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林瑾穗和宴賜楓離開神醫穀。
清晨冷颼颼的風陣陣,雪白的蘆花叢起伏不斷,一道成雙的影子漸漸浮出花叢。
回頭已看不到神醫穀的進口,前方的霧薄如輕紗,小路兩旁古樹參天,偶爾傳出寒鴉鳴聲。
林瑾穗凍得搓了搓手心,直接鑽進宴賜楓的懷裏,微微抬眸對接上他的目光。
她訕訕道:“路上霜寒地凍,擠擠不介意吧?”
天冷的事,他能說介意?
不經意間,林瑾穗的手被宴賜楓寬大溫暖的手攥著,漸漸十指緊扣。
“你離京前找什麽借口才出來?”
林瑾穗清楚即是宴賜楓急著出來尋找自己,他也一定會先安排好,用不惹人懷疑的理由從避過那些明裏暗裏監視他的眼睛。
宴賜楓沉聲道:“我說自己出來剿匪。”
“那我們回去怎麽交代?”
“先去和我的人會合。”
宴賜楓直接帶林瑾穗到剿匪的地點,就在土匪的大本營。
林瑾穗見守門的人已經換成了宴賜楓帶去的官兵,便知不會在此耽擱太久才回京。
守門的官兵畢恭畢敬朝宴賜楓拱手一拜:“屬下參見世子!”
“現下剿匪情況如何?”
宴賜楓前往神醫穀前途經此地,帶著官兵們來探過土匪寨子,發現都是一些落草為寇的莽漢,實際上並無智謀,都是些三腳貓功夫的小嘍囉,也不如官兵們訓練有素。
他將清剿土匪的計劃告知給官兵們,便匆匆趕去神醫穀。
“世子放心,那些土匪被打敗之後,都被關在這山寨的地牢裏。剿匪行動已經差不多,現下隻差收尾。”官兵道。
宴賜楓吩咐官兵:“傳下去,重整兵馬,準備出發回京城。”
官兵頷首,立時去辦差。
暗衛看著宴賜楓和林瑾穗風塵仆仆的樣子,做出邀請的手勢,“世子和林小姐一路奔波辛勞,出發之前,就請二位進屋裏稍作等候。”
兩人跟在暗衛身後,一並進了土匪們平時議事的屋子,裏麵擺放著許多還來不及收拾的茶杯,還有幾張地圖。
林瑾穗坐下拿起地圖看,發現附近的地形複雜,有幾處被土匪們用紅點標注的地方不明具體,像是暗道或秘洞,詢問暗衛:“確定所有的土匪都被抓住了?”
“有兩名土匪逃走了,他們都受了傷逃不遠,屬下已經讓人到附近的山上搜查兩人。”暗衛道。
她繼續看地圖,一路上不停歇地走,有些精疲力竭,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中眯了會兒眼。
“世子,世子!不好了,有人放跑了土匪頭子!”
林瑾穗聽到聲音也就驚醒了,方才守門的官兵火急火燎衝進來,向宴賜楓稟報當時情形:“逃跑的土匪放了把火引走守門的人,趁機溜進地牢把土匪頭頭放走。屬下帶人追去活捉了那兩個逃跑的土匪,卻不慎讓土匪頭跑掉了。”
宴賜楓神情嚴峻,思量一番對官兵說道:“你們照常返京,我們去緝拿土匪頭子。”
將土匪頭頭交給宴賜楓去捉拿是事半功倍的事,官兵懸起的心穩穩落地,“屬下遵命!”
林瑾穗看過地圖大致了解附近的地形,觀察了一下關押土匪頭頭的地牢附近之後,和宴賜楓推斷出逃跑的路線一起去抓人。
山腳下,林瑾穗遠遠望見河邊蹲著個五大三粗的魁梧男子,他累得氣喘籲籲,跪下取水喝。
從寨子到河邊這一段路程又遠又曲折,土匪頭受過傷委實跑不了多遠。
她確認前麵的男子男子就是要找的人,並沒有是聲張,而是眼神暗示宴賜楓小聲謹慎地過去。
彼時,土匪頭忽然慢下動作,耳朵敏銳聽到身後極輕的腳步聲,握緊了匕首向前逃跑。
“嘭!”的一聲巨響,他的麵前被插下一把劍,振飛的石頭落入水裏,濺起幾道水花。
身後傳來一道略有些威嚴的女子聲音。
“你跑不掉的。”
土匪頭回頭望去,陌生的女子朝自己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一名高大的青年男子,兩人的目的很是明顯是來抓自己的。
他已經逃無可逃,躲無可躲,在林瑾穗靠近的瞬間拔起地上的長劍,直接挾持她做人質。
“你別過來,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殺了她!”
土匪將鋒利的劍鋒對準了林瑾穗纖細白皙的脖頸,做足了威脅的架勢。
“你若敢動她一根頭發,我將你碎屍萬段。”宴賜楓冷聲道。
一試便試出他很緊張自己手裏作為人質的女子,這就容易多了!
土匪不怒反笑,嘲諷宴賜楓:“都什麽地步了,你還帶女人,想把我碎屍萬段,看你狠得下狠不下心讓這個女人去死?”
林瑾穗被土匪挾持連連往後退,她試圖掙紮幾番想試試身後的人的力氣,沒想到被抓得更緊,劍鋒輕貼著脖頸,絲絲涼意蔓延而來。
宴賜楓盯著林瑾穗,眸光一緊,提醒道:“小心!”
以為這話是說給林瑾穗聽,土匪嘴角勾起壞笑,正想威脅兩人趁機開溜,突然被身後的女子反擒拿。
嚇得手裏的劍咣當掉落在地上,他沒想到宴賜楓的話是說給自己聽!
林瑾穗一個過肩摔直接將土匪頭子摔到河裏,垂眸看著他道:“都叫你小心了,你反應可真是慢!”
“咳咳咳……”
土匪頭子嗆了幾口水,控製不住咳嗽一陣,渾身的老骨頭都快被摔斷了一樣疼,掙紮間卻發現自己爬不起來。
握緊了匕首還要襲擊林瑾穗,卻被她直接踢掉了手,手部骨折的聲音響起。
土匪頭子疼得滿地打滾。
“我還以為這是有多難對付的人,結果沒兩下子就捉住了。”林瑾穗抱怨但又像是在炫耀。
土匪頭子氣的說不出話,咬咬牙,狠狠的瞪著她。原以為她隻是個弱女子,誰知她這般厲害手狠。
宴賜楓心裏一陣好笑,上前將土匪頭子綁住雙手,“趁天色還早,咱們腳程快一點趕回京城。”
林瑾穗“嗯”了一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和宴賜楓帶上土匪頭子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