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熙就不用考慮,人家過幾天要回金陵,哪有時間和她做肥皂生意。

趙夕兒倒是最佳人選,有錢有勢,但人家正為父親手中的案子煩惱,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和她說肥皂的事。

要不再等等?

戚映歡的想法還未成型,隔天謝喻舟遞給她了一張紙。

這一看,戚映歡愣住。

謝喻舟居然給了她一張設計圖,一張簡易版攪拌機的設計圖。

縱然還是需要人力維持,可按照謝喻舟的設想,有了攪拌機,所消耗的體力至少會減少一半以上。

這可真是及時雨!

不過問題來了!她一個現代人!居然沒想到!該不會謝喻舟才是穿來的吧?

戚映歡疑神疑鬼觀察了謝喻舟半天,也沒看出任何苗頭來。

人家直接丟了本《天工開物》給她。

戚映歡馬上羞紅臉,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她來到古代後太過順風順水,不知不覺有些飄飄然,殊不知古人的智慧也博大精深,太慚愧了。

戚映歡沒發現這些日子以來,她看謝喻舟的眼神潛移默化開始改變,至少已經不是印象中那個病弱少年。

戚映歡的小日子平穩了下來,每天就在謝家給春鈴謝母以及上門的孩童講講故事,然後和春鈴上後山采采野菜,又或者給謝母謝喻舟織毛衣,偶爾應付下上門討教編織的婦人。

就在第一件毛衣快要完成的前兩天,村裏發生了一件稀奇事,戚老二回村了。

那時戚映歡正帶著春鈴去河邊洗衣服。

謝家附近有一口井,鑿了大概有幾十年,不過婦人們依舊喜歡河邊去洗衣服。戚映歡經常在早晨看到三三兩兩的婦人抱著洗衣盆聚在一起。

戚映歡和春鈴去河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大多數人吃過飯正躺在家中小憩。

可能是出門沒看黃曆,剛到河邊,戚映歡好巧不巧遇上了戚家一行。

大丫二丫還有戚月柔也正抱著一堆髒衣準備去河邊清洗。

幾日未見,戚映歡看著他們的臉,覺得有些陌生。

小河大約是三四米的寬度,河水靜靜流淌,水草細長,順流俯伏,朝日的餘暉灑在水麵,映出斑駁的倒影。

當看到戚映歡和春鈴時,戚月柔的眼神收斂了不少,不像上一次那麽露骨。

隻是戚月柔嘴上不饒人,:“三妞啊,不是大家都說你婆婆疼你嗎,怎麽也舍得讓你來河邊洗衣服,莫非都是別人瞎傳的嗎?”

疼愛歸疼愛,但也沒有讓謝母給她洗衣服的道理,真要這麽做,戚映歡怕是要被村裏人的吐沫淹死。

戚映歡早對她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隻是鎮定的看她一眼。

“戚月柔,上次教訓還沒夠是不是?非要和桃雙她們一起跪祠堂才開心?”

哪壺不提開哪壺。戚月柔表情一滯,差點破功,她昨天被解禁的桃雙姐妹教訓了一頓,還不都是因為戚映歡的錯,說來那雙胞胎姐妹也是蠢,連個孤兒寡母都搞不定。

戚月柔咬牙。

“三妞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她拉著大丫道:“大丫二丫姐姐,你看三妞,嫁了人後居然漲脾氣了,見了姐姐也不打招呼。”

大丫看了戚月柔一眼,並不說話,順手還拉住了二丫。

她本來就是個怯懦的性格,根本不想惹麻煩。況且三妞最近在村子裏出了不小的風頭,她自然不會傻傻地撞上去,這個堂妹早已不是戚家那個小可憐。

戚月柔見沒挑撥成功有點生氣,語氣帶著嫉妒:“三妞不光是脾氣漲了,連小臉也白了不少,到底是大米養人。”

戚映歡每天堅持護膚,都快大半個月,成果已經很明顯,皮膚白上一個度,摸起來也細膩不少,再加上最近吃的好,臉色紅潤健康,這麽一比,戚家幾個女孩都成了她陪襯下的綠葉。

大丫的眼神有些羨慕,而二丫的關注點在大米上麵,目光灼灼地望向戚映歡:“三妞,謝家真的天天吃大米嗎?”

戚映歡看著二丫冒綠光的眼睛,回避道:“也不是天天。”

聽了這話後,二丫臉色一陣扭曲:“那就是每隔幾天都能吃上嗎?”

戚映歡看她又嫉又恨的表情,忙拉著春鈴離開一段距離。

“二丫姐姐,我還要洗衣服呢,下次再聊。”

二丫眼睛依舊看著戚映歡,嘴裏張張合合地不知道在念什麽,正當她還想過去纏著戚映歡時,她被大丫一把拉下:“二丫,不洗完這些衣服的話,今晚奶是不會給我們吃飯的。”

不愧是自己的親姐姐,一下摸中二丫的脈門。

不給吃飯,怎麽成!二丫果然蹲下開始洗衣服。

戚映歡鬆了口氣,心道,大丫還算會看眼色。

唯一不滿的就是戚月柔,本來還想看好戲,沒想到這兩個都是沒用的家夥。但她也不敢自己正麵剛戚映歡,這與她自身的定位不符。

不用搭理姓戚月柔,戚映歡的心情便好上了幾分,漸漸和春鈴聊開。

“春鈴,這是順哥兒的衣服嗎?怎麽那麽髒!”

春鈴打濕衣服,表情微微嫌棄:“弟弟淘氣!弄髒!”

戚映歡安慰:“沒事,用肥皂洗洗就幹淨了。”

她的話音剛落,那頭大丫突然開口問:“三妞,聽說你最近在賣肥皂嗎?”

肥皂也不是什麽秘密,消息估計早就傳到戚家耳中。

“是啊。”戚映歡對這個堂姐的印象還可以,至少在戚家,她是唯一不會欺負原主的人,衝著這點,戚映歡也不會拂她麵子裝作沒聽見。

大丫皺著眉道:“奶,她……”

可惜猶豫了片刻,大丫仍舊沒把完整的話說出來。

反倒是戚月柔沒什麽顧忌:“三妞賣肥皂,怎麽不送幾塊給奶,奶這幾天可是一直在念叨你呢,一天至少要七八回。”

她捂了捂嘴笑。

看她這副作態,戚映歡猜那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我也是替人賣貨,還沒賺到錢,不好拿主家的東西送人。”戚映歡敷衍著戚月柔。

沒成想,二丫撇了撇嘴:“白眼狼,吃裏扒外,忘恩負義。”

這話是二丫聽戚老太說的,被逼著聽了幾天,二丫條件反射說出了這席話,說完二丫還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

一方麵二丫嫌戚家對她不好,一方麵她又覺得戚映歡有了好處,就應該想著她們並交給戚家。很明顯的雙標思想。

大丫聽得一臉尷尬:“二丫別胡說。”

戚月柔把偷笑換做慌張:“二丫怎麽就把奶話給說出來了?”

春鈴一直沒怎麽說話,直到聽到二丫的這番話,又聽戚月柔來了這麽一句。

她當即拿著肥皂往盆子裏一扔:“你們壞!不許欺負歡歡。”

說著,春鈴把盆裏的肥皂水往三人身上潑去。

她的動作很快,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

“啊呀。”大丫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大概是肥皂水進了眼睛,被辣的。

戚映歡立刻扔下手頭的東西,快步上前查看:“快用幹淨的水洗一下。”

二丫一看姐姐被欺負,猛地推開走來的戚映歡:“不要你假好心!”

戚映歡沒有防備的心理,立刻被推入河中。

“噗通——”

涼涼的河水浸透了她半身衣服,她一屁股坐在水中,頭發濕漉漉地,臉上淌著水,看上去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