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麽。”戚月柔壓低了嗓子。古代女人都注重名節,要是戚映歡把這話說出去,她的名聲能好?
可惜戚月柔還來不及反擊,牛車邊就有一個聲音問:“你倆說什麽呢?”
“沒什麽。”
戚映歡用著詭異地腔調道:“月柔姐姐說舍不得我,是吧月柔姐姐?”
戚月柔聽了,咬了咬牙,心裏雖是憤憤,卻也不好反駁,帶著僵硬的微笑點頭:“是啊,三妞嫁得太早,我舍不得。”
眾人笑,竊竊私語:“看來戚家這對繼姐妹相處的還不錯。”
此時,牛車停了下來。鞭炮聲又一次響起。
迎娶隊伍裏有人拉長著調子喊:“新娘子到嘍!”
戚映歡又被戚老三背下了車,等進到謝家院子,才把戚映歡放下。
裏長夫人充當著媒婆的角色。
戚映歡帶著蓋頭看不到周圍的場景,隻是被人扶著跨過了火盆。
就聽到裏長夫人喊:“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
戚映歡隱約能感覺到,新郎被人攙扶著,走到了她的身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渾渾噩噩地拜完了天地,戚映歡也沒有成婚的實感,又被人推進婚房。
她在床頭坐定,屋子裏安靜的氛圍和謝家大院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才牽著她來到屋子的裏長夫人已經不在。
她悄悄地掀開蓋頭的一角,發現房間稍顯陳舊卻打理得十分幹淨,牆上還掛著一幅字,是草書,戚映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上麵寫著什麽。
古色古香的布置,沒有一點現代感。
紅色的蠟燭閃爍著火光,蠟淚沿著蠟燭滴落在桌上,木頭做的桌子,看上去有些年頭,桌上擺著幾碟她叫不出名字的點心,窗紙上貼著喜字。
她衝喜的對象,正躺在**。
十二歲的小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和戚家幾個堂哥比起來,簡直就是貴公子,怪不得有句古話這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
隻是他發著燒,昏睡不醒,雙眼合攏,雙頰通紅。
戚映歡正觀察著,這時房門被‘篤篤篤’地敲響。
“歡歡,我進來了。”那是謝母的聲音。
戚映歡對謝母的記憶不多,大抵還是娘親顧氏在世的時候。
謝母與她娘顧慧娘,是一起逃過命,挨過餓的關係。兩人在年幼時,一同結伴逃難來了小稻村,情誼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
記憶中,謝母對戚映歡也十照顧。隻不過後來顧氏沒了,謝母也成了寡婦,兩家聯係就減少起來。
“啊,好的,娘。”戚映歡磕磕絆絆地應著,心裏打著鼓,也不知道要怎麽和謝母相處。
古代人成婚早,生孩子也早,謝母今年還不到三十,穿著一身粗布襖裙,襖裙分上下兩節,上為衫,下為裙,是時下普通婦女最平常的打扮。
大概是因為是兒子成婚的日子,她頭上梳了一個牡丹髻,帶著一隻銀簪子。
謝母拿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她把托盤遞到戚映歡麵前:“歡歡,餓了吧,先吃些東西。”
說完又給謝喻舟換了敷在額頭的毛巾。
戚家人都叫戚映歡三妞,而謝母是跟著顧氏叫她歡歡。
一聲熟悉的喊聲,差點沒讓戚映歡落下淚來,她想起自己在現代的親人。
見戚映歡眼眶裏閃爍著淚光,謝母也是紅了眼眶:“歡歡,是我謝家對不起你。”
謝母說:“你要是不願意,這婚就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