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懸眯了眯眼, 神情霎時微微變了些。

祁元尤不自知的這會兒還蹭著,整個**都被沾染了濃濃的香甜。

在夜色下,似乎還有柔軟的金色。

裴懸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那金色的無形光芒一閃而逝,隻有濃鬱的香味提醒著這件房間裏的異常。

裴懸從來不知道……有人忽然之間會散發出蜂蜜的甜香。

然而事實確實是這樣。

而散發著香氣的人就是祁元。

叫他有些驚訝的是……這香氣似乎也能夠影響到他。

裴懸不嗜甜,甚至對於人類的一些甜品無法理解。但是現在,由祁元身上散發出的蜂蜜香氣卻深深的吸引著他, 叫他目光完全無法從眼前的人身上離開。

濃鬱的甜香侵擾著心神,裴懸閉上眼,微微收緊了些手。那張冷漠俊美的麵容上居然也被這香氣帶的有些熱意。

然而理智叫裴懸克製著自己,即使他雙眸微微有些泛紅,看著祁元時漆黑的指甲已經冒了出來,甚至連眼瞳也變成了惡鬼的模樣。

然而他還是沒有動, 就這樣守著祁元。

看著他圍繞著甜香陷入夢境中。

……

祁元這一覺睡的簡直差極了, 他從沒有睡過這麽不好的覺,渾身仿佛沾染了蜂蜜一樣的癢。

在夢境裏, 祁元巨大的龍身在金幣上不停的翻滾,也沒有辦法止住這層癢意,反倒還更加嚴重了。

威嚴美麗的惡龍可憐兮兮的抱著尾巴,在撓了會兒之後,不得不放棄,整條龍又開始繼續蹭金幣。

他蹭啊蹭啊的, 一直蹭到難受的不行,勉強有了一絲睡意, 難受的在天快亮時才在夢裏朦朦朧朧的睡去。

而裴懸則一直看到祁元在**蹭到早上鬧鍾響了, 難受了一晚上的人這時候臉色還有些潮紅。

身上的蜂蜜香氣不減反濃, 整個人都像是一塊美味的小蛋糕一樣。

隻是這塊小蛋糕, 卻並不柔弱,就在剛剛,裴懸看到祁元蹭了一晚上,一直把自己蹭到了床邊。

眼看著快要掉下床去了,不由伸出手去想要將他拉回來。

結果沒想到,在他伸手快要碰到祁元的時候,空氣之中仿佛出現了一絲無形的罡風,直直的劃過了他指尖。

而叫裴懸眼眸微深的是——這罡風劃破了他手指。

他的體質自己不可能不清楚,神明之軀怎麽可能隨便會被什麽東西劃破。就是那個眼珠子之前全盛的時候也無法碰到他。

可是現在……他的人類伴侶卻傷到了他。

祁元身邊看似平淡的空氣中卻有某種規則似的漩渦,隻要一靠近,那仿佛護住主人的無形漩渦就會變成罡風,毫不留情的割斷侵擾者。

裴懸看著指腹上的血跡,忽然笑了一下。

有意思,難怪他不怎麽驚訝他的身份。

他這位伴侶好像……有很多秘密啊,至少裴懸沒有見過有哪個人類能夠傷害到神明。

他收回了手,看著祁元自己蹭了半天之後又翻了回來,眼神莫名的看著。

最終在祁元快要醒來時,眯起了眼睛。

祁元藏了這麽久不被發現,足可見遮掩的有多嚴實。要不是昨天晚上的蜂蜜香氣,應該也不會被自己發現。

如果他知道自己要是在這兒,一定會想盡辦法的遮掩吧?

看來,現在他必須離開了。

裴懸抬起頭來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隨意的站起身來。

他實在很好奇。

阿元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這些蜂蜜香氣和無形的罡風是為了守護什麽呢?

在走出門口時,裴懸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

……

祁元在被夢裏的癢折騰了半天,在第二次鬧鍾響起來的時候,終於慢吞吞的睜開了眼。

額前微微有些濕,祁元伸手遮了一下,轉頭看到了窗外的陽光。

他頭腦懵懵的躺了會兒,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剛要閉上眼睛再眯一會兒的時候。

忽然鼻尖動了動,似乎嗅到了什麽。

接著,祁元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等等。

不是錯覺?

祁元掐了自己一下,空氣中縈繞著的蜂蜜香氣確實就在他鼻尖,沒有一絲作假。

祁元身體僵.硬.,轉頭看著被自己蹭來蹭去的枕頭,還有亂七八糟的床單。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所以……他昨天晚上的夢其實不是夢?

空氣中的甜蜜叫祁元牙疼了一下,咬緊牙關內視自己的身軀。果然看到自己龍珠上現在一絲月華都沒有了,變成了一種十分玄妙的金色。

圓潤的龍珠在體.內緩慢的旋轉著。

祁元表情古怪。

他、他進化了?

這怎麽可能啊?

他分明什麽都沒有做,隻是睡了一覺而已啊。

怎麽就進化了呢?

這根本就不科學!

虛空大惡龍進化沒有什麽古籍記載。但是根據傳唱的來說,一定是曆經千辛萬苦,什麽各種天材地寶一起砸,再九死一生之後才能摸到進化的門檻。

可他就是睡了一覺。

就成了?

祁元恍惚的掐了掐自己臉,在掐出一片紅印子之後隻覺得詭異極了。

然而龍珠和蛻鱗期的龍香味作不了假,他現在確確實實的在進化。

祁元神色複雜的坐在**,看著自己胳膊。這時候看到上麵隱約浮現的黑色鱗片影子時,微微睜大眼睛。

忽然想起了什麽,下意識的掀開被子。

幸好,幸好。

他昨晚睡夢之中雖然開始進化了。但是龍鱗還沒有掉落,沒有跌在被子裏。

要不然早上裴懸一睜眼掀開被子,看到**落了片黑色的龍鱗,那就尷尬了。

不過,剛才一醒來腦子裏都是自己稀裏糊塗進化的時候。祁元在掀開被子查看自己遺落的龍鱗時這才想起來。

對了,裴懸呢?

他早上不在?

不對,他昨晚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

祁元捂著手有些疑惑,他睜眼的時候對方好像就不在房間了,應該沒有發現什麽吧?

如果發現,以裴懸的性格估計會等在這兒要他解釋。怎麽可能現在這麽自然的坐在**。

祁元想到這兒,想通之後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昨晚鱗片還沒有掉落,隻是在**蹭了蹭而已,能被發現什麽。

裴懸早上起來肯定是去地下室去了。

他心底鬆了口氣,這時候看著自己的手臂又有些糾結。

莫名奇妙的進入進化期本來是件天大的好事,但是伴隨著進化他一定是會蛻鱗掉角重新長鱗片的。

這可怎麽辦?

嘖。

就在祁元糾結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是管家的聲音。

“夫人起來了嗎?裴先生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祁元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十一點了,確實該下樓了。

他皺眉收回目光來,將袖子放下來道:“嗯,我知道了。”

“馬上下來。”

管家靜立在門口,在受到裴先生的指令之後轉身離開。

祁元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才從**坐起來。他四處看了看,今天是不能穿會暴露胳膊的衣服了。不過現在天氣冷,穿厚點也不會叫人懷疑什麽。

他打開衣櫃之後在裏麵挑了半天,最終穿了一件藍色的衛衣和褲子,這才慢吞吞的下來。

祁元不知道裴懸雖然人離開了,但是臨走時特意瞞過他隱蔽的在房間裏放了……一隻幻眼在。

他人雖然在樓下客廳,可是樓上臥室發生的情景卻都能看到。

在看到祁元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掀開衣服看手臂時,裴懸微微眯了眯眼。

龍族龍鱗長出之前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皮膚下雖然有些黑色的陰影,但是在沒有完全出現的時候,裴懸並沒有看真切。

隻是他知道,叫祁元這麽著急,這手臂上的陰影一定不簡單。

而且……他掀開被子看被子

——那東西是會掉落嗎?

裴懸若有所思的想著。

不過,今天早上暫時是看不到了。

看到祁元將手臂上的衣服拉下來之後,裴懸操縱著管家上去敲門。而自己則若無其事的坐在客廳中看報表,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沒過多久,在傭人們忙碌上菜的時候,換好衣服的祁元從樓上下來了。祁元今天挑選的衛衣比他平時穿的碼數都要大一個號兒,因此即使是伸手手臂也不會露出來。

他從樓上下來之後,看到裴懸,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他身上的蜂蜜香氣……他應該不會聞到吧?

這香味隻有龍族命定的伴侶才會嗅到,除了他自己以外,隻有他老婆能夠聞見。

即使裴懸是邪神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吧?

祁元眨了眨眼,走到了女傭旁邊,正在上菜的傭人麵不改色,什麽表情都沒有,顯然並沒有聞到什麽。

而旁邊的管家也同樣,沒有人察覺到他身上甜蜜的香氣。

祁元微微鬆了口氣,見裴懸坐在沙發上,眨眼道:“怎麽不過來吃啊?”

裴懸放下報表,修長雙腿收起走了過來。在落座之後,看到祁元在今天吃飯時沒有磨蹭拖延,這時候挑了挑眉。

今天可以吃飯了啊。

和昨天晚上的蜂蜜香氣有關?

他心中已經確定這點,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在祁元興致勃勃的坐下之後,忽然開口。

“你昨天晚上……”

他話還沒說完,祁元倏地抬起頭來。

“昨天晚上怎麽了?”

他眨眼狀似無辜的看著裴懸,裴懸眸光頓了一下,淡淡道:“昨天晚上睡覺把床單蹭的亂七八糟。”

“早上換了沒?”

啊?

說這個啊。

祁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邪神不是發現了什麽,這時候才回過神。

“還沒有呢。”

“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麽呢。”他嘟囔了一句。

裴懸聽到這句話之後似笑非笑。

“你以為我要為什麽?”

鬼知道呢。

祁元被對方鳳眼看著,這時候輕咳了聲,收回目光來。

“我餓了,先吃飯了。”

“等一會兒再收拾床單吧。”

裴懸挑了下眉,倒是沒有再嚇他。

兩人都沒有發覺剛才的對話有多奇怪,按理來說主臥的床單髒了都是管家等人換的。但是這次裴先生居然沒有讓管家上去換,而是和夫人自己一起換。

難道……?

幾個傭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想歪了。

裴懸雖然知道他們想岔了,但是卻並沒有解釋。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幾個想多的傭人就低下了頭。

祁元正吃著吃著蟹黃包,完全沒有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麽,還在幸福的吃著。

唉,昨天一整天他都沒有辦法吃東西,看著裴懸吃差點饞死。現在好了,雖然要蛻鱗了,但是終於消化完了,可以正常吃飯了。

鮮美的蟹黃在口中化開。

祁元眯起眼睛,又忍不住夾了一個。完全不像是昨天吃飯時支支吾吾的樣子。

裴懸看在眼裏,漫不經心的剝著蝦。在祁元看過來時,將一隻蝦肉扔在了他碗裏。

祁元怔了一下,有些沒想到裴懸的動作,剛準備開口,裴懸就淡淡道:“看你昨天沒吃到蝦,今天補補。”

祁元:……

這樣嗎?

雖然總覺得怪怪的,但是裴懸最近確實對他很好,也養的祁元的惡龍性子又上來了。

這時候也不多想裴懸的話是真是假,反正蝦是真的就好了,於是就美滋滋的接受了。

不過祁元並沒有立馬將蝦肉送進嘴裏,而是靜靜的等著,等到裴懸一連剝了五隻大蝦之後,才用筷子全部穿起來,一口啊嗚一下吃進了嘴裏。

是吧,他就說這樣吃蝦才爽,一個一個吃完全不夠塞龍嘴的。

裴懸看著祁元的吃法,眉頭挑了一下。他之前總是覺得祁元的吃法太過不優雅。不過,現在看起來倒還挺可愛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嘴巴張那麽大,還沒有違和感。

裴懸若有所思的看著祁元,在祁元疑惑地看向他時,又慢悠悠的剝了十個蝦,才遞給祁元。

祁元:……

剛剛吃完沒有等到新的蝦仁的惡龍。

他剛才是在嘲諷我嗎?

為什麽一次給我十個蝦?

他眉頭皺了一下,總覺得裴懸不安好心,然而蝦已經在盤子裏了。

祁元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吃了。一次穿十個,和之前也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在祁元張嘴的時候,沒有發覺,他嘴裏因為進化,龍牙已經開始若隱若現了。

裴懸本來隻是看著他吃飯,但是在看到祁元口中的尖牙時,卻動作微微頓了頓。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祁元口中的牙好像……也是尖牙?

什麽人的牙會是尖銳的呢?

祁元不是僵屍,也不是惡鬼一類的,這一點裴懸完全可以確定。

惡鬼與僵屍的體溫和祁元完全不相符,即使是偽裝也不可能那麽像。

那麽祁元的身份就更引人好奇了。

裴懸笑了笑,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來。

因為蛻鱗期,祁元今天一整天都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他雖然不用像是蛇一樣蛻鱗的時候藏起來,但是也不喜歡在這時候見人。

在吃完飯之後就回到了臥室關起了門,不過祁元日常大部分都是這樣,倒也沒有惹人懷疑。

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好,早上吃完飯之後祁元窩在沙發上又補了一覺。在被電話驚醒之後,他才看了眼自己手臂。

相比早上的時候隻是黑色的鱗片陰影,中午睡了一覺之後,鱗片已經浮了上來,貼在了白皙的小臂上。

刺癢的感覺依舊在蔓延,祁元輕輕一摳,果然,一片浮上來的鱗片被摳了下來。

已經開始掉了啊,他歎了口氣,有些發愁。

按照這麽個掉法,到晚上的時候隻會更加嚴重,絕對會被發現的。

怎麽辦……?

要不今天晚上找個借口,說出去和同學住一晚?

就在祁元糾結的時候,這時,一直在外麵的裴懸走上了二樓。

祁元連忙放下了衛衣。

他剛抬起頭來,思索著晚上怎麽離開。就看到裴懸上來之後,居然打開了櫃子。

好像要……換衣服?

“你要出去嗎?”

祁元不確定的問。

裴懸淡淡道:“嗯,剛才公司好像出了點事,管理局打電話過去讓陪同協查。”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今天晚上沒辦法回來了。”

欸,管理局叫裴懸協查?

這是什麽天賜良機啊!

祁元對於偽裝管理局的天師協會更加看的順眼了!不愧是他的小弟協會,關鍵時刻就能派上用場。

雖然腦海中有些疑惑裴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天師協會又找裴懸什麽事情。按時祁元這時候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隻要裴懸離開,對他就是最有利的。

他今晚也就放心了!

糾結了一天的心鬆懈下來,祁元眼巴巴的看著裴懸。在對方換衣服的時候甚至都激動的恨不得親自上去給他換。

裴懸當然察覺到了祁元灼熱的視線,這時候扣著扣子的手微微頓了頓,瞥了他一眼:“阿元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祁元:糟糕,太明顯了。

他連忙臉上掛上一抹笑容。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今天穿這身衣服很好看。”

他臉上笑容無辜,看著人時完全叫人想不到是假話,裴懸微微笑了笑。

“那阿元過來幫我係領帶吧。”

祁元:……

祁元屈辱的過來替邪神將領帶係上。這時候才看了眼時間,看向他。

“我送你吧。”

兩人同居這麽多天,祁元第一次真的表現的像是伴侶一樣,還要送裴懸到門口,叫傭人們心底都有些莫名。

然而裴懸卻坦然的受了,在走到花園之後,才十分溫柔的笑著讓祁元回去。

祁元沒有回去,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汽車離開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眼底漸漸的浮現出興奮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祁元還是給天師協會發了消息確認了一遍。今天要裴懸協同檢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那邊,正在天師協會忙碌的葉渡也有些驚訝。

他們最近暫時放棄了調查裴氏的事情。之前論壇裏的馭鬼師還有後麵抓獲的裴家人處理起來都是一筆麻煩賬,他們這兩天沒有再關注裴懸。

然而今天莫名奇妙的卻接到了來自裴氏企業員工的電話,說是大廈內鬧鬼,讓他們去一趟。

葉渡表情莫名奇妙,但是天師協會不可能放過一起鬧鬼事件。隻好讓手下的天師接了這個案子,這才有了裴懸要協同調查的事情。

隻是他沒想到隻是一起小鬧鬼事件而已,連前輩也過問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葉渡還是如實說了。

祁元在看到葉渡的回複之後就勾起了唇角。

是真的!

咳,他克製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一臉正經的回了別墅,並且吩咐下去今天晚上不許人上來打擾,這才上了臥室。

祁元沒有發覺,裴懸的車子在離開別墅區之後不遠就停了下來。

再也沒有動過,仿佛在等什麽。

……

晚上的時候,祁元洗完澡出來躺在**,準備強製進入休眠,然後慢慢蛻鱗。

祁元知道昨晚隻是進化,今天掉鱗片的時候肯定比昨晚更癢,他要是不休眠,估計得難受死。

反正今天晚上裴懸不在,他還特意發了消息讓天師協會的人纏住裴懸。今晚就算休眠睡死過去也沒什麽。

隻要給房間裏罩個結界就沒有人知道了。

在布置好一切之後,祁元躺下去慢慢閉上了眼。沒一會兒就呼吸微弱,進入了休眠中。

而在他休眠的時候,身上漸漸的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和昨晚如出一轍的蜂蜜香氣盈滿了整個房間,祁元白皙的肌膚上開始零星有致的浮起黑色的.精.致鱗片,一枚枚黑鱗嵌在肌膚上。隨著呼吸起伏,閃著漂亮的光澤。

祁元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蛻著鱗。

就在他鱗片慢慢被替換時。

這時候,昨晚始終沒有動靜的額角也開始生長了起來。

白皙的額角上鼓起一個小小的鼓包,漸漸的,那個鼓包變成了一個小黑角,從額角生長而出。

祁元體.內的龍珠始終有序的轉動著,他身上仿佛被一層黑色的薄霧籠罩,在月色下顯得詭異又美麗。

黑色與白色完美融合在一起,裴懸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驚人的昳麗,隨即是祁元身上仿若珍珠滾落的鱗片。還有——額頭上的黑色長角。

他目光沉沉,悄無聲息的走近,低頭看著眼前的人。

第一次生長的舊角在長到極致時崩落,順著枕頭落在頸側。而新生的鼓包裏,慢慢的又生出了一對漂亮的細嫩的新角。

像是最矜貴的黑寶石一樣,美麗深沉,然而卻沒有人敢忽視這對小小的黑角。

裴懸目光落在祁元枕邊已經褪下來的舊角上,撿起來神情莫名。

許久,勾起唇角來笑了一下。

“原來是龍啊。”

這還真是個——令人驚訝的秘密。