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發生血案,春妮連忙拉過王大山,對蘇軍上尉滿臉堆笑說:“長官,您別和這傻小子一般見識,這是我男人,他啥也不懂,耽誤了你們的共事,請別動怒,我們都是擁護蘇聯紅軍的百姓。”

那蘇軍上尉緩和了臉色,望著春妮說道:“姑娘,如果不是你求情,這一村子的老百姓都會跟著這傻小子遭殃。好吧,看在你說情的份上,我們就不和這家夥一般見識了。不過,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向你問詢,請你配合我們好嗎?”

他說著,一指那座最大的宅院,“我們就到哪裏去說清楚吧,還有這個日本女間諜,一塊帶進來,我們要核實口供。”說著一把推開了王大山,橫了他一眼:“小子,你不是很橫嗎?你一個人能撚幾根釘?我勸你放明白點,別給自己惹麻煩!”

王大山大聲說道:“有什麽話不能當著全村老百姓的麵說,你們一定要這麽做,那我也跟著去。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是她男人,我要和她在一起。”說著就要硬闖。

他喊完之後,猛地跳起來,就想衝破攔阻,去搶回春妮,幾個蘇軍士兵上來,舉起槍托就要砸他,這山村雖小,卻都是獵戶,一下子就呼啦啦上來十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小夥子,手裏還端著鳥槍,那打出去都是霰彈,一掃一大片啊。這麽近距離真要幹上了,那就是渾身血窟窿,沒得治。

蘇軍沒想到這小山村裏還有這麽多野蠻的男人,他們好色是不假,但是還不敢公然屠村屠寨的。即便是抗日戰爭結束前,百萬蘇軍對日軍最後的進攻的時候,蘇聯老毛子還是在東北侮辱中國女人,但還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敢開槍殺人的。在這裏,他們同樣不敢。

如果山村獵戶一下控製不住憤怒的情緒,開火了,殺死殺傷了蘇聯人,那情形就不一樣了,蘇聯人出於正當防衛,殺死敵對的中國人也無話可說。王大山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要被蘇軍無禮地拉走,怒火衝上了腦門,隨時可能爆發出來,雙方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山村外一聲槍響,還有日本人喊話的聲音:“俄國佬就在村子裏,殺光他們!一個也別放過啊——”又是幾聲槍響傳來。人群頓時緊張起來,蘇軍也很緊張,他們畢竟是孤軍深入,這時也顧不得再去搶美女了,而是拉著柳雨荷就想跑。王大山一把拉過自己的未婚妻,呼哨一聲,村民們都跑的沒影了。

等到蘇軍衝到了村口,卻發現槍聲沒了,人聲也沒有了,怎麽回事?他們麵麵相覷,但知道這裏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或許日軍在村外有埋伏呢。他們隻能像夾著尾巴的狗一樣沿著小路偷偷地溜走,隻是一路上盡管疑神疑鬼,卻沒有日軍的埋伏出現。真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是跑夜路,溝溝坎坎的很多,一路上辨不清地形,跌跌撞撞,將這些蘇軍官兵跌得鼻青臉腫,還不敢吭氣。越是這樣,越是人心惶惶。那帶著的柳雨荷也是拚命掙紮,不肯順從蘇軍的挾製。

蘇軍上尉極為惱火,他壓低聲音說道:“你這女子不要給臉不要臉,如果不是你身負重要使命,掌握著重要的情報,我們怎麽可能穿越烽火線,不顧死活地將你搶救出去?你不配合,還在這裏跟老子鬧別扭是嗎?再不老實,就把你捆起來帶走!”

柳雨荷冷笑著說道:“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要找的人是我這樣的女學生嗎?把我放開!我要回家去。”兩邊都有身強體健的蘇軍士兵架著她的胳膊呢。

蘇軍上尉臉色黯淡下來,“你真的不是我們要的人嗎?那你就隻有去死了,我們不能讓你帶著秘密跑到日本人那裏去。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就隻有讓你去死啦。像你這樣不合作,我們也很難通過封鎖線的。”說完,舉起手中的手槍頂住了柳雨荷的腦門。

柳雨荷眼神中閃現出憤怒,臉上就換成了一種恐懼的神色。蘇軍上尉哈哈一笑,收回了手槍,把手一揮:“你的神情已經告訴了我,不是訓練有素的

特工是不會這麽鎮定的,你後麵的害怕是畫蛇添足。老老實實跟我們回軍營吧。”

這蘇軍的內務部契卡還真是不一般,很懂心理戰術,柳雨荷在他出奇不意地亮出手槍時,特工的素質自然地流露出來,再掩飾已來不及了。但是他們卻還是想錯了,那就是低估了柳雨荷的能力。

柳雨荷苦笑著:“讓你們看穿了也沒啥,不過本姑娘腳痛,走不了路了,還得你們抽一個人來背著我走,要不然就得抬著我走。”果真有兩個膀大腰圓的蘇軍士兵上來,俯下身就要抱住柳雨荷的大腿,將她抬起來。這姿勢太不雅了,又是兩小無猜的年紀。

蘇軍上尉笑嗬嗬地看著,並不阻止,沒想到柳雨荷呼地騰空躍起,兩腳像兩把剪刀一樣,正踢在兩個蘇軍士兵的腦門上,隨著兩聲慘叫,兩個蘇軍被踢的仰麵朝天倒下。柳雨荷借勢向後麵一翻,雙掌拍向蘇軍上尉的麵門。還帶著風聲。

蘇軍上尉近在咫尺,猝不及防,並不是所有的蘇軍內務部人員都精於拳腳功夫,那上尉大吃一驚,身子向後一仰,柳雨荷的雙掌由劈變成了向下一撐,竟然將蘇軍上尉的胸脯當成了鞍馬,嗖地跳了出去,身子在樹樁上一蹬,向上一躥,飛上了土坡,接著就像狸貓一樣無影無蹤了。

這一係列的動作來的太快,這些蘇軍官兵全看的癡癡呆呆,目瞪口呆的。剛才還是弱不經風的女孩,怎麽會有這麽高強的武功?還好,她沒有下殺手,不然這些蘇軍士兵就會非死即傷了。但是她又為什麽要跑掉呢?

正當這些蘇軍莫名其妙的時候,村子周圍忽然出現了大片的火把,把這些蘇軍照耀的無所遁形,火把後麵就是荷槍實彈,舉槍對著他們的日本人。奇怪的是這些日軍竟然都是手持自動火器,很少有步槍之類的,全是衝鋒槍和機關槍。

“放下武器,不然通通地死啦死啦的有!”人群後麵有人在大喊著。接著這些日軍將槍栓拉得嘩啦啦作響,聲勢嚇人。

蘇軍上尉從地上爬起來,擺著手說道:“行啊,你們厲害,我投降就是了,大家何必拚個你死我活呢?喂,你們都放下武器,咱們也嚐嚐北海道的魚子醬和日本的清酒。”真是廢話,日本人從來就不會優待俘虜,放下武器無異於自尋死路,不過在眼前的情況下看,似乎隻有投降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日軍哈哈大笑起來,對於蘇軍的識時務,他們是大大的鄙視。誰知忽然從蘇軍中飛出了幾枚手雷,冒著白煙落進了日軍的群中,日軍驚呼著躲閃開來。爆炸聲中,就聽蘇軍上尉大吼一聲:“殺出去——”手槍就向日軍連開幾槍,當先向村子口衝去。

日軍的這支部隊的反應能力果然非同凡響,爆炸的硝煙還未散盡,就聽到了重機槍掃射的聲音,又是擲彈筒不停歇地發射,在蘇軍的頭頂上還頻頻地施放著照明彈。蘇軍看日軍什麽也看不清,但是日軍看蘇軍卻是一清二楚。一時間,彈如雨下,血肉橫飛,蘇軍一排排倒下,都倒在撤退的道路上。

那蘇軍上尉也是連中三彈,口吐鮮血,手中的手槍早已打完了子彈,這時日軍包圍了上來,一個日軍小隊長從肋下拔出了戰刀,照著蘇軍上尉的後背上就是“哧啦——”一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赫然出現在後背上,皮肉向外翻開。蘇軍上尉連聲慘叫,手槍被踢飛了。

日軍小隊長就在血泊中,托起他的下巴,獰笑著問道:“這裏的皇軍是不是都是你們殺的?你們的到這裏來幹什麽?說,不說,就挖出你的心肝,喂了我們的狼狗的。”他身邊就有一條吐著猩紅舌頭的大狼狗呢。

“別別別,我說,我全說,求你們別殺我。”蘇軍上尉喘息著說道。日軍小隊長獰笑著鬆開了手,蘇軍上尉掙紮著翻過身來,嘴裏吐著血沫,手卻悄悄地向腰裏摸去。忽然猛地拉住了日軍小隊長的武裝帶。

日軍士兵大驚,就要撲上來用亂刀紮死這蘇軍上尉,可是他的手裏赫然露出了一枚冒著白煙的手雷,“

哈哈,小鬼子,老子要到陰曹地府去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轟——”的一聲,四周驚愕無比的日軍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時遠處的一處山坡上一條黑影在默默地觀看著,她皺著眉頭,朝著地上恨恨地吐了一口,“你們這群廢物,本姑娘早已看出你們都是無用之輩,跟著你們這群家夥還不是白白送死?幸好我溜得快,看來隻有靠我自己去蒙古了。”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身後忽然傳出一個女人的冷笑聲:“你以為你可以逃出大日本皇軍的手掌心嗎?我早就盯上了你,如果不是林瀟這愣頭青,我就對你下手了。”柳雨荷忽地轉過身來,她的身後站著一條黑影,看不清長相,但她已知道這是誰了。

“你是千惠子?”不錯,這的確是千惠子,她假借著和林瀟分別,其實卻是在避開林瀟的視線,她在等待著柳雨荷的暴露身份,因為她也不能肯定這女學生就是他們要找的特工。

“沒錯,你為什麽和清子長的這麽像,或者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我親眼看到清子的屍體的,這不可能。”千惠子雖然詭計得逞,但還是有幾分驚愕的。

“千惠子,你怎麽會成了日本人的暗藏特工?就是林瀟也被你迷惑了。”柳雨荷也很驚愕,“我和清子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母親是我父親早年在中國山東認識的富商女,說來你也是我的姐姐。怎麽啦,你要對我動手,抓我去向日本人請賞嗎?”柳雨荷毫不隱瞞,大聲說道。

“哼,我不是請賞,我是為了我們家族的利益,你和林瀟給我們的家族帶來了巨大的傷害,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如果我不賣命,我們家族從此將在日本一蹶不振,甚至是萬劫不複。我不願意在林瀟的麵前動手,現在你是自己乖乖受綁,還是讓我動手?”千惠子美麗的麵孔忽然變得猙獰起來。

“你真是癡心妄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你們的所作所為已是罪惡滔天,難道你想讓更多的中國人都死在你們的生化武器上嗎?你不是很愛著林瀟嗎?你這是對他的欺騙!你的愛是假的。”柳雨荷說著,擺開了架勢,就讓我以我父親傳授的武功,來會會你這忍者高手吧。

“為了帝國的利益,我別無選擇,林瀟害的我們這麽苦,我哪裏還會再去愛他?在我的心中,隻有對天皇的忠誠,我跟著他,就是為了找到你。你截獲了我們重要的軍事情報,我不會放你活著離開的。至於決鬥,我沒有興趣,因為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

千惠子說完,向著柳雨荷舉起了手中的機槍,“你跑不了的,你這野種,也配和我這高貴血統的小姐決鬥?真是自不量力!如果你不交出情報,我今天就送你去見你的母親。”她竟然是帶著機槍來的,柳雨荷稍微一動,就會是暴雨般的子彈飛來。

“你別做夢了!開槍吧,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柳雨荷無畏地挺起胸膛,直視千惠子的眼睛,那是一種視死如歸,幾乎同時,她竟然拔出了一枚手雷。

千惠子冷笑著:“好吧,等你死了,我再去你的屍體上尋找,不過是讓那些男人來動手,我對於屍體是沒有興趣動手的。他們會將你的屍體扒得一絲不掛,讓你做鬼也不幹淨。”

“畜生——你不得好死!”柳雨荷氣憤的渾身發抖,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就看到千惠子渾身一顫,她用機槍柱在地上,費力地轉過身去,吐出了鮮血費力地說道:“是你——”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掙紮了一下,腦袋一歪死去了。

林瀟從林中走了出來,低頭看著千惠子的屍體說道:“我早已看出你是在騙我,但是你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我也沒有辦法留下你了。你自己回東洋老家吧,我要帶著清子回家了,她才是我們林家的媳婦。”

柳雨荷默默地走近林瀟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我們走吧。”兩個人相伴著走進了晨曦初上的大森林中,風清氣朗,又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