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利器

以己之長,避己之短。將自己最擅長的盡情發揮,將自己最不擅長的的盡量避開。人生才會輝煌燦爛。此,所謂利器,上策也。

——題記

因為怕半路殺出妖蛾子,每走一步必須謹慎小心。董小葵思前想後,借用夏可可的身份證開了炒股戶頭。

夏可可坐在沙發上逗猴子,氣定神閑地說:“無憂,你可真是草木皆兵,那歐陽薇還隻手遮天不成?再說了,你家許二公子會容許她胡作非為?”

董小葵敲下回車鍵,算完成交易。這才轉過身來說:“我容不得一點閃失。”

夏可可聳聳肩,拍了拍一直不理她的猴子,唉聲歎氣地說:“董小葵啊,你讓我怎麽說你呢?”

“你羨慕嫉妒恨了?”董小葵嘿嘿一笑,將披到肩的頭發綁起來,對著鏡子顧盼。

“我還寂寞空虛冷呢。你說說你那樣,多稀罕許二似的。”夏可可撇撇嘴,開始對付一杯牛奶。

“得了,就你家葉三好。”董小葵反駁。夏可可與葉三情定蜈支洲的事過年時從許二口中得知。這兩人是冤家,聚頭是遲早的事。所以董小葵很淡然,許二倒是奇怪,問她為何不覺得驚訝。

她倒是氣定神閑,反問:“葉三可是你的發小,他何曾那樣對待過一個女子?”

許二略一沉思,點點頭說:“確實沒有,這家夥向來是看到喜歡的,追到手基本上就沒興趣了。他對夏可可花了不少心思。不過這夏可可也是精明得很,似乎深諳葉三的心思。若是一早就從了,怕現在早就散夥了。”

“若是鍾情一人,自然想到天荒地老。那若不等對方情深,全然相付?如何走到天荒地老呢?夏可可這不是精明,而是在守護自己的愛情罷了。”董小葵回答。暗思自己何曾不是如此。

正這時,許二從背後摟住正在洗菜的她,吻在她耳邊,低聲說:“石頭,讓你受苦了。一開始,我沒想到會放不開你。那時,我以為,誰走了,也不過是船過水無痕,隻不過是個女人。”

他話語越發輕,說到此,不由得輕笑一聲,仿若是自嘲。然後似乎自言自語,說:“後來才發現,很想這個女人的聲音,很想她的氣息,很想抱著她睡覺的舒坦。想她在我身邊。”

董小葵依舊洗菜,水龍頭發出嘩嘩的水聲,一聲聲像是飛濺在心上。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所以,你帶我去陳少的別墅,讓我看看即便不做你的妻子,也能有美滿愛情,對吧?”

許二摟著她的手一凝,好半晌,才說:“對不起。”

她將洗好的菜放到籃子裏,轉過身,對他輕輕一笑,說:“這有什麽。若換做我,怕也想兩全,又不費更多的事。所以的是事情,都有一個過程的。”

許二聽聞她的話,微眯雙眸,下一刻,低頭輕吻她的唇。那柔軟而纏綿的吻在清冷的晨風中綻放,溫暖而甜蜜。

此刻,夏可可一聽董小葵提葉三,神色立馬有些不自在,咳嗽一聲,說:“你別岔開話題,我在說你和許二,你確定那家夥認定你了?”

董小葵笑而不語,用湯匙攪著蜂蜜水在一旁坐下。

“你別不說話,我極少跟許二接觸,總怕你會不幸福。”夏可可一邊說,一邊將猴子扔到沙發下。

猴子喵嗚一聲表示不滿,然後不屑地看了夏可可一眼,跳上窗台看風景去了。夏可可指著猴子的背影,嘖嘖地說:“喲喂,看看這貓這態度。就可知它主人是怎樣的了。”

“你不要有偏見。他是極好的人,極有分寸。不信,你可以問葉三。”董小葵回答,想起他,禁不住微笑。

“他們倆一丘之貉,又是發小,看法難免偏頗。無憂,你也是精明的人,這選夫婿一事,可要看準了。至於那個歐陽薇,過幾天,我親自去瞧瞧。”夏可可說,將董小葵手中的蜂蜜水搶過來,斜倚在沙發上慢騰騰地喝,一副享受的樣子。

董小葵笑而不語,被夏可可盯上的人一般來說,都會很悲劇,上一次看歐陽薇那氣場,跟夏可可也是沒得比。

夏可可斜睨她一眼說:“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麽。你這個無良的女人。”

“我很單純的。”董小葵嫣然一笑,繼續去弄午飯,夏可可端著蜂蜜水在門口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後來不知怎的,就談到遊戲。夏可可忽然問:“無憂,你說許二要知你有個夫君要秋水長歌,會不會殺進遊戲去,跟秋水長歌決鬥?”

董小葵拿著鍋鏟比劃一下,略微思索,說:“不會決鬥,他大約會開個小號在秋水長歌麵前宣布:這是我的女人。”

夏可可噗嗤一笑,說:“這倒有許二的風範。”

“我還沒說完。這家夥接著還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的號練得比秋水長歌還好。”董小葵繼續說。暗想:這家夥自己就是秋水長歌,到要戳穿哪天,看他怎麽收場呢。

前不久,她借故找戴元慶了解一下遊戲的構架,旁敲側擊的,挖了幾個陷阱給戴元慶跳,果然證實秋水長歌就是許二。

然後,她又打電話給陳俊,故意說有事要他幫忙。陳俊來了,董小葵隻是問他有什麽方法讓她跟彩虹之城的高層聯係一下。

陳俊十分疑惑,問:“我可以問原因嗎?”

董小葵坦言自己玩“最神話”好些時日,覺得遊戲十分不錯。但要俯瞰全球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改進,她則是一直在琢磨,如今有一套推廣的方法,自然想跟“最神話”的高層談。

“董小姐可以向他們發郵件的。”陳俊建議。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而且這套方法目前屬於秘密,我不想其他的途徑,如今你就告訴我能不能辦到?”董小葵坐在明亮的咖啡館裏,春日的暖陽從明淨的玻璃窗落進來,她看著陳俊,一臉神秘莫測的微笑。

陳俊像是陷入沉思,然後說:“我盡力。”

“好。”董小葵招手示意服務生過來結賬。在結賬的間隙,她對陳俊說:“從最初許少就讓我有什麽事找你。這麽久,我可沒求過你什麽。”

陳俊臉色一凝,她站起身,說:“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哦,對了,上次舉辦航空展那飯店檔次不錯,不過冷盤多了點,你作為大股東,可以適當看看。我相信這不會有**份的。”

這是暗示,我知道你陳俊是那飯店的股東。陳俊一聽,看了董小葵一眼,立刻也明白是許二講的。所以,他說:“多謝董小姐,我會親自看看。彩虹之城的事,我會盡快給你答複。”

“好。我敬候佳音。”董小葵往門外走,猜想不大一會兒應該就有答案了。目前,能承載全息戰局的,必定不是普通公司。那些屬於次世代類型的硬件產品,也不是普通商人可以問鼎的。

但如果是許二,卻是可以的。

初春的日光十分珍貴,董小葵步行去書城逛,路兩旁的行道樹綠了,日光從樹縫隙裏漏下來,灑在身上十分愜意。

書城裏的暢銷書,皆是什麽《十萬個幸福的瞬間》《感恩走世界》《學做優雅女子》等類型的書。這種在早年稱心靈雞湯的書已然泛濫。

她隨手翻幾本,皆是浮光掠影的談,沒有一點實質性。她又四處走走,發現偌大的書城實在沒有什麽好看的,堆積那麽多書,卻讓人恍然覺得是一本書都沒有的荒漠。索性走出來,決定到附近的人民公園曬太陽。

剛走出書城,就接到陳俊的電話,他說:“董小姐,您在何處,我來接您,我們當麵。”

“彩虹之城的高層答應見我了?”董小葵問。暗想陳俊應該請示了許二。

“是。”陳俊聲音低沉。

“陳俊辦事效率真是高得驚人。”董小葵笑著讚歎,然後報了地點。

不一會兒,陳俊開車來接她,找了附近一間古樸的茶樓,直截了當地說:“我有彩虹之城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是第一大股東,所以,董小姐可以跟我談。”

董小葵故作驚訝,然後冷笑,說:“陳俊,你別為了敷衍我,就這麽說。”

陳俊麵色平靜如常,語氣也很淡然,說:“我沒有必要敷衍董小姐,我說的是實情。何況我很有興趣知道董小姐的方法。”

董小葵倏然站起身,說:“陳俊,我沒有必要跟你談。另外,我沒什麽方法。”

她一說完,就站起身往茶樓外走。

“董小姐。”陳俊喊了一聲,似乎不滿。

董小葵一頓步,問:“許少的?”

她問的是股份,陳俊也立刻心領神會,搖搖頭,說:“我自己的。”然後又覺得董小葵不相信,急忙補充說:“錦程國際是許少的,上海幾個酒店是。可我總得要有點自己的。這彩虹之城就是我的。我也玩遊戲的。”

“我知道你是高手。上次在寧園,看你玩過WOW,也看你在查看很多遊戲類的書籍。”董小葵給他台階下。

“嗯。”陳俊回答。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與你談。”董小葵說。

“為什麽?”陳俊疑惑不解。

“因為這套方法需要一些時日,待到機會成熟,我會找你的。”她笑著說。其實,她的所謂方法還在研究摸索階段,隻有一個大體的方向。她這次擺明就是訛他的。

訛詐還算順利。雖然陳俊竭力辯解彩虹之城的股份是他個人的,而不是許二的。但因為有秋水長歌的存在,董小葵怎麽可能相信?

自此,大抵明了,許二以陳俊的名義在外麵置業不少。九重天、錦程國際、上海的那幾家頂級酒店,如今的彩虹之城,另外不知名的還不知有多少。

如今,夏可可說到秋水長歌如果與許二對決會如何。董小葵就忍不住笑。然後故意問:“倘若葉三知道碧霄灝雲天天纏著她,會如何?”

“我呸,你不知碧霄灝雲是誰吧?就是葉三,那家夥,我都不消說他了。”夏可可朗聲說。

董小葵一聽,立馬問怎麽回事。夏可可歎息一聲,說:“還能怎麽回事?那家夥知道我玩遊戲,就練了個號叫莫長離,後來索性不練了。到交易平台去買了碧霄灝雲的號。”

“他告訴你去交易平台買的?”董小葵問。

“嗯啊。他說的。”夏可可一臉坦然。

“他說,你就信了?不至於吧?”董小葵一邊揮舞鍋鏟,一邊詢問。

“你說呢?碧霄灝雲的號多拉風的,如果等登記在交易平台,全玄武區都知道了。我也這麽說,那家夥就說是戴元慶幫他買的。戴元慶似乎業餘是從事遊戲設計的。”夏可可說。

董小葵點點頭,卻是忽然想到許久之前的一幕,到底是什麽時候也記不清了。似乎是去陳少的別墅,似乎是說鐵公雞葉三被戴元慶訛了,還說葉三似乎是因為夏家丫頭,智商都變低了,這小子這次怕是來真的了。當時,許二還打趣戴元慶,看樣子也是知情的,並且很有可能碧霄灝雲的號是戴元慶賣給葉三的。

“他賣成多少錢?”董小葵其實比較關心這個。

“我問了。他死活不說。估計是被訛了。哼哼,敢訛他,以後我一定要加倍訛回來。”夏可可舉著拳頭對自己說。

董小葵逮著這機會,自然將她打趣一頓。後來,夏可可出門去約會。董小葵吃完飯,開始修改當前金融分析的文章。修改幾遍,將文章放進加密的文檔,準備過幾天再拿出來看,以確保萬無一失。

然後,她以故事形式,加上自己的探究開始構架屬於自己的神話世界——這些卻偏偏就是他研究的結果。這個時代,學術若要權威,若要範江湧浪,必得是資曆甚深之人。縱使她有驚天之才,能研究透徹,也不過是多了新銳觀點,成不了氣候。

而影響深廣的,必然是要被大眾所接受的。她不放過所能走的每一條路,但第一階段要走的主要道路就是這條世俗的路。

既然文字是她最擅長的,那麽就要將自己最擅長化作利器。以己之長,避己之短,上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