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有人比她更快。

岸上的晏賜楓在林瑾穗兩人落水的時候,便已經吩咐了手下去撈人。

而他自己竟也紆尊降貴地脫了鬥篷下水,目的便是林瑾穗所在的地方。

林瑾穗屏住呼吸,讓自己的身體自然沉入水中,像是一個真正不會水的人一般,手腳無力掙紮。

片刻之後,她察覺到有人朝著她的方向遊來,立即裝作昏迷的樣子,緊緊閉上了眼。

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很快將她抱起,送上了水麵。

水中的觸感分外明晰,她能感覺到救自己人的氣息和味道。

是他!晏賜楓。

剛剛在岸上窺伺的人就是他嗎?還好自己警覺,裝出了不會水的樣子,不然恐怕就該穿幫了。

不過剛剛自己危急之際顯露了功夫,還是讓他看到了吧。

林瑾穗心中忐忑,已是被他抱著上了岸。對方還十分貼心地將鬥篷蓋在她身上。

“表哥!”

許青梅也已經到上了岸,看到抱著林瑾穗的晏賜楓,眼中滿是嫉妒與震驚。

表哥為何會親自去救那賤人!難道表哥真的對那賤人有心思……

想到這一點,她心中的妒火愈發熊熊燃燒。

“表哥,你把林姑娘交給我吧,我這就叫大夫過來與她們診治,男女授受不親,要是讓旁人看到表哥你這樣抱著林姑娘,對她名譽不好。”

她迎上去,麵上帶著勉強的笑容,示意身旁仆婦去將林瑾穗接過來。

林瑾穗也聽到了許青梅的話,非常希望他能把自己交給許青梅。應付許青梅可比應付這煞星簡單多了。

耳邊卻隻聽到晏賜楓冷淡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自然該由我這個未婚夫照顧,表妹隻管讓人去照看林家大小姐吧。”

許青梅臉上笑容一僵,表情有一瞬間扭曲,她恨恨瞪著晏賜楓懷中的林瑾穗,恨不得剜下她一塊肉來。

即使閉著眼,林瑾穗也能感受到許青梅如芒在背的目光,這一回,自己是徹徹底底成了她的眼中釘了。

看著晏賜楓抱著林瑾穗往他的院子去了,許青梅再也抑製不住怒火,對著身旁侍女命令道:“立即派人去通知侯夫人,就說她的女兒落水暈過去了!”

另一邊,林瑾穗被晏賜楓抱回臥房,心中依舊忐忑,不知自己是該繼續裝暈,還是立即醒過來。

“林小姐不必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她正在糾結,晏賜楓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已是在耳邊響起。

她呼吸一滯,感受那溫熱的鼻息撲在臉上,猛得睜開了眼。

晏賜楓的臉離她隻有幾寸的距離,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他的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耳垂上。

林瑾穗隻感覺渾身一麻,身體下意識往後躲閃。

晏賜楓卻是一把勾住她的後腰,將她帶進了懷裏。

她此刻身上還是濕透的,身體緊緊貼在晏賜楓懷中,仿佛肌膚相親,隻覺他胸膛火熱,胸肌堅硬如鐵,頓感一陣口幹舌燥。

“林小姐,本世子剛剛可是救了你的性命,這就是你的態度。“

他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語氣玩味,帶著濃濃的審視與試探。

林瑾穗瞳孔一縮,想到自己上次也是這般調戲的晏賜楓,不禁感歎天道好輪回。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做出羞怯模樣,垂眸道:“多謝世子救命之恩,小女以後定會竭盡全力償還……”

“也不需要以後,現在就是你以身相許的好時候……”他的聲音喑啞,指節分明的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滑到了腰際,抓住了她的腰帶。

林瑾穗感覺那岌岌可危的腰帶下一秒就會陣亡,心中頓時焦急起來,她知道晏賜楓是在試探她,若是她此時反抗使出武藝,就坐實了自己便是上次刺殺他的刺客。

但若是不反抗……怕是貞潔不保。

晏賜楓向來花名在外,將自己的未婚妻騙上床,他也不是做不出這種事。

正當她天人交戰時,臥房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

“世子,昭烈侯夫人正在外頭鬧,要接府上兩位小姐回府。

晏賜楓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林瑾穗卻是大大鬆了口氣,她那便宜老娘來的可真是時候!

但她不敢有一絲一毫表現在臉上,神情依舊怯怯道:“世子,我母親過來了……“

晏賜楓放開她,從**起來,長身玉立地站在床邊,唇角挑起一抹晦澀不明的笑,“我這就讓人送小姐出去,這次是侯府招待不周,讓小姐險些遇險,改日定帶著厚禮登門致歉。

“不用了,這不是侯府和世子的錯,是我與姐姐不小心,怪不得別人。“林瑾穗十分善解人意道。心想著晏賜楓已是對她起了疑,最近還是不要與他見麵的好。

晏賜楓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讓侍女進來給她換了幹淨衣服,這才送她離開。

林瑾穗直到坐上回昭烈侯府的馬車,方才終於鬆了口氣。

可顯然今兒的事還沒完,昏迷的林湘語在馬車上悠悠醒來,哭哭啼啼地說了今日林瑾穗推她落水的事情。

林瑾穗看著車外風景,隻當沒聽見,半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

董氏見她這樣,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林瑾穗,你為什麽推湘語下水!你自己做的事,怎麽不敢承認!”

林瑾穗緩緩轉了頭,清淺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冷色,忽然笑道:

“嗬,母親哪隻眼睛看到我推姐姐下水了,再說我也落水了,怎的不見母親關心關心我?”

董氏定定地看想林瑾穗,似乎從這個親生女兒回來起,一直都是個受氣包的模樣,但現在,她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受控製。

林湘語見母親麵上表情,有些著急,抓住她的手臂哭道,“娘,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但我當時真的很害怕,以為再也見不到娘了,我知道,我不該跟姐姐搶娘親。”

看著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乖女兒落淚,董氏越發心疼:“你有沒有推湘語,我是沒看見,你在那農婦家學的醃臢手段我不管,但如今你已經回了侯府,就該安分守己,莫要再起那些齷齪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