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鬼身為A級鬼物, 靈智已經相當於正常人,他平時習慣作惡,更喜歡看別人恐懼絕望的樣子。

平時殺戮無數。

無論是那些人類,還是惡鬼, 見了它哪一個不是瑟瑟發抖, 恨不得跪地求饒, 更別提用指甲蓋打它了。

它從未受過這種侮辱!

在那尖尖的指甲蓋就要扣到臉上的時候, 鏡鬼深吸了口氣,猛地發狂暴起, 就要用怨氣撕扯那鬼指甲。

然而它忘了自己的雙手已經被撞斷了,在抬起來的刹那就不得不放下去。

鏡鬼身體一滯,眼神怨毒之下, 又用身上的長發伸出了鏡子。

在動作的同時, 鏡鬼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

然後迅速在鏡子裏不停的穿梭起來。

葉渡在鏡鬼穿梭之時就暗道不好,然而那個黑片卻完全不管那些。

鏡鬼是鏡中之鬼,隻要有光反射的地方都能藏身,那些天師也是因此隻能任由他抓走而無法還手。

在鏡中鏡鬼就是無敵的。

他就不信那個鬼指甲還能撞到空氣上去。

他臉上怨毒的自信在下一秒卻被終止了。

鏡鬼愕然地瞪大眼睛,看到那個指甲居然穿過了鏡子?

眾所周知,祁元的腳趾甲十分堅韌, 而且龍甲嘛,本來就有無視各種魔力術法的能力, 要是輕易能被擋住,那惡龍每年還怎麽突破法師們的陷阱去捉一串公主啊。

雖然鏡鬼和祁元之前世界的法師不一樣,但所用的能量畢竟都一樣,因此那片指甲殼還是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對方。

祁元挑了挑眉, 在鏡鬼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啪嘰”一下, 撞到了對方臉上!

在他看來隻是抬腳的事情。

然而一瞬間,巨大的力道卻像是天崩地裂一樣,將鏡鬼猙獰的五官給撞的凹了進去。

祁元的腳指甲殼雖然表麵小,但也隻是表麵,他一毫米的指甲殼如果代換成本體的話,差不多得有一個三室一廳大。

此時撞上鏡鬼的地方方方正正的,不是尖鉤,本來還叫祁元略微有些遺憾。

這垃圾鏡鬼,剛才居然這麽嫌棄他的腳趾甲殼?

不要以為他沒有看清對方眼中的氣憤。

祁元作為一條叛逆龍,當然是別人越不讓他做什麽,他就越要做什麽了。

這時候哼哼了兩聲,力道一點兒沒收。

叫它敢嫌棄惡龍?

不過當收了腳甲之後,祁元看著鏡子,表情微微古怪了起來。

葉渡剛才沒想到自己心口的那個古怪東西會驟然出手,在接連撞了鏡鬼兩下之後,他皺眉看去。

本是警惕的站起身來,然而在看清鏡鬼樣子之後,一向冷凝的表情竟然也有些古怪。

也不怪葉渡難以維持臉色,實在是現在的鏡鬼看起來太……不可思議了,與往常怨毒陰詭的樣子相差巨大。

它藏身的鏡子被撞破裂,一張似人的臉被撞成了……方形,五官全部都凹陷了進去。

怨毒的氣息沒有了,看起來就像是傻子一樣。

不過,即使是到這兒葉渡也沒有放鬆戒備,這些A級鬼物向來最是狡猾,萬一是裝的呢?

他低頭撿起剛才打了鏡鬼兩下之後就功德圓滿的黑片,握著長刀第一時間就準備往鏡鬼碎裂的鏡子前走過去,想要破開鏡子將師侄們都救出來。

正當葉渡想要動手的時候,那麵容納鏡鬼的鏡子嘩啦啦的碎裂。

鏡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而之前被鏡鬼抓緊鏡子裏的天師們則狼狽的從鏡子裏掉了出來。

“師叔!”

他們看到葉渡先是驚喜了一下,隨即又意識到了眼前的情況。

他們被放出來了?

鏡鬼呢?

周言立刻轉身,結果就看到了麵前不光是臉型,就連頭型也方正的惡鬼,在看到對方凹陷下去的五官時,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這家夥是誰?”

這怎麽這麽像海綿寶寶?還是白衣恐怖版的。

它臉怎麽比手還脆啊。

沙發上祁元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目光又忍不住透過自己腳指甲蓋兒去看那張方形的臉。別說……還真的挺像是海綿寶寶的。

在祁元無辜的時候,其他幾個天師已經將似乎已經被打的不能動的鏡鬼圍了起來。

“師叔,它這是怎麽了?被你打的?”

葉渡搖了搖頭,神色難以言喻了一瞬,從掌心拿出剛剛那個救了他一命的東西。

“是這東西打的。”

這小黑片?

圍過來的天師有些詫異。

這就是個小黑片,怎麽可能把A級鬼物裏也極為難纏的鏡鬼打成這樣?

這樣想著,好奇的天師伸出手來想要碰碰那甲片,又被葉渡收回手搖了搖頭。

“小心。”

“真的……是這東西?”

一直略有些懷疑的天師這才敢確信。

葉渡垂下眼神色也有些迷惑。

“我也沒有看清楚,這東西剛才一瞬間好像變大了很多。”

“在打鏡鬼的時候堅.硬.無比,而且好像可以無視鏡鬼的折射怨氣,直接打到本尊上。”

要不然鏡鬼也不會那麽淒慘。

不過……就這麽小小的一個黑片,居然這麽厲害。

即使是已經確定,聽葉師叔說起來眾人還有種身在夢裏的迷幻感。

“這究竟是什麽?”

葉渡搖了搖頭。

“恐怕得回去才能研究了。”

本來等他們誇張自己腳趾甲的祁元心虛又無辜的等了會兒,結果沒想到他們雖然被自己的能力震驚了,也確實是真心誇讚了自己。

然而事到如今居然卻還不知道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祁元:……

這群人非要他提示到這兒嗎!

他目光轉向鏡鬼,雖然對方的魂體已經被他一腳指甲碾碎,現在隻剩下一個怨氣殼子在這兒,但至少還能夠張嘴說話。

祁元腦子一轉,操縱著鏡鬼怨氣,隻能讓他把死前最不甘的一句話說出來,好給這些無知的天師一些啟示。

於是葉渡剛走到鏡鬼身前,用法器準備收起對方,就看見方著一張臉的鏡鬼這時候忽然張開了口。

他警惕的握緊了刀後退了一步,掌心的符咒已經翻轉,一符咒就貼在了鏡鬼身上。

然而下一刻,他卻見那鏡鬼張開嘴,驚怒的吐出了三個字。

“腳指甲。”

腳指甲?

在這三個字出現之後,鏡鬼忽然張大了眼睛,那張方臉上難以言喻的恐懼之色再也維持不住,陡然消散在了空中,連個飛灰也沒有剩下。

葉渡剛才貼在鏡鬼身上的符咒隨著對方消散,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然而這時候卻誰都不敢去撿。

那隻怨氣深重的厲鬼就這樣死了?

連帶著他吞吃入腹的那十二隻惡鬼也一起消散了?

這件事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人敢相信。

負責檢測陰氣的天師再次檢測了一遍,然而卻顯示這附近真的一絲怨氣也沒有了。

鏡鬼是真的死了。

他搖了搖頭。

葉渡看向掌心的東西。

腳指甲?

他沒有看錯的話,鏡鬼在最後消散前吐出的三個字就是針對他手中的東西的。

他恐懼怨恨的是他手中的東西。

這是……腳指甲?

縱然做過檢測沒有結果,他心底也猜測了很多種可能,然而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東西可能會是一片腳指甲。

葉渡眼神疑惑。

然而這時候,卻不能再在永河商城裏再呆了,他微微閉了閉眼,收起手轉頭看向懵住了的幾個天師。

“先回去再說。”

葉師叔平時震懾力很大,即使大家都沉浸在了剛才鏡鬼居然連灰都沒有留下的震驚之中。這時候卻還是回過神來,將商場處理之後,準備先回天師協會。

這裏不是探究這個的好場所,還是得先回去再研究。

不過……出了這種事,不知道這次那個論壇會怎麽處理這個任務。

葉渡皺起眉,下意識地收緊了手。

另一邊。

祁元看著現場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終於把腳指甲三個字說出去了。

也不枉費他廢了那麽大的勁兒暗示了。

這麽堅.硬.這麽厲害,這麽破魔的腳指甲。

除了他們惡龍還能有誰的?

這下他們回去之後應該就知道了吧,還不把他的指甲蓋兒仔細供起來。

祁元矜持地收回了視線,也不再管葉渡他們後續怎麽處理了。

在他收回目光後,那個小黑片兒一樣的指甲蓋不知不覺中又恢複了原樣。

祁元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對今天的發展還算滿意。他伸出手順手關上小夜燈,想到明天早上起來,就可以收到自己心愛的紅寶石,這時候眉梢終於鬆了些,唇角帶了絲笑意。

滿足的進入了睡眠中,就連情熱期的不適也絲毫沒有打斷他對寶石的熱愛。

裴懸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祁元,進門的動作不由微微動了動。

他本來是直接回來的,但是走到門口之後又想到這個脆弱的人類身體不好,每晚都發熱。要是好不容易睡著了,被他吵醒怎麽辦?

裴懸腳步頓了一下,手邊搭著大衣,這時候第一次在這裏動用了能力。

他進來的時候沒有一絲聲音,就連風聲都沒有被驚動。裴懸將手邊的大衣放在衣架上,轉過頭去,就看到了祁元勾起唇角睡的正舒服。

麵容白皙漂亮的少年在睡著之後顯得更加無害,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天生的一樣,叫人看著看著心情居然也好了些。

裴懸這時竟然覺得自己沒有吵醒祁元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褪下大衣之後,裏麵隻穿了件白色的襯衣,見祁元睡的臉紅撲撲的。瞥了一眼後,伸出手來在他額頭上觸碰了一下。

不算很熱。

裴懸指節蜷縮了一下,剛要收回手來,這時候卻被熟睡的祁元一把抱住。本來邪神進來祁元是一定能夠察覺到的,但是誰想到今晚邪神為了不打擾他睡覺竟然收斂了聲息。

房間裏靜悄悄的,和祁元睡著時沒有什麽兩樣。

他當然沒有察覺到不對,在睡著睡著之後,就順勢抱住抱枕想要翻個身。

然而祁元不知道自己抱住的不是抱枕,而是——邪神的一隻手。

他睡的臉蛋軟軟的,親昵的貼上邪神手背。像是往常對待自己抱枕一樣,輕輕的蹭了蹭。

柔軟的肌膚從手背上滑過,裴懸身體頓了一下,看向了祁元。

臥室中的夜燈並沒有打開,柔和的月光順著窗戶照進來,照到了祁元臉上。

裴懸挑眉看著那人半天沒動。

然而睡著的那人卻不甘心就這樣抱著“抱枕”,祁元嘟囔了句“今天怎麽這麽硌人”就又將那隻手抱到了自己脖頸處。

情熱期的惡龍渾身上下都熱,以往祁元因為嫌棄抱枕毛茸茸的,也隻是將抱枕貼到臉上。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睡著之後居然覺得今天的抱枕還……挺涼的。

惡龍把手塞到龍脖子下,想要弄個冰涼的玉枕出來,絲毫沒有想到這居然是隻手。

裴懸一直沒動,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動作,隻不過他指尖在觸碰到祁元脖頸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

往常屬於人類偽裝出的傲慢與冷漠褪去,裴懸麵上這時候隻剩下屬於邪神本身的情緒。

他鳳眸深深地看著睡著的人,掌心下是他跳動的脈搏。

青澀又有活力。

對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危險的事情。

他像隻羊羔一樣,將脖子送到了惡神手中。

隻需要一下,他就可以輕輕擰斷他的脖子,叫小羔羊就此沉睡在夢裏。

裴懸看著無知熟睡的祁元眼神複雜。

他指尖輕輕抬起,摩挲了一下對方脖頸上淡粉色的小痣之後,忽然勾起了唇角。

裴懸並沒有克製自己的動作。

他一向自持,不過現在,可是羔羊主動送到他手裏的。

祁元正睡的舒服,冷不丁冰冰涼涼的觸感捏的他脖子痛了一下,不由皺眉磨了磨牙。

心底嘀咕著這抱枕真不聽話。

一個抱枕晚上居然還敢在硌人?

不過祁元懶得睜眼,翻了個身之後繼續又睡去了。

……

祁元第二天醒來時,隱約覺得身邊床好像變的有些小了。身邊微涼的感覺襲來,祁元迷茫的睜開眼,卻忽然睜大了眼睛。

等等,他身邊睡著一個人?

他轉過頭去一看,發現居然是裴懸睡在旁邊,差點沒嚇死。

裴懸怎麽在這兒?

不對,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自己怎麽不知道?

祁元眉頭緊皺著,望著旁邊側躺的人,想要悄悄的往一邊挪挪,然後下床。誰知道他剛動的下一秒,原本安睡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清冷的鳳眸之中像是完全沒有睡著一樣,竟然一絲睡意也沒有。

不過在祁元準備起身的時候,裴懸還是裝了一下樣子。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祁元脫口而出。

裴懸按著眉骨看了他一眼。

“昨晚在你睡的不省人事的時候。”

祁元:……

他什麽時候睡的不省人事過?

這人一定是在汙蔑他!

而且,他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有人進來?裴懸要是沒動手腳他說什麽都不信。

然而為了不暴露自己非人類的事情,這個啞巴虧祁元也隻能.硬.生生的吃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嗬嗬,那你回來怎麽不叫醒我啊。”

“早上嚇我一跳。”

裴懸神色淡淡沒有說話。

祁元心中一咯噔,總覺得這邪神會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果然,下一秒裴懸就道:“我害怕半夜叫醒你,你又發燒一晚上,折騰的我必須去醫院。”

平淡的話語,沒有一絲其他意味,然而祁元就是.硬.生生的聽出了嘲諷。

這人在嘲諷他?

祁元眨眼還想反駁什麽,這時候說完之後裴懸卻已經起身了。

“穿衣服洗漱吧。”

“快到吃飯時間了。”

祁元:……

他滿肚子的話沒能說出來,隻能皺眉跟著裴懸一起下樓。在兩人一起出現的時候,樓下裴柏青驚訝了一下。

“大哥不是昨天不在家嗎?”

裴家臨時有些事情,他是今天早上回來的。

聽管家說裴懸不是不在嗎?

怎麽今天和學長一起出來?

裴柏青微微有些驚訝。

裴懸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心不下阿元,就晚上臨時回來了。”

去特麽的放心不下他,祁元心底十分麻木。然而麵上卻很給麵子的笑了笑,咬牙拉上了裴懸胳膊。

三人落座在餐廳裏,裴柏青剛準備說什麽,卻忽然低頭看了眼手機,臉色微變了些。

“看來柏青確實比我這個病秧子忙的多。”

裴懸看了眼裴柏青,忽然淡淡道:“一大清早就有消息來,柏青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去看看。”

他神色自然,好像是真的關心這個弟弟一樣。

裴柏青臉上笑容滯了一下,可憐巴巴的看了祁元一眼。

“看來不能陪學長吃早飯了。”

“工作上還有些事情,我得先走了。”

裴柏青對於裴懸的話並沒有回應。

裴懸卻微微笑了笑,並不在意。

祁元聽到他的話,則是有些無辜。

他要什麽主角攻陪他吃飯啊,又不是沒長嘴。

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兩個關係好像沒有那麽親近啊?

祁元迷茫的眨了眨眼,在裴懸看向他時輕咳了聲尷尬道:“你去就好了,和我沒什麽關係吧。”

“我自己一個人吃飯也行。”

裴柏青可憐的神情僵了一下。

裴懸不自覺輕笑了聲,完全不管自己這位表裏不一的弟弟在想什麽,還給祁元添了一個蟹黃包。

祁元注意力很快被蟹黃包吸引走。

裴柏青看著裴懸心底冷哼了聲,最後卻還是站起身來先走了。

不過一直到人走了,祁元才轉過頭去看著他背影若有所思。

出事情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永河商場的事情裴家已經知道了?

祁元正想著時,咬著蟹黃包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裴懸瞥了他一眼,眯了眯眼。

“舍不得?”

祁元:……

冤枉啊。

他根本都和裴柏青沒什麽關係,哪來的什麽舍不得。他是不懂邪神每天發什麽神經。

祁元深吸了口氣:“我真的和裴柏青不熟。”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

裴懸哼笑了一下,隨手切開餐盤中的煎蛋。

“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麽好人。”

祁元:……

難道你就是嗎?

聽一個邪神說別人不是好人,總叫祁元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過他當然不會傻到去反駁裴懸,這時候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

另一邊。

裴柏青剛出門就接起了電話,昨天晚上永河商場的祭獻成功了,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然而剛才他卻收到了新的消息。

昨晚的祭獻有問題?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分明祭獻已經成功,怎麽會有問題?

就在裴柏青提出質疑的時候,那邊沉默了會兒。

“那位邪神的身體狀況不會出錯。”

“今天早上祂化為了惡鬼態。”

說是惡鬼態,其實情狀已經算輕了。在今天早上他們去裴家後山請示的時候,發現往常一直在水潭中的神明,忽然從水潭之中出來了。

而且……渾身仿佛被腐蝕一般,化成了怪物。

猙獰恐怖的形貌在眼前一閃而逝,那邊裴家家主頓了頓。

“你今天去查查昨晚永河商場究竟是怎麽回事,弄清楚那位出問題的根源。”

裴柏青點了點頭。

“那大哥那邊……?”

他有些遲疑。

疑似是裴家家主的人可惜的歎了口氣。

“你大哥生來就有病根,無法成為裴家祭司,這些事情不要讓他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裴懸是他親生的兒子,但是裴家家主從出生以來就對裴懸親近不起來。甚至在靠近他這個病弱的大兒子的時候居然會有種恐懼感。

裴家家主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一直掩藏在心底。

裴柏青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兩人都心知肚明,裴家雖然是曆代都侍奉邪神,但是也並不是對那個東西多麽忠誠。

隻不過……他們還需要那個東西的力量。

裴柏青眯了眯眼,轉身去了永河商場。

祁元吃完飯之後,就等著自己的紅寶石送上門。他坐在沙發上,看一會兒電視,目光時不時地就往門外瞥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裴懸坐在一旁翻著書,剛翻了兩頁,就看到了祁元今天第十次,又將目光看向了外麵,他微微皺了皺眉。

“你屁股上長虱子了?”

祁元:……

惡龍屁股上怎麽可能長虱子?

這人怎麽說話的?

他被裴懸氣的心底一哽,幹脆搬著椅子坐到了門口。

然而祁元等啊等啊等的,早上送寶石的店員沒有上門,反而等到了親自來賠禮道歉的店主。

店主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倒黴的事情。

昨天晚上永河商場居然遭賊了!

他們本來準備今天一早就帶著寶石過來的。結果今天過去總店一看,那塊紅寶石滾落在了地上,正特麽在外麵門邊扔著。

上麵光裂痕就不止一道。

店長眼睛一翻差點沒有暈過去,幸好商場那邊很快就給出了交代,說是對損傷丟失的財務都會報銷。

然而東西是賠償了,但是客戶那邊卻沒有辦法交代。

沒辦法,第二天一大早店長就感覺驅車過來道歉了。

祁元聽見他說的話之後,隻覺得天昏地暗。

他的寶石……沒有了?

祁元呆呆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店長。精明如商人的店長看到他的表情,心中詭異的居然也有一絲不忍。

“抱歉,這是我們的失誤。”

“為了表示歉意,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希望您收下。”

店長特意帶了他們店裏一個中等的小寶石袖扣過來道歉,可以說是很有誠意了。

然而祁元還沉浸在自己失去了心愛的小紅上。

那可是他的夢中情石啊。

什麽寶石都比不上!

該死的,早知道他昨晚一開始就應該一腳指甲扣死那個鏡鬼,不應該放任他搞破壞。

現在好了,他的夢中情石也沒有了。

祁元哭喪著臉。

店長正為難的站在門口,就看到裏麵坐著看書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事情我們知道了,你可以先走了。”

店長鬆了口氣,慌忙轉身離開。

祁元還沉浸在能不能鞭屍鏡鬼的氣憤當中,夢遊般的轉過了身。甚至因為過於傷心,還引動了遠在另一邊的腳趾甲片兒一起難過。

而天師協會……

眾人剛圍著那個神秘又強大的黑片觀察著。

就見那黑色的小片兒此時忽然在突兀中又黯淡了一下,整個小黑片散發著喪喪的氣息。

眾人看著這件神器麵麵相覷。

“這是什麽意思?”

“葉師叔,你說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葉渡看著大家圍著這個黑片恨不得拿起來膜拜的樣子,心頭頓了頓。有些複雜的看著桌上的東西。

這難道真是個腳趾甲片兒,它現在這是在……不高興?

腳趾甲也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