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間的時候,溫言赫挎著藥箱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鳳儀宮,聽說冷玥病了,他心急如焚。

自那日聽了冷玥決絕的話之後,溫言赫回去思索了良久。他對冷玥的感情,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因為他不甘心。

如今她被困在這深宮裏不得出去,那他便也在這深宮裏,默默的守護著她。

哪怕,時間長一些,他也心甘情願。

溫言赫進來,他把診台放在了桌子上。冷玥把手腕搭在診台上,溫言赫隔著絲帕在給她診脈。

行醫多年,溫言赫的醫術漸漸也有了些長進。過了好一會,他才收了手,“娘娘鳳體康健,並無什麽大礙。”

冷玥笑靨如花,她收回了手腕。自然知道自己身子是康健的,今日宣了太醫來,不過是另有其目的。

她笑著問:“溫大夫,本宮知曉你向來懂得藥理。本宮就是想問問,可有什麽青春永駐的妙藥。”

就像先前蕭羽徊給的去疤痕的藥那般神奇,塗了之後不僅可以治愈傷口,仿佛還有美白的藥效。

溫言赫沉思,這倒不像先前的冷玥能夠問出來的話。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大抵是小女生長大了,總是格外的在意起自己的容貌來。

他也實話告知:“青春永駐這般妙藥是沒有的,不過臣能夠研製出日常保養的脂粉。娘娘日常使用,可對身體和皮膚都好。”

冷玥點了點頭,她為自己這般荒唐可笑的行為感到有些癡傻。

溫言赫走得時候,還是開了一副藥方,叮囑日常要飲用一些。這個藥方就是為了提前預防花柳病的,隻不過他沒有很直白的說出。

夜色涼涼,冷玥坐在窗前繼續繡著前些日子沒有繡好的肚兜。不過,她的心思卻不在針線上,腦海裏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到蕭羽徊。

終於,在被繡花針戳了第三次的時候,冷玥停下了手裏的活。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碧雲說道:“走,咱們去暮蒼閣。”

碧雲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她去找了一盞燈,在前麵給冷玥引路。

她們走得還是原先那條偏僻的小路,假山環繞,樹木叢林,平日裏很少有人過來。周圍靜悄悄的,冷玥隻能聽到自己和碧雲的腳步聲,以及草叢裏蟲子的鳴叫。

兩人走得很慢,內心裏有些許的緊張。

碧雲壓低了手裏的燈籠,盡量讓燈籠貼著路麵,不惹人注目。

冷玥一邊走,內心裏一邊在默默盤算。等會看到蕭羽徊的時候,她該如何說。

蕭羽徊此刻並不在暮蒼閣,而是在承乾殿的偏殿裏替皇帝處理奏折。多日未上朝,那些奏折積壓了許多。

皇帝迫於下麵人的催促,不得以又找人去請了蕭羽徊過來。

而他自己,則是躺在寢殿的龍榻上,享受著妃嬪們的輪流照拂。

承乾殿外依舊是燈火通明,在偌大的皇宮顯得格格不入。冷玥去暮蒼閣撲了個空,便壯著膽子來承乾殿尋蕭羽徊。

她遠遠的便看見蕭羽徊坐在長案前,神經專注的批閱奏折。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蕭羽徊仿佛才是真正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