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冷玥都趁著夜色去往承乾殿的偏殿。

在皇帝的地盤,卻要想著避開皇帝的耳目,也著實有些不容易。

蕭羽徊在偏殿批閱奏折,她便尋了個地方在那練字。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既視感。冷玥的字跡在這短短幾日也有了些許長進。

不過,每一次練完的字,蕭羽徊都會燒掉。冷玥似乎也能夠想通這個人的謹慎。

碧雲慌張的進來回稟,她附在冷玥的耳側,說:“後宮出事了,江貴人與侍衛私通,如今已經懷了三個月餘的身孕。”

冷玥驚得手裏的筆掉落在案幾上,黑色的濃墨染髒了白紙。

她怎麽也想不起來江貴人是誰,到底長什麽模樣。後宮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一簇一簇,就像開不敗的花一樣。

冷玥看向蕭羽徊,與他對視了一眼。

這事……她應該是要去處理的吧?那要不要去告訴皇帝,若皇帝知道了,那江貴人與那侍衛肯定都活不成。

冷玥又想起常貴人生產那件事來,她至今都覺得自己莽撞。

想到這裏,冷玥提起了裙擺,說:“走,咱們去看看。”

出了承乾殿,冷玥回頭望了一眼,蕭羽徊並沒有跟過來。她坐上步輦,隻希望快一些,再快一些。

終於,到了江貴人所住的聽雨軒。所幸現在夜色已深,宮裏的嬪妃們大多都已經歇息了。

江貴人與侍衛私通這事,是跟她同住在一起的孫才人舉報的。

此刻,隻有平日裏在聽雨軒伺候的宮人在。冷玥不知這兩位平日裏有什麽摩擦恩怨,她讓人隔絕了那些伺候的宮婢和太監。

正堂裏,隻有跪在地上的江貴人,以及與她私通的侍衛。

而孫才人,則一臉得以的看向皇後,邀功之心溢於言表。

冷玥麵色冷峻,她端莊的坐在正堂的交椅上,視線掃過下麵的三個人。江貴人看上去有些狼狽,臉色蒼白,想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麵對。

忽地,她匍匐著上前,拽住冷玥的裙擺懇求:“皇後娘娘,臣妾知錯了。可臣妾與他互生情愫,是真心相愛的。”

那侍衛也跟著懇求,“皇後娘娘,求您饒了貴人的性命吧。奴才願意以死謝罪。”

冷玥看著跪在地上的侍衛,年歲像是不大的樣子,確很有擔當和責任。他極盡的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隻求心愛的女子能夠活命。

這樣淒慘的場麵,冷玥似乎隻有在話本裏才看過。

她雖滿心的同情這一對苦命鴛鴦,可這兩人即便是賜了死罪,那也是罪有應得。若是皇帝來了,那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你們不必求我,當初犯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會事情敗露。”冷玥聲音清冷,語氣中帶著不可回絕的威嚴。

江貴人瞬間啞然,她心如死灰,那侍衛上前抓住了江貴人的手,愛惜的放在自己懷裏。兩人似乎都認命了一般,即便是死,那也要在一起。

冷玥的視線落在江貴人的小腹,那裏正在孕育著新生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