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色暗沉沉的,仿佛過不了多久便有傾盆大雨忽至而來。郊外的風帶著濃重的涼意,周遭的樹木被吹的颯颯作響。
一位穿著破爛的青壯年子與周遭的幾個災民發生了爭執,男子身強力壯,看上去身手不凡。圍著他的五六個災民雖聯手對抗,卻瞬間都被打趴下。
沈無目光如炬的看向趴在地上的幾個災民,旁邊還圍繞了十幾個。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幹活的器具,不敢再繼續上前。
大家都對這個新來的充滿了惡意。本來是放飯時間點,可莫名的卻被一個外來人插了隊。他們都是辛辛苦苦幹了一天才有飯吃,這個人憑什麽無緣無故就來分他們的一杯羹。
沈無以前的名字並不是叫這個,他從很遠很遠的邊疆而來。隻因為收留他的那一家農戶姓沈,他以前受了很重的傷。據那戶人家說他從很高的峽穀墜落,也傷到了腦袋,所以先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他在農戶家裏休養了將近一年,可冥冥之中他卻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那裏。都說京城繁華,他一路從北而來,風餐露宿,也看到了如今是個什麽世道。
百姓生活水深火熱,食不果腹。沈無看在眼裏,不由得心中酸楚,冥冥之中他來到了京城。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裏才是他最終要到的地方。
大概還有十多裏路他便能夠到皇城了,可他太餓了,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有官兵在給災民施粥。
沈無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衫,他此刻跟需要救助的災民並沒有什麽不同。是以,他才想要領一碗粥喝。
這身好功夫他不知道是如何習來的,他醒來之後之前的記憶全忘了,唯剩下這身肌肉的記憶。
有巡邏的官兵聞聲而來,高聲嗬斥,“你們在幹什麽,都不想吃飯了是不是。”
災民們聽到官爺的嗬斥,也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哀嚎的相互攙扶著站起來。有大膽的災民直接回應,“官爺,這有人不幹活,還想半路打劫。”
冷元朝就站在不遠處,他皺著眉頭盯著這邊。自打接手以來,災民們像這樣三天兩頭鬧事已經成為了常見。
不管他們再怎麽鬧騰,也不會過分到哪裏去。人多了,齟齬多了也不可避免。
隻是,待災民們散去。冷元朝看著遠處站著的那個男子,身影很是熟悉。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渾濁的眼睛,又確認了好幾遍。
冷元朝邁著步子顫顫巍巍,待離得近了,他終於看清了。
“阿珹!”這一句的呼喚飽含著父親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他從小帶在身邊,他的一招一式,全是他親手所教。
沈無茫然的看向眼前這個老將軍,他不知道這人為何如此激動。他努力的回想,卻任何記憶都回想不起來。
冷元朝關切的撫摸著沈無的衣服,他的臉,他的發絲。很真實,不像是在做夢。
他終於肯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