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兩壇酒 厚還是黑?
林彥緊咬著呀,怒視著麵前那眸若寒星,卻笑得妖嬈傾城的茶風月。
他的手裏緊緊握著一隻酒碗,地上還有打碎了的一隻酒壇。
林彥長身而起,將手中的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怒喝道:“茶風月,我再跟你說一遍,我隻喝了一壇酒!”
茶風月輕輕搖頭,略帶失望的道:“林彥,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沒想到,你喝了兩壇酒,卻隻肯給一壇的錢。哦,我明白了,你林彥現在是慕容嵐府的座上客,二公子手底下的人,當然是可以喝兩壇酒給一壇錢的。不不不,或者說你一文錢都不給,這位店家敢說什麽呢?林彥,你缺錢是嗎?”
說到這裏,茶風月的眼神轉化為鄙夷:“你若缺錢,可以來管我要啊,別不好張口。要不,今天這酒錢,我幫你給?”
“夠了!”林彥喝道,“錢我不缺,但是一壇酒就是一壇酒,你說我喝了兩壇,為什麽這裏隻有這一個壇子?”
“你先喝光了一壇,然後又用空壇裝了新的,現在卻要狡辯嗎?”茶風月冷笑道,“這裏店家的賬上可都記得一清二楚。我說林彥,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也不是貪圖一壇酒的人啊,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入了慕容嵐府,結果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酒是我喝的,就算是少給了錢,也是我自己的事兒,跟二公子沒有關係。”林彥說著,將身上所有銀子掏出來摔在地上,“看見了嗎?我會在乎他娘的他的一壇酒?”
“你終於承認你少給錢了。”茶風月陰惻惻的笑道,“話說回來,這麽多錢,你要買多少壇酒啊?人家是小本買賣,要個公平,你該給多少就給人家嘛。你慕容嵐府的人平時就是這麽欺負老實人的,是嗎?”說到最後,已經是激動的怒吼。
“狗仗人勢?還是狐假虎威?這些我都不管,但是你慕容嵐府的人在晉陽城整日作威作福,就算你是少主,我們也不答應!”茶風月冷喝道。
酒樓上本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聽得茶風月這麽說,也紛紛義憤填膺道:
“對,不答應!”
“狗仗人勢的東西,滾出晉陽城!”
“滾出去!”
林彥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這個套子分明是指東打西,表麵上看來是對付林彥,實際上矛頭直指二公子慕容嵐。隻是不知道,這是大公子的主意,還是三公子的計較。
林彥明白,自己這時候已經是騎虎難下。
給錢?笑話,給錢豈不是說明林彥心虛了,這豈不是把茶風月這套誣陷給坐實了?
不理她,扭頭就走?更是笑話,那明天關於二公子的謠言就會傳遍整個晉陽。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自己隻喝了一碗酒。
可是,怎麽證明?
現在包括群眾包括店家,眾口一詞,所有人都說是自己多喝了一壇酒。這種情況之下如何翻盤?
莫非還要自己把酒全吐出來?那更不可能了,自己不光喝了酒,還吃了別的東西,全吐出來,那肯定也證明不了什麽。
“喲嗬,這麽熱鬧,這是幹什麽呢?”正在林彥發愁的關頭,隨著笑聲,秦焰和魏師一前一後擠過人群,來到林彥身邊。
林彥如同遇見了救星般,長鬆了一口氣:“你們呐,你們可算來了。”
“怎麽回事?你怎麽讓人扣這兒了?”秦焰忙問道。
林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說了一遍,茶風月怎麽誣陷,自己又說了什麽,事無巨細,林彥一五一十全告訴了秦焰。
秦焰聽了卻是一怔。這這這,這不是《讓子彈飛》裏麵的情節麽?好家夥,可幸虧自己來得快,要不然說不得林彥就要學小六子切腹了。
魏師聽完林彥的敘述,眼珠一轉,卻猛然間給林彥來了一腳。
魏師雖然武功不高,但突然之間,林彥根本想不到魏師會來這一下,當即被踢倒在地。
“魏先生,你......”林彥當場就愣了,心說你是哪頭兒的啊到底。
魏師一臉很鐵不成鋼的表情,大罵道:“林彥啊林彥,你個天殺的醃臢潑才!你從大公子府來投二公子府,我本不願讓二公子收你,二公子宅心仁厚,見你可憐,這才留你做個差事。你倒好,在大公子府沾染的一身習氣,到了我二公子府還是不改,怎麽,你想一顆老鼠屎,壞了二公子府這一鍋湯嗎?”
魏師這話似乎是在罵林彥,其實是將皮球踢給了大公子。那意思分明就是,就算林彥喝酒不給錢,那也是被大公子帶壞的,跟二公子沒有關係。
這樣一來,茶風月攻擊二公子的言辭,其效用就要大打折扣了。但茶風月此時卻不能站出來說“他不是大公子府的人”。因為一旦茶風月這麽說,那魏師馬上就可以說“他是不是大公子府的人,你怎麽知道?難道說你是大公子府的人?”
如果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茶風月反倒是惹火上身了。
但是按照這個戲碼,最後這個局豈不是就要不了了之了?茶風月絕不甘心此事就如此罷手。
茶風月不冷不熱的道:“原來林彥曾經是大公子府的人啊,這我還真沒想到。林彥初來晉陽城的時候,到處找客棧,我還以為他是外地來的呢。不過話說回來,連這等品行的人都肯要,二公子府也真是海納百川啊。還是說,不管是什麽樣下五門的小賊,二公子都樂意接受呢?”
見以偏蓋全的攻勢難以奏效,茶風月立刻改變了攻擊方向。
剛才茶風月是以林彥這個下位者來影射慕容嵐這個上位者品德不端,可惜被魏師用了個移花接木,矛頭又轉到了大公子身上。
茶風月故而說林彥是個外地人,首先是替大公子洗清一些汙點。其後,自上而下的攻擊變成了自下而上。剛才是指責因為慕容嵐品行不正導致手下人喝酒不給錢,現在則反其道而行之,品的不正的也許隻是手下人,但是,既然手下人都品德不正,那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肯收容這種手下的慕容嵐,他品行能好到哪裏去呢?
“茶姑娘說得對啊。”
“是啊,是啊,二公子怎麽要了這樣的人呢。”
“嘖嘖,聽說啊,二公子還有斷袖之嫌呢。你看這個林彥,長得還算是不錯,二公子會不會......”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對二公子不利的謠言也越傳越多。秦焰不禁微微一笑,和電影裏的手段還真是如出一轍啊,茶風月為了這個套子,還找來了這麽多群眾演員呢,真是煞費苦心了。
魏師的眼中閃過一道讚賞的光亮:“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好,既然你這麽說,那咱們不妨就回到問題是原點上。如果林彥真的喝酒不給錢,那他自然是品行不端之輩。但是!”
魏師這一個“但是”幾乎是吼出來的,被他這麽一吼,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如果他隻喝了一壇酒,那他就是被人誣陷的!”魏師大喝道。
“你這廝也不曉事,這姓林的自己都承認喝了兩壇了,你卻說這種沒用的廢話。”
“就是就是,我看你是故意包庇這人吧?”
“哼,你們這幫走狗,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人群又喧鬧起來,大有將魏師一起指責的跡象。
“都給我住嘴!”魏師一聲暴喝,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精鋼板斧。
魏師舉起斧子狠狠往桌上劈去,隨著“轟隆”一聲,林彥喝酒的桌子被一斧子劈成了兩半。
與此同時,酒樓之上,忽然湧來了無數荷刀帶劍的家兵。這些群眾演員一看這架勢,頓時住了嘴。
“我已經從二公子府調來了五百精兵!”魏師大喝道,“今天在場的,誰都不許走,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林彥要是喝了兩壇酒,隻給了一壇的錢,那是他罪有應得,我就替二公子清理門戶,並且給這酒樓的店家磕頭道歉。可要是隻有一壇,那就是有人說假話,有人誣陷!”
說著,魏師將板斧插入地板:“今天誰說假話,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