“嘿嘿,不敢,不敢!給我讓個地方,洗把臉!”李強笑嗬嗬的說道。
“過來,我這邊還一個水龍頭!”罵街叫道。
李強笑嗬嗬的走了過去,在李強與這些老兵說笑的時候,新兵們也已經都拿著洗臉盆走了出來了,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來洗臉的,反倒是像是出來“化緣的!”
“我說你們穿那麽多幹什麽!一會洗臉的時候不怕把衣服弄濕了?”沈冰叫道。
“班長,我們沒有你抗凍,我們冷著呢!”說話的這個新兵是一個來自南方的人,從小就沒有見過冬天是什麽樣的,這一來就趕上了一個寒冬,雖然說穿著厚厚的軍大衣,但是還是凍得嘴唇發紫。
“嗬嗬……”李強笑了笑沒有說話。打了一盆水之後,把上身那唯一一件背心脫了下來。
他這一脫自己感覺沒有什麽,但是看在眼裏的新兵與老兵就不一樣了。
李強那後背上,三個很明顯的槍傷,再加上一些橫豎縱橫的刀傷,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甚至一些新兵都在微微的顫抖了。
也是啊,生活在城市中的少爺們,有幾個見過這樣的傷呢!如果說你見過刀傷,但是你見過槍傷嘛?
“哇……”馬傑木愣愣的上去摸了一把,這倒把李強給嚇了一跳。
“幹什麽?”李強問道。
“沒什麽,我就是想摸摸!”馬傑說道。
“滾滾滾!老子不喜歡男人,去!”李強說道。
“什麽跟什麽啊!你以為我喜歡你啊,我就是想摸摸你那傷疤!”馬傑說道。
“去去去,別碰我,不然我把你扔出去!”李強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馬傑灰溜溜的走了,但是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李強身上的傷疤。
“原來,咱們排長真參加過實戰啊!那身上的傷疤是不能作假的!”隨雲長說道。
“有什麽啊!不過幾道疤痕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隋雲飛不在乎的說道。
“你要知道,那些傷疤對於一個優秀的士兵來說,一枚枚不可替代的軍功章啊!”隨雲長說道。
“都看什麽呢!洗臉,快點,洗完了整理內務,然後訓練!今天早上的15公斤,5公裏,誰要是跑不下來,我讓他好看!”李強洗完了頭之後大聲的叫道。
李強雖然這樣叫著,但是卻沒有什麽惡意,也是啊,換做任何一個人,見到自己身上的傷疤,如果不在部隊裏,那麽最初就可以肯定,自己肯定不是一個好貨色了,不然身上那裏來的這麽多的傷疤呢!甚至還有槍傷。
這讓李強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沈陽的夏天很熱,到了晚上李強寫完作業就到院中的大樹下納涼。爺爺也會搬出他的小板凳坐在大樹下光著膀子,搖著蒲扇納涼。
年少的李強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數爺爺身上的道道傷疤。
而李子超看到李強數了,也會數家珍似的介紹“那些長條條的口子是炮彈傷,那些窄窄的口子是小鬼子的刺刀捅的,那些圓圓的口子是槍打的。”
雖然那距離現在已經有10年的時間了,但至李強我還能清晰的記得,爺爺身上的傷疤一共有29處。
李強10歲的那年春節,遠在廣西桂林某軍校教書的大伯帶著他一家到沈陽過年,李強的父親和母親回到了沈陽,李強的姑姑一家也回來了,一家團聚。兩兄弟幾年沒見麵了,聊得很起勁,聊戰爭,聊軍隊,聊著聊著就聊到拚刺上去了。
聊到性起,李強的大伯找了2根掃把棍,在棍頭包上一層布,2個人練上了。看著兩人熱火朝天的對練,李強他們一群半大的孩子屁顛屁顛的圍了一圈看熱鬧。
李強的姑父在邊上做起了解說員,“這是突刺”,"這是刺下”,“這是防右刺”。
隨著姑父的講解,2個人刺得更帶勁了,還喊出了殺字。
突然,一句冷冷的話飄來“這都是花架子,殺不死人的。”開完老幹茶話會回來的爺爺看了半天說了這句。
李子超要過李廣手中的棍子,朝大伯挑戰:“你全力刺我,用勁刺。”李敖猶豫了下,畢竟李強的爺爺已經80多了。
李子超提高了嗓門喊:“用勁刺!”李強他大伯下定決心,出手了,刺出一個標準的突刺。可是李子超卻輕盈的朝右邊閃開了,李強當初很奇怪,爺爺這麽一個80多歲的老人竟然能這樣敏捷的閃開。
李敖見突刺沒刺中,馬上收槍後退,做出防右刺的動作。動作還沒做到位,李子超出手了,他突然飛起一腳,踢在李敖的右腳的大腿處,李敖被踢得向前撲倒在地,李子超手中的棍子已經迅速的抵在大伯的後心窩上。
李敖輸了,他很不服氣的辨解“您這不是拚刺,您耍賴”。
李子超笑了,他邊喘氣邊說:“所以我說你們練的是花架子,殺不死人的,現在明白了不。”
李強的大伯李敖是個標準的和平時期的軍人,當兵,上軍校,畢業後就一直在桂林的某軍校教書,他渴望上戰場廝殺,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
李廣和李強他姑父都上過戰場,在法卡山一帶呆過3年多時間。他們當初兩是戰友,一個是營長,一個是教導員……………………
冬天涼水洗完了頭,雖然說已經擦幹了,但是頭上還是冒著白氣。再加上身上原本的傷疤在涼水的刺激下已經露出了殷殷的紅色,讓李強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地獄殺神一般,雖然說手上沒有武器。
李強拿著東西回到了宿舍內,穿好了衣服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麽突然想了一句話“每個人脖子上都頂著個腦袋,高不高明的區別在於是否有知識、動腦子,不然,練就再強壯的身體,也隻能是一個傻兵。”李強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樣一句話。
在一樓在軍容鏡錢,整理著自己的著裝,今天是要去營部的,也不知道,營長叫自己去是幹什麽,不過,反正呆著也沒有事情,去就去了。
在李強整理領子上的領花的時候,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個傷疤,這是當時在參戰的時候,被石頭子飛濺劃傷的,不顧還好,臉上沒有!不然李強真怕以後找對象的時候,犯難的。
不過話也說回來,臉上有道傷疤,可能會更加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吧?嗬嗬……
整理好了衣服出門想著營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見到了不少自己的老相識,那都是以前在新兵連的時候交下來的朋友,雖然他們都是各個連隊的精英,但是真正獲得提幹的隻有李強自己,肩膀上的這一顆金星,是他用命換來了。
一個聲音在李強腦中榮繞“傷疤是軍人的勳章,一個永恒的不可替代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