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顧照旭人小鬼大,攤手來了一句:“兄長和趙姐姐又開始打情罵俏了。”
話音剛落,室內猛地安靜下來,一時仿佛能聽見所有人的呼吸聲。
氣氛似乎又回到了戚映歡未來時的模樣。
趙夕兒又開始拽著衣角。
顧照熙喝著那杯早就隻剩茶梗的茶。
隻有兩人臉上揮之不去的紅暈,暴露了主人們的心思。
看了這幅場景,戚映歡終於明白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誰都沒有先開口,空氣中流淌著若有似無的尷尬,戚映歡實在有些受不了。
一個是自己的朋友,一個是給與自己幫助的人,她總不能一直看他們尷尬。
戚映歡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問小男孩。
“旭兒,你下麵有先生在講書,你要去聽嗎?”
一聽這話,小家夥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在講什麽?”
“好像是當今天子打天下的故事。”戚映歡回憶著樓下的隻言片語,答道。
“我要聽,我要聽!”顧照旭眼神一亮,再也坐不住,光喝茶看哥哥犯傻實在是無趣的很。
“那我帶小少爺下去聽故事。”小雲極為有眼色地站起來,她家小姐和顧公子與戚姑娘一定有事要談,領旭兒下樓聽書的事當然是由她來做。
小男孩拍拍衣擺,抬著下巴,把手伸在空中,派頭十足:“走吧。”
等顧照旭離開房間後,趙夕兒和顧照熙表情明顯緩和下來,悠悠鬆了口氣。戚映歡心道,這兩人正值青春少年,害羞本是天性,等再過個幾年這樣的場景怕是再也看不見。
趙夕兒拉著戚映歡坐下,為她斟了杯熱茶。
顧照熙也腆著臉,讓趙夕兒添了水。
盡管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戚映歡依舊覺得自己吃了一堆狗糧。
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戚映歡這才有功夫把顧照熙讓人畫下的長命鎖看完。
可惜,裏麵沒有一個是戚老三所說的蓮花蝙蝠圖案。
趙夕兒心細,立刻看出了戚映歡眼神中的失望:“看來是沒有找到歡歡妹妹想要的東西,要不我托父親查一下隔壁縣的……”
趙夕兒的話還沒說完,戚映歡已經明白她接下來的意思,忙擺手道:“夕兒姐姐不必如此,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此事就到此為止。”
戚家人連來縣裏都少之又少,更何況是隔壁縣,既然東西沒有當掉,那十有八丨九還在戚家人手中。沒必要讓趙夕兒和顧照熙再白費功夫。
見戚映歡拒絕,趙夕兒也沒多言。她不是愚蠢之人,聽說那長命鎖是戚映歡母親的遺物,東西沒有交到戚映歡手中,可想而知是對方家中起了什麽齷齪。
既然是戚映歡的家事,她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顧照熙微微皺眉的表情十分明顯,可能是為沒有幫上戚映歡感到失望。
為了緩和氣氛,戚映歡故作遺憾道:“夕兒姐姐的臉已經大好,看來是不需要我做的純露了?”
“純露?那是什麽東西?”戚映歡的話果真吸引了趙夕兒的注意。
戚映歡把背簍裏的馬齒莧純露拿了出來:“這是我從馬齒莧裏提取的純露,可起到止癢抗敏感消炎補水作用,最適合夕兒姐姐目前使用了。”
“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姐姐用用不就知道了。”戚映歡表現的十分自信:“早晚潔麵後拍打在肌膚上即可。”
趙夕兒打開蓋子聞了聞,的確是馬齒覓的味道,這個叫做純露的東西清澈如水,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夕兒姐姐皮膚薄易紅,屬於敏感性肌膚,可不能多用太過刺激的東西,要以溫和為主。如果想嚐試新的東西,姐姐可以現在耳後做一下敏感度測試。”戚映歡看著趙夕兒的臉說道。
戚映歡的說話趙夕兒聽從來沒聽過,感覺十分非常好奇。
“呀?還有這麽一回事嗎?歡歡,你再給我講講。”趙夕兒拉著戚映歡的手,忙不迭問道。
“那就再講講……”戚映歡看著趙夕兒崇拜又好奇的眼神,恍若回到了當初當美妝UP主的時候,頓時生起幾分自豪感。
“皮膚基本分成幹性皮膚、中性皮膚、油性皮膚、混合性皮膚、敏感性皮膚這幾種,要判斷自己的皮膚需要……”
講起自己的專業,戚映歡免不得有些滔滔不絕,一時忘了分寸。
直到趙夕兒感歎道:“歡歡好厲害,居然懂那麽多!我娘都沒教過我這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戚映歡心髒頓時停頓了一下,心中大喊要糟,人家堂堂一個縣令婦人都不懂,她一個農家女怎麽會知道這些。
戚映歡隻好推脫道:“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聽說我娘家祖上也是做水粉生意,後來因為戰亂才關了。”
好吧,便宜娘親,又辛苦你了,明年清明我一定給你多燒點紙錢。
“戚姑娘祖上是做水粉生意?”顧照熙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是啊,不然我怎麽會懂那麽多。”戚映歡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錯,絲毫沒有不自然的模樣。
“這樣啊……”顧照熙心不在焉地說道,不知道在想什麽。
戚映歡因為說著假話,心中多少有些慌亂,所以並沒有看到顧照熙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
小二添了一次水,樓下說書人的聲音慢慢傳來,偶爾還能聽到旭兒那興奮的喝好聲。
兩人聊了一會兒關於如何保養皮膚的事。
顧照熙被迫聽了不少,因為插不上話,他很快有些坐不住。
就在戚映歡和趙夕兒一個話題結束後,他向趙夕兒道了聲恭喜。
“今早出門時,我便聽到喜鵲之聲,看來要恭喜夕兒姑娘了。”
趙夕兒問:“何喜之有?”
“聽說伯父破獲了拐賣孩童的大案,街上的百姓都在議論朝廷什麽時候給伯父升遷。”
“原來是這事。”趙夕兒先是笑了一笑,然後換上憂愁的表情:“可惜主犯狡猾,被他逃走了。聽說還有幾個孩子被他單獨安排在另一處,現在還沒發現發現任何蹤跡,父親正為此事發愁呢。”
“就沒有一點線索嗎?”戚映歡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