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軍的坦克炮的射速明顯超過了蘇軍坦克,但是打上去卻是不斷地彈開,跳到遠處爆炸,那種小炮彈根本奈何不了蘇軍堅實厚硬的前裝甲,蘇軍坦克到了後來都不約而同地停止開炮,隻是一往無前地進攻。

近到幾十米的距離,日軍的坦克炮也許是打光了彈藥,裝甲兵竟然探出半個身子出來,操縱著機槍橫掃蘇軍的坦克,打得蘇軍坦克前裝甲火星直冒,密如驟雨,卻依然毫不見效。就像是撣灰差不多,蘇軍的坦克就像是史前怪獸般步步逼近。

就是這樣,日軍的坦克依然是持續射擊著,到了一種發瘋的地步,讓林瀟和千裏老師師徒為之愕然的是,蘇軍裝甲部隊在進攻的時候,竟然是用高音喇叭播放《國際歌》,千裏老師和千惠子也許不熟悉,但林瀟在蘇軍中聽過。這哪像是一場戰鬥,就像是一場競技比賽,充滿了浪漫蒂克。

這種音樂對於蘇聯紅軍來說是一種興奮劑,而對於張皇失措的日軍來說則是催命曲,從來沒有一個國家是用這種形式展開戰鬥的,這在世界戰爭史上也是奇跡。林瀟聽得是熱血沸騰,心馳神往。

蘇軍裝甲部隊也是欺負人到家了,竟然一直逼近到炮口都快挨著了,才用高射機槍對著麵前進退不得日軍坦克掃射。日軍坦克裝甲是焊接的,又或是用鉚釘鉚上的,這麽近距離,一通機槍掃過去,打得日軍坦克鉚釘亂飛,裝甲都撕開了,裏麵的一切都轟然中開,小日本的坦克成了敞篷拖拉機了。

林瀟看得興奮不已,但是千裏老師卻突然大叫:“為了祖國,不自由毋寧死。”他說完,從腰裏抽出一顆手雷,握在手上,像一陣風似地向著密密麻麻的蘇軍坦克虎趟羊群般撲了過去。林瀟大吃一驚,飛撲過去,想要拖住老師的後腿,隻抓了老師的小腿,就被老師一腳踢翻在地。

更可怕的是,千惠子也緊隨著向著這些蘇軍坦克撲過去,他們要用血肉之軀阻擋鋼鐵洪流?林瀟都被他們的英勇嚇得目瞪口呆,他一下子抱住了千惠子的大腿,帶著千惠子一起滾翻在地,千惠子哭喊著,在林瀟的臉上身上亂抓亂捶,抓得林瀟臉上血跡斑斑,林瀟卻是淚流滿麵地盯著千裏老師的身影。

這時候上去無異於飛蛾撲火,林瀟按住掙紮的千惠子說道:“你老老實實趴著別動,我去把千裏老師拉回來,這不是螳臂當車嗎?以一人之力如何能抗拒鋼鐵洪流?”可是千惠子卻嘶吼著,像母狼一樣嚎叫著,不肯屈服,似乎林瀟隻要一撒手,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步千裏老師的後塵。

林瀟沒有辦法,急得滿頭大汗,還得拚命地壓住蛇一樣扭曲的千惠子,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千裏老師衝進了蘇軍的裝甲群中,千裏老師像一隻風箏一樣躍上了一輛T34坦克,那輛坦克的炮塔上正有一個蘇軍坦克兵在操縱著機槍橫掃日軍的小土豆坦克。

這時猛然乍見一個飛撲上來的身影,那蘇軍立刻調轉槍口,對著千裏老師就是一路橫掃倒過來,子彈打在千裏老師的腳邊不住地騰起了煙霧。可是千裏老師的身形非常靈活,竟然左竄右竄,快似狸貓,形如閃電,接近了蘇軍的坦克。

那蘇軍坦克兵的臉都白了,因為千裏老師已經躍上了坦克的炮塔。笨拙的

坦克機槍終究比不上忍者的靈活,蘇軍坦克兵已經來不及調轉槍口了。千裏老師淩空飛起一腳正中他的頭頂,頓時像踢破了一個西瓜一樣,紅的白的流淌的到處都是。蘇軍坦克兵的屍體慢慢地滑進了坦克裏麵。

千裏老師順手就將那顆手雷扔進了坦克的座艙,即使在遠處,林瀟都仿佛能聽到裏麵傳來的聲嘶力竭的絕望喊聲。那輛坦克猛地停止了前進,接著就看到千裏老師嗖地飛出了幾丈開外,坦克裏冒出了火光,轟然起火爆炸了,裏麵像過節的煙火一樣四處炸開,估計裏麵的人是活不了了。

千裏老師再次向左邊的一輛坦克飛撲過去,那輛坦克上的機槍手一見千裏老師像雄獅一般撲過來,嚇得大叫一聲,林瀟是聽不見他的喊聲,但卻能看到他張大了嘴巴,脖子往下一縮,登時不見了。然而就在他要關上艙門的時候,一顆手雷從千裏老師的手中飛出,不偏不倚,正鑽進了坦克座艙,就看到一陣火光把炮塔上的艙蓋都掀開了,裏麵冒出了濃煙。

林瀟和千惠子都看呆了,千裏老師太酷了!千惠子是眉飛色舞,林瀟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喜是憂。他不希望千裏老師有事,但也不希望千裏老師給蘇軍造成慘重的損失。

接著就看到那些日軍的坦克忽然槍炮齊發,煙霧騰騰,不少不住後退的日軍坦克調轉車頭,向著蘇軍坦克衝了上來,林瀟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士氣大作的呐喊聲。現在的事情好棘手,林瀟不知該如何改變這一情況。蘇日雙方都和他沒有關係,但是蘇軍如果戰敗,日軍就會更加猖狂,不可一世。

千裏老師顯然沒想到他的神勇震住了所有的蘇軍坦克兵,現在近處的坦克全都將艙蓋蓋的嚴嚴實實的,,即使以忍者的手段也沒有辦法。千裏老師接連扔出了手裏剩餘的幾顆手雷,都被遠遠地彈開,最後一顆手雷扔進了一輛蘇式坦克的履帶裏,轟然一聲爆炸過後,那輛坦克搖晃了一下,毫不在意地繼續前進,不過炮口卻在轉動著對準千裏老師。

不僅是一輛坦克,而是十多輛坦克一齊轉動炮口對準他,就像是群狼圍住了一頭猛虎。千裏老師似乎被周圍這情況嚇呆了,身形也凝滯了很多。千惠子大喊著:“老師快跑啊,別停下,危險!”可是距離太遠了,千裏老師聽不到。

林瀟卻不是這麽想的,就在這時,猛然見到幾輛坦克身子一顫,炮口噴出了火焰,一發發炮彈對著千裏老師飛射過來。千裏老師卻在那瞬間身子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優美的翻了幾個跟頭,落到坦克圈的外麵去了。

那些坦克悲劇了,就看到幾輛坦克被炮彈掀翻了炮塔或是被射的對穿,炮身背穿甲彈射穿了,坦克燃起了熊熊大火。這些蘇軍坦克沒有打中千裏老師,倒變成自相殘殺了。這早在林瀟的預測中,千裏老師的那種遠超尋常人的反應速度看得林瀟瞠目結舌。

那剩下的坦克怒吼著向著逃走的千裏老師橫衝直撞過來,絲毫不在意日軍坦克在近處開槍開炮。千裏老師卻朝著那些日軍坦克不停地揮手大叫,腳下絲毫不慢,在蘇軍坦克群中神出鬼沒,忽左忽右地和蘇軍坦克周旋,將這些蘇軍坦克攪得暈頭轉向。

林瀟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要他們趕緊撤退。

千裏老師要用一己之力,用血肉之軀拖住蘇軍坦克群是不現實的,他是希望營救出更多的日本同胞。那些日軍坦克讀懂了他的意思,一邊開火,一邊迅速撤退。小日本的小土豆坦克火力不行,跑起來也比不上笨重高大的蘇軍坦克,這意味著他們難逃厄運。

蘇軍坦克看到日軍坦克想溜,同時意識到千裏老師也奈何不得他們,他的手裏沒有像樣的反坦克武器。忽地像接到了一聲命令,一齊拋開了千裏老師,朝著日軍開火追擊。這正是千裏老師最為擔憂的事。

憤怒的千裏老師從一輛坦克的尾部取下一柄鋼鎬,追上一輛坦克,跳上去,照著坦克的潛望鏡就是一鎬頭下去,這當然阻止不了坦克的追擊,那輛坦克的潛望鏡被砸得粉碎,依然在開著炮射擊著。一輛輛的日軍小土豆坦克像易拉罐一樣被撕開了,像火炬一樣被點燃了,濃煙滾滾,爆炸聲此起彼伏。

千裏老師目睹著一輛輛自己的坦克被擊中起火,心如刀絞。他雖然厭惡這支軍隊,但卻具有高度的愛國心。他不忍心見到自己國家的軍隊被強國狂扁群毆,他要以自己的生命換取更多的日軍的年輕生命,這些人中很多人跟他的兒子差不多年紀。

千裏老師情急之下,一聲大吼抓住坦克的炮塔上的艙蓋,猛地撕開來了,鋼筋的門栓都被他拉斷了。那車長頓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整個地驚呆若木雞,他從沒想過還有人能從外麵靠雙手強硬地撕開艙蓋的。

還不等他抽出手槍,就被千裏老師從炮塔裏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揪出來,扔得遠遠地,一輛飛速前進的坦克頓時將摔得半死的蘇軍坦克車長碾成了肉泥。千裏老師這次直接鑽進了炮塔,不用說,他是想要劫持這輛坦克。林瀟和千惠子在遠處全看傻了,世上還沒有人有這種本領,能劫持一輛全封閉的坦克。

就看到那輛坦克左右晃動著炮管,“轟——轟——”一發接一發地對著自己人的坦克開火了,這麽近的距離,周圍的坦克猝不及防,那是一輛接一輛地被打著起火,有的炮塔被掀起了老高,蘇軍坦克的洪流頓時大亂。

很快地蘇軍坦克就向這輛反叛的坦克射擊了,剛才是沒有防備,現在卻是集火射擊。蘇聯人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狠。那些被俘的蘇軍即使僥幸逃脫,返回到了自己的部隊,也會被送到前線去做炮灰,能夠不死就證明了他們的清白。二戰時有上百萬的蘇軍成了偽軍,這些人在德國戰敗後,幾乎全都死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

這種時候,蘇軍對自己人根本不會手軟,很快地這輛坦克就被打得濃煙四起,從炮塔裏冒出了火光。接著就是轟然爆炸了。林瀟看得心如刀絞,他敬佩老師的愛國精神,可是這樣的以一人之力去救一支軍隊的作法實在是太魯莽了。為侵略成性的軍隊賣命就是愚昧。

這時,林瀟他們驚愕地看到從這輛坦克的底部竟然鑽出一個渾身是火的人,還能看得出這是千裏老師,他高舉著雙手,然後就朝著最近的一輛蘇軍坦克撲過去。大火燒得他眼睛都看不見了,他是本能地衝著坦克撲去,在蘇軍坦克撞倒他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那輛坦克底部爆炸了,履帶嘩啦啦掉了一地。林瀟的眼淚頓時嘩地流淌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